第1987章 致命博弈

其實這一次，古少欽之所以請客丁凡，很大一部分原因，還在於他現在所調查的案子上面。

而丁凡之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上面已經有人發現了，馮吉公司的問題。

而且也不是最近才發現的，早幾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盯著這家公司了，每一次他們的走私，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痕迹被留下，只是這些痕迹只能當成調查的線索去進一步調查，還不能成為立案的證據。

可對於馮吉的調查，當地的經偵部門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倒不是馮吉手段有多了不起，反倒是因為他在用一種罪原始的手段。

通過手下運輸部門的人，找來的運輸司機，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每一次抓到的都只是車上的貨，那些司機到也痛快，見到警察抓人，自己就直接承認了，所有東西都說是他們自己買來的，根本就沒有證人指正他。

這樣一來，馮吉手下的運輸路線，雖然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每次的貨物損失不少，可對於他來說並不會傷筋動骨。

這件事在地方經偵部門十分頭疼，最後只能將這些相關的材料都轉交到上面了。

不過上面這段時間，因為丁凡上報的事情，已經開始著手展開了調查，而特調處那邊現在也沒有多少人能用，也造成了現在他一個人孤木難支局面。

不得不說，這件事暴漏出來的時機，還真是有過刁鑽的。

無可奈何之下，馮老爺子也只能將自己的心腹愛將放出來了，說去來這還是古少欽第一次離開燕京出來辦案子。

心裡帶著興奮的同時，也有有那麼幾分鬥氣的激動。

他跟丁凡的年紀差不多，兩人加入警隊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這個名聲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了。

兩人行事風格本來就背道而馳，又同是年輕人，站在一起總是會有一點想不攀比的心態，只是他們攀比的不是錢財或者別的，而是相互比較的還是工作成績。

只可惜，在這一點上，古少欽自己都承認，他完全比不上丁凡。

以前他都覺得這都是因為，丁凡常年奔走在外，他所接觸的案子機會比較多。

而京畿首善之地，惡徒可遠遠沒有外面的多。

所以這一次離開了燕京，他多少有些興奮，當天凌晨趕到市局，第一時間就組織所有成員開始展開了調查工作。

原因也不只是上面給了他一個時限，同時也有一些他自己的壓力在裡面。

只可惜，經偵工作不比刑偵工作簡單。

尤其這裡不是他的地盤，很多事情他做起來都有點施展不開手腳，查了一個上午過去，也不過是找到一些雞毛蒜皮的東西。

真正的大毒瘤，他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出來，這才想起來，來之前馮秋平跟他說過，要是調查的阻力很大，可以聯繫丁凡幫忙。

雖然丁凡也是個外來戶，不過相比他的第一次離開燕京，自然就顯得更加成熟的多。

而且丁凡在系統內那事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像古少欽這樣做事一板一眼的人，想要在短時間之內，將案子中的關鍵點揪出來，明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將周圍的水都攪混了，而這種事情，明顯丁凡做起來就十分合適，反倒是古少欽完全做不來。

兩個大男人坐在麵館里，一邊吸溜著麵條，一邊說著這一次的工作的事情。

只是丁凡對於經偵方面的東西，似乎不是很感冒，反倒是對於碗里的麵條更加感興趣。

「老闆，在來一碗牛肉粉！」

丁凡這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從坐下開始就吃個沒完，這會兒已經吃了三碗下肚了，卻好像依舊沒有吃飽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古少欽看的眼角直跳，吃驚的問道：「你還吃啊？」

「你是沒吃過飯，還是打算靠著吃麵條，把剛剛那點錢都吃回來呀？」

丁凡沒搭理他，伸手接過老闆遞過來的大碗牛肉粉，深深的吸了一口香味，舒爽的回味了一下，擺在桌上就打算大口吃起來，對於古少欽說的話，他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似的。

彷彿這個世界上，他眼中就只有這一碗牛肉粉。

要不是之前古少欽吃了一碗，他都以為這牛肉粉裡面是不是用了什麼東西，能叫人吃了丟魂那種。

眼看著丁凡手上這一碗就要見底了，古少欽頭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生怕他吃完這一碗，抬手在叫一碗過來。

可事實上，丁凡放下了手上的大腕之後，還真的再一次抬起了手。

古少欽這會兒都快哭了，就丁凡這個吃法，他就是干吃面，都能把自己吃破產了。

「老闆，這貨結賬！」

丁凡這一次並沒有在吃，反倒是伸手指了一下對面的古少欽，說完就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麵館。

古少欽掏錢結了賬，急忙追出去，發現丁凡正靠在路邊，嘴裡嚼著口香糖，好像正在等著自己。

「我跟你說了半天，你是不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呀？」古少欽有點氣惱的看著丁凡，就剛剛拿一頓飯，他以為也就是十幾塊錢就能解決的事情，萬萬沒想到，幾碗牛肉粉，最後竟然要了五十八塊錢，付錢的時候古少欽心裡都在滴血了。

五十多塊，夠他吃一個星期的了。

「聽了，我都聽見了，不就是你要調查馮吉，但是馮吉這個人狡詐，你怕他回來會有所發現，想叫我幫你拖住他嗎？」

丁凡嘴裡嚼著口香糖，擦著頭上的汗水，渾不在意的說道：「沒問題呀，反正我現在調查的東西，馮吉也在參與其中，而且這個混蛋似乎跟那幫人背後有所聯繫，所以我已經叫人把他抓了，打算想辦法從他嘴裡探出點東西來，他短時間之內應該回不來，不過你也要快一點才行。」

古少欽一聽這話，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他知道丁凡這傢伙做事一想不按常理出牌，但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次玩的這麼大。

沒有絲毫證據就直接把人抓了，這要是上面知道了，雷老總八成要撕了他的皮下來。

「你瘋了吧，不是你現在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誰了，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那？」丁凡做事本來就讓古少欽犯愁，現在看他做的事情，更是讓古少欽傷透腦筋。

「你也覺得我做的事情，有點違背紀律對吧？」丁凡對於古少欽的惱火，顯然也是早有預料，兩人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性格：「那你想想看，那個隱藏在背後，一直操縱者遊戲的人，他會怎麼看我？」

古少欽雖然沒有聽懂丁凡的意思，但也知道他不是傻子，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想法。

恐怕這裡面，也有丁凡想要麻痹那個背後神秘人的意思。

「你是想說，做點表面功夫給別人看？」古少欽有點拿不準，換成別人他可沒有這麼犯愁過，也就是丁凡，想一出是一出的，正常人都跟不上他的思維方式。

「那人知道我是警察，你說他為什麼要招惹我那？」丁凡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都沒有想通。

但這段時間下來，每一次丁凡參加的遊戲，最後都能讓整個遊戲崩盤。

連續幾次，獎品都被他直接帶走了，下面已經有一部分參與者，開始心中鬧情緒了。

而這一點，那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策劃者，八成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可現在大局已經不是他能完全掌握的了，就算是他不給丁凡發消息，不讓他參與到遊戲中，也沒有辦法做到。

因為他用的召集方式，已經被丁凡徹底掌握了，雖然沒有找到信號的發送地點，可他所用的信號塔，已經被丁凡徹底鎖定了。

通過這個信號塔所有發出來的指令，小黑已經全部接收了，雖然很多信息，都跟這個遊戲沒有關係，但所有信息中，篩選出有用的這一條，對於小黑來說也就是三五分鐘的事情。

雖然時間上晚了三五分鐘，可這三五分鐘，對於丁凡來說也算不上多大的難題。

這段時間所有的遊戲獎勵，全部都落在了丁凡的手上，其他的參與者拿不到，同時壓力最大的還有那個背後的神秘人。

為了給他留一點面子，甚至給他一點找回面子的機會，丁凡才故意給他透漏出一個消息。

之前陸生假死的時候，神秘人發過一條信息，意思很明顯他想看到陸生的不斷成長。

而這個所謂的成長，其實就想看到原本乾淨單純的陸生，因為這些壓力最後變成一個殺人的惡魔。

神秘人很享受這種過程，那是一種改變他人人生的感覺，就好像上帝在控制他人的人生，控制他們的命運一樣。

丁凡現在做的事情，已經屬於是違法了，他自己本身就是警察，自然知道非法囚禁一個人，對於他有多大的影響。

可這件事，一旦被那個神秘人知道了，必然可以起到迷惑他的作用。

幾次任務獎勵失算了，對於他來說，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算是丁凡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控制遊戲走向了，他依舊不會很在意。

在這個過程中，他可是將一個警察控制在手上，甚至強行改變了他的思維模式，要知道這才是真正可怕的。

「他想玩這個遊戲，想將我控制在手上，我不可能聽他的，所以我必須要要做出一點反抗。」兩人在街上一邊走，丁凡一邊將自己的思路跟古少欽講道：「現在我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跟他分庭抗禮了，也就是說，我已經不再是他手上的棋子了，變成跟他一起下棋的人。」

「只要他知道我的變化，他一定會覺得，自己依舊站了上風，這盤棋他依舊會繼續下去，不會提前收手。」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下棋就沒有不輸子的，我犯錯已經成了常態，總比叫弟兄們那命填進去要好，有我跟他對弈，還能盡量的控制死亡人數。」

有丁凡這麼一說，古少欽徹底明白了他的意圖，雖然感覺很大膽，可不得不說，這是現在最為適合的方法了：「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丁凡輕輕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還真有，這件事我沒來得及跟雷老總說，你幫忙彙報一聲吧！」

說完，丁凡轉身走了，留下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古少欽愣在當場。

半響之後，反應過來的古少欽不由得大聲咒罵道：「你還是人嗎，你這是叫我替你去挨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