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敲悶棍
看著這一幕,陸笙不禁別過了臉。此時此景,要再來一首一剪梅的BGM應當完美。
深情相擁,此時此刻兩人只剩下彼此。此情此景,陸笙渾身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他應該選擇安靜的離開。
輕輕的揮了揮手,一眾飛狐特別行動隊心領神會的跟著陸笙悄然向門口走去。
「大人——」突然,纖雲大聲叫住了陸笙。對著陸笙的背影直直的跪下。
「大人,纖雲謝大人成全。」
「咚——」一聲悶響,聽得陸笙鼻子有些酸。
「望你銘記此情不易,不負玄天不負佳人。今天放你一天假,明天準時上班!」
「是!」
三大糧行抗壓的能力根本沒有陸笙想象的那麼堅挺。原本陸笙以為三大糧行還能抗幾天,但卻不想三天都沒有堅持下來就紛紛開倉放糧了。
在三大糧行開倉放糧之後的當天,限糧令便將糧價調整到蝗災爆發之前的狀態。
這個虧,楚州糧商不吃也得吃。
「盧曉晨現在在哪?」
「在自己的宅院里舒服的享樂呢。」孫游嘿嘿一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陰險了。
「收斂一點,我們不是反派!」陸笙沒好氣說了孫游一句,「他們下次運糧是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而且正好是林穆他們負責接收。我們故意延遲了行動時間,盧曉晨對林穆他們越發的信任了。最近幾次運糧都沒派其他人盯著。
可能盧曉晨正在做著太守府送牌匾的美夢吧。最近幾天盧曉晨的警惕性顯然低了不少,而且也經常出現在公共場合。好幾次和楚州糧商會晤,那語氣得瑟的很。
大人,他應該到死都沒想到我們會拿了他的好處反手就是一刀吧?嘿嘿嘿……」
「我說了,我們不是反派!什麼叫反手就是一刀?如果他是正經的商人,我會查他么?既然他的貨來路不正,我們當然要秉承正義!告訴弟兄,今晚動手!就一個原則。」
「快,准,狠!」
孫游收起臉色,對著陸笙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夜已深,盧曉晨的馬車緩緩的沿著青石街道走著,七拐八拐的進入到隱秘的小巷之中。
馬車停在角落之中,盧曉晨輕輕的探出馬車,而後圓圓的身軀從馬車上跳下,「你在此等我,如果李掌柜回來,你知道怎麼做?」
「知道,知道!」
盧曉晨嘿嘿發出一聲淫笑,熟門熟路的拐過小巷,火急火燎的跑到一戶人家的後院門口。
這裡是他手下李掌柜的家,李掌柜平日里獃頭獃腦,做事也嚴謹小心。盧曉晨真的沒想過,這麼其貌不揚又木訥的人,竟然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上個月開業慶功宴,要不是李掌柜喝的爛醉如泥,他為了體貼下屬親自把李掌柜送回家,哪裡能見到李掌柜金屋藏嬌。
當看到李夫人第一眼起,盧曉晨的整個身子骨都軟的走不動了。
當即靈機一動,也裝作爛醉如泥的樣子在李掌柜家賴著不走。原本還以為李夫人足不出戶是個本分的女人,誰知道李夫人就是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
發起浪來,差點把盧曉晨給榨乾了。
自那以後,盧曉晨彷彿上癮了一般,有事沒事安排李掌柜加班加點,為了不讓李掌柜起疑,銀子那是大方的賞賜,三天兩頭的請李掌柜喝酒。
反正自那之後,李掌柜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那獨守空房的李夫人自然是盧曉晨去安慰了。
一想到李夫人滑如綢緞的肌膚,細膩撩人的聲音,盧曉晨的胸膛,如一團火焰一般燃燒。
輕車熟路的推開後門,從那之後,李夫人家的後門就沒有上過栓。
「小心肝……我來了……」
「嘩——」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盧曉晨還沒來得及明白髮生了什麼,後腦勺猛的挨了一下。
「呃——」
連叫喚都沒來得及發出,盧曉晨就被一棍子敲暈了過去。
哐當——
細雨輕輕的將門拴甩到一邊拍了拍手,「頭,搞定了。」
看著這熟練的動作,纖雲一陣惡寒,「平時沒少干吧?」
「哪裡,這不都是學院里教的?」
「學院里教你敲悶棍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是女生嘛,教官們經常給我們開小灶的,防狼十八打你們學不到我們不是各個精通?」細雨戲謔的斜過眼,瞟了一眼身側的白狼。
白狼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臉色如代號一般化為白色。
「嗚嗚嗚——」
漆黑的審問室中,盧曉晨蒙著眼睛嘴裡塞著布條被反手綁在靠背椅上劇烈的掙扎。
陸笙打著哈氣,緩緩的踱入審問室,看著這幅樣子的盧曉晨,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們幹嘛呢?綁成這樣搞得跟綁票似的?」
「大人,這不是你交代的么?把盧曉晨給我綁來……」
陸笙瞅了眼細雨,輕聲嘆了一口氣。
「把他嘴裡的臉上的撤了。」
「各位大哥饒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要錢還是要我做事,都好商量……」
剛剛被撤去口中的布條,盧曉晨慌亂的嚷嚷起來。
「幹嘛閉著眼睛?」陸笙在盧曉晨面前坐下,輕輕的抿了口茶。
「規矩我懂,看到你們的臉,我就活不成了。我就是個小生意人,這條命不值錢。各位大哥有話好說,如果是為了錢,那都沒問題。」
「那如果說我是要命呢?」陸笙戲謔的問道。
「我知道,因為東升糧鋪開倉,得罪了不少人。各位大哥,都是道上混的,給人賣命也不過求財。他們出多少,我出雙倍。各位大哥,我這條命值不了幾個錢,留著我這條命能換更多錢。划不來的……」
「很在行嘛?」
「不敢,不敢!盧某在楚州道上也是有點人脈的,說不準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沒必要鬧出人命不是?」
「既然如此,睜眼吧。」
「不睜,我要命,你們也要心安。」
「看一眼吧,再不看就怕做鬼了也不知道是誰要你的命……」
「沒的商量么?」盧曉晨睜開了眼,但睜眼的一瞬間,表情快速的變幻著。最終,定格在陸笙身上的緋紅官袍上。幾經確認,總算是確定了陸笙的身份。
「陸……陸大人……您這是……」
「認出來了?這次請你來呢,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大人要小的問話直接招小的來就好了,幹嘛……幹嘛鬧這一出呢……」
「叫你來怕你不敢來啊,畢竟兩年前你很能跑的。而且,我也不想讓人知道你進了玄天府……」
「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可能出不去了!」
「你們……你們這是過河拆橋……你們……我有功……我對楚州有功……你們就這麼對有功之人的?不行,我要見太守大人……我要……」
「別要了!啥都要不到!」陸笙的聲音驟然變冷,低沉的一喝。恐怖的氣息彷彿臘月的寒流一般將盧曉晨的周身包圍,嚇得盧曉晨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和我說實話,第二,我們先上刑,上完刑在對我說實話。」
「陸大人……您到底要問什麼?我就是個本分的生意人……」
「你手中的糧食,從何而來?」
「是東家從濟州送來的啊!大人,小的就是個掌柜,東家給工錢,小的辦事……真的……」
「還和我裝樣呢?你玄天府是什麼地方?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會抓人?什麼霍有德,你糊弄鬼呢?你就是東升糧行的東家,你盧曉晨的案底在此,你要不要看看。
從你六歲偷看寡婦洗澡,十二歲打瞎人一隻眼,十五歲黑吃黑賺了頭一桶金到後來開黑窯廠,以次充好的賣官府殘次磚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著陸笙的話,盧曉晨的臉色猛然間變化。陰沉許久,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今天又是你拿貨的日子吧?」陸笙突然問道。
盧曉晨的臉色再一次猛的一變,思索了許久,頹然間低下了頭……
「呵呵呵……我真傻,真傻……楚州監牢守衛森嚴,我花了這麼多錢都沒把他撈出來,單憑他自己又怎麼可能成功越獄呢……」
「不愧是老江湖,這麼快就想到了?」
「能把我六歲偷看寡婦洗澡,十二歲打瞎人一隻眼睛的事說出來的除了他還能有誰!我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從來不輕易相信人。
但是唯有對他,我卻真的沒敢想……沒敢想他會背叛我。罷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狡辯什麼。」
「既然認了,那就說吧!」
「說什麼?」盧曉晨突然傲然的昂起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手裡的糧哪來的?」
「我們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義氣。讓我出賣弟兄……哼!」
陸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錯了,真不該對你報僥倖。馮建,交給你了,留一口氣就成。」說著,陸笙緩緩的站起身。
「等等!」陸笙還沒走出三步,盧曉晨慌忙叫住了陸笙,「我……請求減刑。減刑我就說……」
「減刑?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么?你知道背後的人是些什麼人么?他們是反賊,你和他們同流合污,你身上背的是謀逆,要誅九族的。知道什麼叫九族不?」
聽了陸笙的話,盧曉晨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面無血色,「你……你別嚇我……我……我不吃這一套……不就走私點糧食么……你……」
「嚇你?知道本官是誰么?」陸笙突然裂開嘴露出森森的牙齒,「本官楚州玄天府總鎮,陸笙!」
話音落地,一股騷臭味直衝鼻息。盧曉晨的兩條腿,跟通了電的馬達一般劇烈的顫抖著。
「我招——」(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