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5章 回到所里
「瞞著?所長,你看您說的,咱幹這種事,絕對不能在外面丟了咱派出所的臉面,你們知道嗎?鯰魚王那個村霸混子不要臉的去相親去呢,讓我開這種車,我肯定不幹啊,就那麼了幾下……」丁凡實話實說,把白天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門口處,豆豆伸著石頭,舔.著放了鍋包肉還有香味的地上,屋裡安靜的很,只有闞亮的一口菜一口酒的吃著,他低著頭的臉上,雙目無光,臉上也沒什麼變化。
宋密德把筷子放在桌子,嘴上油乎乎的,沒顧得上擦,慢慢的品味著這其中的細節,丁凡就像好好表演了一番的演員,節目最精彩的結尾演完了,獃獃的坐在下面的位置,就等著宋密德說什麼呢。
「噢,吃飯,吃飯……」過了會,宋密德舔.了.舔嘴唇,先是欲言又止,繼而拿起筷子,煞有玩味的說著。
闞亮還是沒抬頭,丁凡感覺氣氛有些詭異,想起了還給馬小荷捎了兩塊油炸糕,現在還能有些熱乎氣,就找了個話題說:「我去把皮鞋給宋所、師傅拿來,明天咱都穿上,以後咱們出去辦案,往那裡一站,師傅,你說威風不?」
他眼巴巴的等著,闞亮嗓子眼裡似乎嗯了兩聲。
丁凡把兩雙鞋拿來,齊刷刷的擺在桌子上,拍著盒子上嶄新的商標,乖巧的說:「你們鞋號我早就記住了,大號的是師傅的,小一號的是所長的,肯定合腳。」
隨後,他拿了油炸糕,往郵局走去,他聽馬小荷說了,郵局幾個人里,只有她家是外地在這裡住宿的,大部分是她住在單位。
丁凡對她那張從出生就拉長的臉沒有什麼太多的好感,可受人滴水之恩當源泉相報的道理早就植根於心里,人家大早上費盡心思給自己弄的早餐,現在都覺得好吃,去了趟城裡,自然給人家帶點好東西。
進了郵局,正在燭光下看雜誌的馬小荷,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見穿著的衣服不是那件明顯小了的工作服,滿臉笑容的站了起來,貼心的說:「這麼晚才回來啊?路上沒事吧?」
她笑起來有些生硬,絕對不是鳳眼迷人的那種,可在丁凡看來,這已經難能可貴了,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對別人從來沒有笑模樣,對自己這樣已經是當成最好的朋友了。
「早上吃了你的東西,給,我給你捎的。」丁凡把牛皮紙包著的油炸糕放在桌子邊上,用不可推辭的聲音說道。
「我的?真的嗎?不行啊,我……」馬小荷不好意思的說著,可一臉的激動,分明這讓她倍感意外,而又覺得自己非常榮幸了。
丁凡感覺她現在這種緊張、激動,都是發自內心的,就自然換了個話題說:「吃吧,吃吧,我還想求你事呢,這樣咱不就兩清了嗎。」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問問還能打電話嗎,馬小荷又是破天荒的眼睛放光,一聲不吱的去掀開了蓋在電話機的布帘子,像是自家人似得說道:「打唄,別人不行,你和他們不一樣。」
丁凡坐在了電話機跟前,寫下了號碼,小荷給撥了過去,可能是晚上打電話的人少,沒有那麼多人搶線,一會就接通了姥爺趙文傑家裡的座機。
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小聲的吃著東西,不知道怎麼的,那種吃東西的聲音的很輕,很慢,似乎是一顆緊張的心故意表現的乖巧些,好讓丁凡覺得自己吃了,還吃的很開心。
對於這些,丁凡就算是聽出來了,也絕對不會在意,在他眼裡這屬於一個內向性格女孩思想改變后常見的外在變化。
此刻京城一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丁凡的姥爺趙文傑,也就是三級教授正在看著重播的春節晚會小品《吃面》,劇中的陳佩斯一碗碗的吃著面,動作幽默滑稽,那個姓朱的明演員導演演的雖然說迂腐了些,可兩個人把一個吃面的細節演繹的精彩無比。
老爺子剛從大西北野外勘探回來,勘察的神秘物種收穫不小,六十多歲的身子骨在名山大川中鍛煉了十多天,每天都睡的香甜無比,精神頭比在家待著更加矍鑠,正心不在焉的看著幫他收拾勘察工具的准未婚妻劉芳芳。
劉芳芳是林科院剛調進來的漂亮女助教,以前學過十幾年的舞蹈,雖然四十多歲了,還是個大齡單身女,身材婀娜多姿,大長.腿小蜂.腰,鵝蛋臉盤,剛燙了最時尚的自來卷,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知性女人的誘惑力。
「叮鈴鈴。」電話響了好幾聲了,老頭才過去接起來。
明天是周一,估計是學院的人問他參加明天的行政會,那種會他這種老學究煩死了,一般情況絕對不參加的,一年到頭去幾次就不錯了。
可一聽是外孫子丁凡,老頭聲音立馬激動起來了:「小凡啊,想死我了,怎樣了,你還好把,姥爺老惦記你了,快點說說。」
丁凡從小是他帶大的,姥爺工資高不說,或許是工作的原因,老頭愛玩愛吃,經常童心未泯,爺倆感情甚好。他簡單說了在這裡的情況,越說越激動,竟然間話語低沉,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好,好,這不是不錯嘛,還能打電話,身體好好練練,本領必須長上去,對了,小凡,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記下你的電話號了,我一會讓大龍那小子給你打,他在深鎮乾的不錯呢,那小子腦子和你一樣靈活……」趙文傑打起了哈欠,可那銀邊眼鏡後面銳利的目光,正專註的盯著劉芳芳的後背,心不在焉的說著。
劉芳菲把他的兩套工服泡在臉盆里,肥皂沫散發成一大團。她那修長細嫩的手在裡面錯來搓去的,後背緊身的衣服下面竟然露出了……,老頭耳朵里響著丁凡的聲音和電視上吃麵條呲溜的動靜,恨不得這些聲音都安靜下來,自己好過去「幫把手」。
「老爺子,說正事呢,說件事,我撿了條狗,髒了吧唧的,但眼神兇狠,狗毛亂糟糟的,好像通人性,我沒訓練呢,就會很多科目了,還有啊,我撿了塊枕頭形的石頭,可輕了,摸著熱乎乎的……」知道姥爺在姥姥去世多年後,剛找了個新未婚妻,丁凡當然了解這老爺子特殊點的愛好,白天在山川河流練的棒棒的身體,晚上除了做課題,總不會閑著,連忙說起了想諮詢的事。
神秘的大山,在他心裡詭異、深不可測,自己連它的百分之一的奧妙都不了解,自然想藉助外界技術力量,慢慢的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石頭?山裡撿的狗?唉,芳芳,晾衣服我幫你啊,等我下……」看著劉芳芳累的香煙淋漓,雙手捧著臉盆正要往外走,老頭著急的對著電話敷衍著,當然沒忘了關心自己最心愛的大女朋友。
「別啊,老頭,你說森林裡狗能不能和什麼犬科的動物生個雜交狼狗,我怎麼感覺……」丁凡好不容打上了長途電話,還有什麼果樹、鬼坡、葯河的事沒相信問呢,怎麼能放棄,不依不饒的追問起來。
他這次可是帶了些必須告訴我的強硬態度,要是在跟前的話,沒準就像小流氓似得攔著姥爺,學著電視里的台詞,叫囂著:「老不正經的,快把兜里的錢掏出來。」
「小凡,一會讓大龍給你打,生什麼玩意?信號不好,隔著三千里呢,你看看這信號,對了,你趕緊把那個石頭給我郵來看看,生別的不行,給你生個小舅舅嘛,那絕對是有可能的。」趙文傑一改著名教授說話嚴肅認真的模樣,眼睛里釋放出了一絲奇怪的光芒,認真的撒了個謊,雖然有些不舍,可看著劉芳芳走到門檻那了,就於心不忍的掛了電話。
「我了個……」丁凡的手舉在空中懸著,氣的哭笑不得,嘴長得老大,真就不知道該說這個老頭什麼好。
可老頭提出來了,丁凡就算是氣個半死,該辦的事也的辦,雖然有些不樂意,可也打定了主意,早點把那塊石頭給老頭郵寄到燕京城去。
回到所里,丁凡去所長辦公室說了聲回來了,就往回走了,一邊走著,心裡暗想:「老油條,帶回來的東西一點沒剩,還用筷子蘸著菜湯吸溜酒呢。」
當然,就算他發現了這其中的奧妙也絕對不會說,畢竟通過一件件事來分析,自己必須學的深沉點了。
他走到對開的實木門口時,外面轟隆隆的雷聲響起,接著就是嘩嘩的暴雨聲,抬眼望去,一道道閃電把院子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超強的電流順著遠處一個破舊的旗杆發出了一道火光,直擊地面,冒出了大大的火團。
「這該死的天,下個雨動靜這麼大?嚇死我了。」丁凡從來沒見過這種雷雨天,下的毫無徵兆,雷電那種嚇人勁,絕對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就在這時,只見門口跑來一個人影,沒打傘,也不擋著雨,直接推門進來了。
是闞亮,他剛從村南江邊的武警工作站回來,和那個直性子的范排長下了兩盤象棋回來了。
一聽說這地方還有個武警部隊,丁凡連忙幫他拍打著衣服上的雨水,忽悠加羨慕的說:「這麼厲害啊,師父,改天你帶我去,我手癢了,想好好練練拳擊、射擊什麼的。」
看他這麼天真,闞亮嘴裡嚼著草棍,低頭看到了他腳上嶄新的皮鞋,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