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雪翎宮
「我願意娶你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人,還真是明知顧問。不過,他的目光雖然很冷,但也並不大像傳言中的那般木納。
「你既然來了,就應該知道,你的情之念一日不蘇醒,我便一日不嫁。」
「我承認我對你,不像凡運神君說的那般有感覺,但或多或少我也能憶起,我們凡塵世間的種種……」
碧蕭不明凡運神君,為何要讓他說這句話,說得如此不用言傳,只靠意會。但他還是照著說了。
真的假的?「那你是什麼感覺?」玉之旋都不知為何這樣問,一下紅了臉。對於此時的碧蕭,她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感覺?他能有什麼感覺?「很好。」他端起面前的清茶,優雅地抿了一小口。
「……既然是你的主元神幻化了太子辰,那你說說,那部分的你,與我何時何地,又是何種情況下圓的房?」
「咳,咳咳……」碧蕭首次被茶水嗆到。
他毫無準備,他怎麼也沒想到,兩千年前,曾與他多次結伴作戰的一隻幼鳳,居然能問出這等讓他措不及防的話來。
凡運神君在外磨拳擦掌,這種棘手的問題,他倒是想過要告訴碧蕭,可他說她不會問這麼沒水準的東西,便就作罷了。
情雖不記,但隨機應變的能力,倒是不減當年。
「元神太過玩劣,我更在乎與你日後的千年萬年。」
他若是騙人的語氣,再自然些,那凡遠神君,一定會給他鼓掌。
「你在說謊。為什麼要騙我?是不是天君逼你了?」玉之旋聽他語氣生硬,不難識破他。
「不錯,我是在騙你。」
他的坦然,把門外偷聽的凡運神君,著實嚇了一跳,心想完了完了。
而他的坦然,卻讓玉之旋神傷的同時,又開始自嘲起來。她在想什麼?已經歸體,又怨著她的分元神情之念,怎麼可能被她喚醒?她真是太天真了。
「但我騙你,不是因為天君一人,而是為了天下蒼生。」
半生風雨半身傷,半句別恨半心涼。
又是天下蒼生!是!為了天下蒼生,她可以去伏妖除魔,匡扶正義,甚至搭上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在她心中,那些分化元神們,才是她的掌中真愛,她怎麼可以……
「我心裡只有凡塵舊情,難道這樣的妻子,你也敢娶嗎?」
「你若敢嫁,我便敢娶。」碧蕭面無波瀾,聲音不急不徐,擲地有聲。
「若是以前的你,遇到挫折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還有,我下凡之前,並不知你與花神有……」
「一,我的功力,只恢復了五成;二,洛薩的事,不是一般的挫折;三,我們的結合,在讓我功力恢復兩三成的同時,還可以安撫天下蒼生的憂慮。如果這些還不夠說服你的話,那我們也可以假婚不合。」
假婚不合?這是她兩千年前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和她講這麼多話。「你說真的?」
「嗯,這樣至少能安撫眾生之心。」
他對她從來不感興趣。對他而言,就算娶了她,也只不過是他的雪凌宮裡,日後多一個吃閑飯的人罷了。
「好,你容我考慮考慮。」
碧蕭起身離去,凡運神君追著他問:「殿下,您這招兒騙得真是高啊!到時候成了婚,就由不得她了。」
「誰說我是在騙她?」
「啊?您不會……不會真不把她那什麼了吧?你的功力……您說的不坐是真的吧?」
「你猜。」碧蕭像是很懶得和他啰嗦,頃刻間消失不見。
「喂太子,您到是把話說清楚再走啊!」
趁熱打鐵,擇日不如撞日,在玉之旋答應假婚不合的第二日,雪翎宮裡便高調地辦起了天庭喜事,傳得各界皆知。
玉之旋進了洞房,就自己掀了蓋頭,一抬頭,正撞見碧蕭進門。
兩人對視一眼,不管桌上的交杯酒。
肚子咕嚕一響,玉之旋偷偷拿起了一塊糕,開始墊肚子。
碧蕭視若無睹,倒了杯酒,開始自斟自飲。
兩人各忙各的,直到夜已深,卻仍是一個坐靠榻沿頭,一個坐靠榻沿尾地熬夜。
「你是說,讓我一個女人去地上睡?」
還真是不和誰過,不知道誰的惡!玉之旋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不盡人情的碧蕭。
兩千年前的他,就是不算柔情郎,可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唉……情之念。
「這是我的榻,兩萬年來,從未被女人睡過。」
他的?他這是在和她宣布物品所有權嗎?從未被女人睡過?她當然不會以為,他是在向她表忠心。
「這可不是一宿二宿的事兒,要不咱們就各憑本事。誰贏了誰睡上面可好?」
「比修行的話,你就直接睡下面吧!」碧蕭不屑和她交手。
玉之旋好氣,揭他傷疤道:「你都沒有了半身修為,指什麼贏我?」
「據我所知,你的功力也未恢復到十成。所以收拾兩三個這樣的你,我還是有把握的。」
碧蕭霸氣的反擊,加上懶困的聲音,更是讓她感到被他人踩在了腳下。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是不是念之情沉睡,助長了你的大言不慚?」
「多謝。」
趁玉之旋下榻,氣指他的時候,他已經迅速佔領了先機,「大」字板地躺在了床榻的正中央,任她怎麼拉他,他都不動如山。
「有修為了不起啊?」玉之旋恨不得把榻給他拆了。「你這叫……」
她還是第一次見著,有人這麼快就入睡的。
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他無義!他把大被子剛要扔到地上,打著滾睡。怒目就掃到了,那張與太子辰同樣的臉。雖知他不完全是他,但她還是軟了心。
次日天明,碧蕭就看到了一個,抱膝蜷縮在牆角的新娘,睡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他輕輕一揮手,被子飛過去,不分頭臉地蓋滿了她的全身。
玉之旋一驚,發現他的粗魯,真恨半夜還給他蓋被。自己的腦袋,當時肯定是被驢踢了。
將被子扔砸到他的身上,「我跟你說……」
「太子,太子妃。」門外倏然有宮女在輕喊。
碧蕭怔了一下,然後食指一勾。
下一刻,玉之旋便撲進了他的懷裡。太子辰?連他身上的氣息,都與他如此相像……
「進來。」
碧蕭應允的同時,一個翻滾,將她反撲在自己身下。
進來的宮女,不敢觀摩床榻之上,快速偷掃一眼如膠似漆的兩人,也好回去回稟天君。
「太子太子妃,時間不早了,天君已等候二位前去敬茶多時了。」
玉之旋這才聽到有宮女在說話,她到底在幹什麼?在犯花痴嗎?
「別動。」
碧蕭口中的熱氣,伴著痒痒的低語,吹在她的耳畔。與記憶中的情景很像,讓她幾乎忘了呼吸。
「知道了,和天君說,我們很快就到。」
天君獨坐在大殿之上,下面在坐的是,想討杯喜酒來的各界身份尊貴之人,舉杯正小酌著。
而玉之旋沒搞清狀況,邊進大殿,邊捏肩捶腰的動作,看得全場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怎麼這麼多……外人?
碧蕭突然執起她的手,握緊。然後不管她有沒有與旁人說完話,便硬扯她到天君面前敬茶。
玉之旋忍著造反的心敬完茶。然後在碧蕭沖諸位點頭致謝的時候,尋了一處僻靜處坐下。
守門天兵來報,花神座下花葉眠登門慶賀。
「天君,花神身體微恙,特派葉風吟來賀天界喜事。」
雲側妃?不!只是一副皮囊很像而已吧。凡運神君開始掐指,卻無論如何也掐不出他的來歷,開始若有所思……
玉之旋原本就不勝酒力,借酒澆愁下,醉意更濃。身邊的碧蕭也懶得管她,端酒回應向他們祝賀的葉風吟。
葉風吟?風吟?玉之旋看著杯中酒,高聲吟誦:「松聲不斷風吟細,月影無邊露氣寒。分手……雲妃?」
她手中的酒杯,在失態中落地。還沒等碧蕭看明白,她已抱住了葉風吟,痴迷地看著他與雲男妃一樣的臉。
葉風吟被她毫不避諱的炙熱,撩撥得心緒不寧,不知所措。大庭廣眾之下,他輕推她不開,尷尬得臉泛潮紅,但畢竟是天庭太子妃,他又不好強推。
「太子妃,您別……別這樣……」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風吟不敢。」
她拍拍他的胸口,「你騙人,如果你沒生氣,為何不讓我摸你?錯了……都是我的錯……」
天君氣得臉都綠了,但碧蕭卻仍坐得穩如泰山。
「鳳神鳳神,你喝醉了,太子在那兒呢!」
凡運神君也不敢碰她,想混淆視聽的同時,沖她身邊的宮女,猛使眼色。
但宮女們也拉她不開。
直到碧蕭暗中出手,致使她暈睡,他才和道了聲,「太子妃醉了,告辭。」便將她打橫抱起,穩步走了出去。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偶爾會交頭接耳,估計裡面有不少人,都等著賀宴一結束,再痛快的高談闊論一番,有關天界太子妃當著太子的面兒,公然調戲花界一個小仙官吧!
葉風吟首次來天宮,就遇到了這種難以啟齒之事。在對玉之旋沒好印象的同時,也怕再惹禍端,便和天君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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