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修真之隨身老爺爺(完)
可能是在心中做了某個決定,黑衣少年的嘴角就這麼揚起了一抹似甜蜜又似決絕的弧度來……
而這看上去與平常一般無二的一夜也在少年的無言沉默,葉恪的皺眉思索,與楚家父母的憂心忡忡之中安安穩穩地過去了。
第二日,楚父楚母二人清早照舊來到了自家兒子的房門之外,就在他們兩人以為今日恐怕也得要無功而返,轉身回去預備再行他策之時。
吱呀——
那閉合了整整三月多的房門此時竟然直接就被人從裡頭輕輕推開。
甫一聽見這樣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響,剛剛意圖轉身的楚父楚母俱都渾身一震,旋即一併不可置信卻又滿含期待地抬頭看去——
只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脫下了他那件髒兮兮的黑衣,重新著了一身玉白色衣裳的楚焱,嘴角正噙著一抹溫和的笑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幾乎一看見那朝他看來的兩雙滿含擔憂的眼睛,楚焱的眼眶就微微紅了紅。
旋即他便快速地上前兩步,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楚父楚母的身前,啞著聲音就開了口。
「是焱兒叫父親母親擔心了!」
久違的再次聽見自家兒子的聲音,楚父楚母一時也覺得心情激蕩,忙不迭地上前兩步就一把將楚焱從地上扶了起來,隨後關心安慰之聲便連綿不絕了起來。
而這樣久別重逢的感人畫面,葉恪幾乎是從頭到尾地在團團的實時轉播之中了解了個一清二楚。
耳邊還夾雜著糯米糰子偶爾感動落淚的解說——
「太不容易了,楚小焱太不容易了……」
「這一家人相聚也真是太不容易了,看得我都想哭了,嚶嚶。」
「我看他應該是從粑粑暫時的消散之中走了出來了,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呢?會立刻來北斗派找粑粑嗎?然後發現被欺騙了之後,氣憤之下刷刷刷地就讓粑粑走完了所有反派劇情,再然後我們就脫離這個世界,開開心心地開始下一場位面之旅,嘿嘿,這麼一想就好高興啊……」
聽著耳旁糯米糰子話里天真無邪的期待,葉恪的雙眸始終不曾離開過實時轉播之中少年嘴角的笑意,許久才微微閃了閃。
是……嗎?
他的直覺告訴他,恐怕——
不會這麼簡單。
不,應該說一定不會這麼簡單!
葉恪的眼睛眯了眯。
然後,果不其然——
在楚父楚母面前終於振作起來的楚焱,根本就沒有像團團想象的那樣立刻就啟程來所謂的北斗派鎮魔山來找他,反而是在團團不斷的「他怎麼這樣啊?他怎麼又去哪裡了?那種小角色有什麼好打臉的?咦?人死了哎……怎麼又來一個老的?難道他忘了他的親親師父了嗎?哎哎,他……他怎麼……」等等吐槽當中。
首先赴了他之前立下的一年之約,狠狠地打臉了那位搶奪了他曾經的未婚妻的城主林龍。
葉恪看著畫面上那位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林城主,在楚焱的攻擊下,幾乎是潰不成軍,口中不斷吐著鮮血的一下就從空中墜了下來,然後下一秒他的喉骨就被瞬間就來到了他面前的楚焱捏在了手中。
葉恪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城主嘴唇動了動,只可惜一個求字都還沒說出口,楚焱的手下一個用力,他的腦袋就已經歪到了一旁。
而楚焱的眼中卻始終沒有任何的波動,平靜的仿若只是捏死了一隻礙眼的螞蟻一般。
再然後,那個曾經跟楚焱訂過婚,還毆打過他的上官家族眾人就在瑟瑟發抖之中迎來了笑容不改的楚焱。
他——
笑吟吟地「放過」了他們。
是的,「放過」。
差不多半月之後,就在上官家暗搓搓地想著如今這般厲害的楚焱是不是還對曾經的未婚妻上官嫵余情未了,想要做些什麼之時。
一夜之間,上官家眾人徹底蒸發。
沒有血跡,沒有打鬥,沒有任何聲響。
他們就這般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可是卻沒有一人將懷疑的眼光投向楚焱,只因為對方現在的實力已經大到不屑於使用這些宵小手段,沒見那位林龍林城主的隱士高手師父,為了給徒弟報仇也敗在了楚焱的手下嗎?甚至是他費盡心思請來的那幾位雲麓帝國的最頂尖的高手也一個個地全都慘敗在了楚焱的手下,聽聞怕是有可能窮盡一生都無法恢復到自己最頂峰的時刻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那楚焱現如今早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雲麓第一人,更何況他還這般的年輕。
實可謂前途無量啊!
就他對付一個小小的上官家,隨便動動小手指就行,大家還不會有任何看法。
所以肯定不是他。
可只有時刻注意著楚焱一舉一動的團團與葉恪才知道,怎麼可能不是他,怎麼可能不是楚焱!
就是他在上官家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甚至還預備暗搓搓地討好楚焱意圖讓家族更進一步之時,這一位挑了個滿天繁星的夜晚,閑庭信步般地踏入了上官家,將所有流淌著上官家血脈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齊齊收入了自己發散著不詳暗黑之色的通幽秘島中。
要知道那種地方,如同楚父楚母一般的實力,也需要袁天璣的護持才能一直生存下去,可就算這樣,他們兩人的實力也被折磨的大幅度下滑,就連壽命也跟著一併受到了影響,更何況這些所謂的上官氏們呢!
除了飽受折磨地死去,恐怕根本就不會有第二條路能走。
而面無表情做完了這一切的楚焱在離開上官家之時卻只是輕輕撣了撣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就調整好溫和的表情離開了。
目瞪口呆看完了一系列操作的團團,驚愕地睜大眼,就急切地轉頭朝一直不發一語的葉恪看了過來。
「粑……」
它的話都還沒說出口,葉恪就抬起了自己的過於修長的食指,豎在了自己的嘴前,眼睛微眯。
「噓,繼續看下去……」
就這樣,一人一系統就這麼一直看著楚焱帶著超好的名聲,雲麓帝國幾乎所有人的仰視、崇拜與艷羨安頓好父母,離開了雲麓,終於來到了正道第一派北斗派。
這幾年,因著袁天璣的分/身一直默默注意著楚焱的舉動,當然了,沒有團團作為外掛的袁天璣,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大家所能看到的一切,就連葉恪都不知道看見過幾次他那具分/身曾暗搓搓地看完楚焱之後,一臉的欣慰讚許點頭,甚至連監視力度都低到不能再低了。
於是,等到楚焱來到了北斗派之後,甚至都還沒跟其他人一起踏上煉心路,就被早就守在一旁的袁天璣給提溜走了。
再然後,劇情就一路往魔幻的方向飛速奔去。
進入北斗派之後的楚焱,沒有理會什麼鎮魔山不鎮魔山的,更沒有提及葉恪一句,不論什麼人跟他討論修鍊法則,他都能毫無保留地教導,即便是那些羨慕嫉妒恨,暗搓搓對他使手段的小人,他也能在對方遇到危險之時,毫不猶豫地傾盡全力地出手相救。
當然了,要是那些危險不是楚焱私底下早就算計好的,那就真的很美好了。
於是很快,他竟然就成了北斗派人人讚不絕口的溫和有禮的大師兄,基本上已經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愛,愛慕之人不分男女,不計其數。
袁天璣也對此越來越欣慰,甚至就連綾星河都常常用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崇拜的小眼神看著楚焱。
目睹完這所有的一切的葉恪始終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連飄在他身旁的向來聒噪的團團也同樣發不出什麼聲音來。
而就在團團以為楚焱可能會就這樣一直往人生贏家的路上狂奔不回頭,自家粑粑早年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化為了泡沫之時。
北斗派百年一遇的鎮魔大會召開了,而楚焱在打敗了所有的對手之後,當之無愧地成為了這一次屠魔大會踏入鎮魔山第十三層,成為了汲取那魔頭葉臨淵精氣的這一輩的第一人。
是的,汲取。
自從葉恪被打敗之後就一直被人鎮壓在這鎮魔山的最底層,日日都在用自身的靈氣反哺著北斗派的所有人,而每隔一百年北斗派都會決出一個第一人,下來近距離地汲取葉恪身上的靈氣,大幅度地增長修為。
記得當初第一個踏入的好像就是那袁天璣,而現在……
轟——
葉恪看著面前緩緩打開的重重禁制,看著那一束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芒徑直地傾泄進來,耳旁則聽著那一下重過一下的腳步聲。
「咕咚。」
這是漂浮在他身側的團團的口水吞咽聲。
微微偏頭,葉恪就看見那白白的糯米糰子竟然小幅度地開始發起抖來了。
「呵……」
無聲之中,也不知道是誰這樣輕笑了一聲。
隨著笑聲的逼近,葉恪抬起頭來,就與那踏入禁制之中的玄衣青年對視到了一起。
他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成熟了太多太多,臉上掛著他並不熟悉的溫和笑容的楚焱,面上並無任何錶情。
「師父……」
似哀怨又似感嘆地一聲低喚就這樣在他的耳邊輕輕滑過,聲音輕的仿若情人湊近的繾綣低喃。
「你騙的我好苦啊……」
葉恪面無表情地聽著對方再次不帶感情地輕嘆了一聲。
裡頭好像也沒有多少怨懟與不滿,彷彿只是簡單的陳述一樣。
「所以,你想好怎麼彌補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他問完了這樣的話,都還不待葉恪回答,他過於修長白皙的手指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腰帶之上……
見狀,葉恪的瞳孔微微一縮,下一秒,眼前玄色一晃而過,他的下巴便被一隻冰涼到有些過分的手指輕輕掐住,指尖的力量逐漸增大,而耳垂處卻被一股灼熱瞬間靠近。
「不如……」
「就讓我自己來拿好嗎?」
「師父……」
低喃聲從自己的耳畔一劃而過。
「楚……」
後面的話葉恪甚至都沒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對方靠近的一瞬間,好像就已經無法動彈了。緊接著布帛撕裂的聲音,鎖鏈嘩啦啦被搖晃的聲響,男人喉間低低的悶哼之聲,甚至是那令人遐想的嘖嘖水聲,交纏在一起,直接就成為了一場曖昧旖旎的畫面……
————————
與此同時,鎮魔山外,北斗派的一眾人等正一個個期待地看著不遠處的鎮魔山。
「大師兄是進去了吧?我輩第一人我可就服我大師兄啊,聽聞當年的天璣祖師從鎮魔十三層出來,修為一躍千里,直接就成了正道第一人,也不知道大師兄會走到哪一步!」
「可不是,聽說大師兄的天賦比當年的天璣祖師還要高呢,指不定,嘿嘿,到時候我們北斗派怕是又能橫著再走幾百年了。」
「就是就是,你們看啊,其他門派的那些長老們也都受邀過來觀禮了,你看他們一個個面上淡定自如,指不定心裡怎麼罵呢,想想心裡就痛快……」
「哈哈哈……」
而袁天璣則聽著周遭這些小輩們的竊竊私語,滿意地捻了捻自己的鬍子。
關於這個徒弟,他也是極為滿意的,雖說當年他曾懷疑過對方跟那魔頭葉臨淵有什麼瓜葛,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幾乎沒有一刻放鬆過對他監管,也是將其從頭到尾,從裡到外都仔仔細細地排查過,又聽了各位長老讚不絕口的誇獎與推崇,最後才終於將楚焱放進了鎮魔山。
希望對方不會讓他失望吧。
應該不會……
才想到這裡,心思各異的眾人忽的就感覺腳下的大地猛地一個震顫,就在他們以為是不是自己產生了什麼錯覺的時候,震顫再次連綿不絕地傳遞了過來。
「怎麼回事?」
「就是,大師兄怎麼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了!」
「還是裡面出了什麼變故……」
「不好,看鎮魔山!」
這樣的一聲驚呼聲才剛落下,眾人便俱都驚恐地看著面前原先巍峨莊嚴的鎮魔山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攻擊一樣,一下又一下的顫動了起來,山石不斷地從山上落下。
「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師兄……大師兄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還是出別的什麼事了,總不會是那裡面的魔頭要出世了吧?」
一聽到這樣的話,正捻著自己鬍子的袁天璣手上一個使勁,一小把鬍子就立馬應聲而斷。
正在他心緒不寧準備起身往鎮魔山底前去觀察一下情況的時候,一陣陣驚呼慌亂之聲一下就在耳邊炸響了起來。
「裂了,裂開了,鎮魔山它……它裂開了……」
「怎麼回事?是那魔頭葉臨淵要出世了嗎?那大師兄呢?大師兄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
眾人的聲音之中帶著說不出的惶恐。
而袁天璣則立馬陰沉著臉飛身上前,只是還未等他靠近鎮魔山附近,一陣低低的笑聲便立馬就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隨後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愉悅。
轟——
緊接著,眾人便看著面前的鎮魔山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然後在大家惶惶然的眼神之中,兩道身影,一玄一白便先後從裂開的鎮魔山中飛了出來。
只不過玄色的那一位看上去好像是被人一掌拍得倒飛出來似的,而白色的那位眾人定睛看去,卻只看到一道風華無限的陌生身影,只不過這一位的模樣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凶神惡煞,恐怖不堪,反而……反而……
有些邪惑,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
情事?
看他那凌亂的髮絲與衣裳,微微發紅的眼尾,裸露在外的雙足,嘴角剛剛破開的傷痕,和……和白皙的脖頸耳後那些說不出來的曖昧紅痕,手臂上的青紫……
叫人很難不去遐想到底這人在出來之前到底正在經歷些什麼。
只是還不待眾人的目光從這位白衣男子的身上挪開,他們便一同聽見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低低地響了起來。
「怎麼了?師父,是我動作太過粗魯,弄得你哪兒不舒暢了嗎?還是你更喜歡之前的那個姿勢,嗯?」
聞言,眾人俱都訝異地朝空中同樣衣衫不整的玄衣男子看去。
那人不是他們心心念念敬仰著的大師兄還能是誰呢!
可此時的楚焱一點也沒了之前在眾人面前溫潤如玉的模樣,反而嘴角微勾,髮絲凌亂,雙目赤紅,一看就像是……像是已然入了魔一般。
「楚焱!」
聞言,葉恪還未說話,倒是早就在一旁等待多時的袁天璣氣急地怒吼了一聲。
可偏偏那玄衣男子卻像是什麼都未聽見似的,開始緩緩朝葉恪靠近了去,邊靠近邊不斷地仿若做夢一般囈語著。
「還是說你只是不喜歡我這個人,這可就麻煩了,畢竟我可是愛慕師父你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這裡……」
說著話,他抬手輕輕按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認真地不行地說道,「這裡只要一聽見有關於師父的種種,就開始顫動個不停,聽,它在為你而跳呢,只為你而跳,在見到你的第一回,在你收我為徒之後,在看到你殫精竭慮地為我打算之時,甚至在得知你一直一直都在欺騙我之後,它依舊只會為你一個人跳動,你不喜歡嗎?還是你在怪我剛剛你一見你就與你做了那道侶之間愛做的事情,可是怎麼辦呢?我想了你這麼久,念了你這麼久,想的我渾身上下就連頭髮絲都開始叫囂起來了,我等不了,忍不了,也演不下去了啊,我想要佔有你,讓你只屬於我,只屬於我楚焱一個人,眼睛裡頭也永遠只能看到我一個人,你說好不好?」
這樣大逆不道又匪夷所思的表白,眾人聽著聽著,便從一開始的疑惑慢慢轉變為驚愕非常。
師父……
他們原先還以為大師兄在喚袁天璣,可直到看見天璣祖師那陰沉的能滴的出水的臉色,和楚焱自始至終都沒有挪開過的眼神,他們才終於確定楚焱口中口口聲聲呼喚的那個師父竟然是那疑似魔頭葉臨淵的白衣男子。
他們竟然是師徒,而且……而且他們竟然還……
就在北斗派眾人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被打碎重鑄的時候,一旁被邀請來觀禮的其他門派長老們見狀,互相交換了個隱秘的眼神,一人便立馬就站了出來,大喊了起來。
「不好,這北斗派的楚焱怕是被魔頭葉臨淵所迷惑,現已經走火入魔了,大家一起上啊,否則真的就要生靈塗炭了!」
喊完話,這幾人便立馬一臉興奮地上前就意圖不給那楚焱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其斃於掌下,重創北斗派。
「聒噪。」
可誰曾想這幾人都還沒靠近楚焱的身,眾人就聽見這樣的一道聲音,緊接著那幾位渾水摸魚的長老們臉上興奮的表情都還未完全褪去,啪啪啪,幾聲脆響,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元神都還沒來得及逃脫,就已然被一隻大手捏爆了,血肉如同煙花一樣在空中驀然綻放。
隨後楚焱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地便收回了自己沾滿了鮮血的手指,輕輕擦了下自己的嘴唇,瞬間嫣紅一片。
「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很聒噪?」
「孽徒!」
幾乎在他開口的一瞬間,袁天璣的暴喝之聲就已然響起,然後飛速朝楚焱沖了過來。
見狀,楚焱只輕輕皺了下眉,便立馬轉身與其戰到了一起,可惜只有片刻,袁天璣便口吐鮮血,滿臉不可置信地倒飛了出去。
「祖師!」
北斗派一眾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楚焱!」
「楚焱!你敢……」
一伙人祭出自己的佩劍就瘋了一般地就朝楚焱沖了過去。
「別去……」
在這樣的群情激奮之中,袁天璣虛弱的阻止聲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便目眥欲裂地看著自己心心念念護著的那些小輩一如之前那幾個人心懷不軌的別派長老們成了那血色煙花。
見狀,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或是因為仇恨,或是因為除魔衛道,或是因為其他,一幫子人一起朝楚焱涌了過去。
可惜一波又一波,除了送死還是送死。
天空之中一邊是孑然而立的魔頭葉臨淵,一邊是血色正爛漫,袁天璣根本就不明白這荒誕的一出到底是如何發生的。而對方身上的魔氣分明還夾雜著那狗屁古神的味道,準確來說應該是那古神魔氣只是一粒種子,真正將這裡種子催發,以至於灌溉成如今這麼一株蒼天大樹的緣由還是來自於楚焱本身的慾望與求而不得。
可偏偏那仿若早已入魔的楚焱此時就連他也阻止不了,難道……
不,不,還有一人,還有一人必定可以阻止他。
想到這兒,袁天璣抬頭就朝那空中的白衣身影看了過來。
那人……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人便是楚焱入魔的根由,他所有的慾望與求而不得,全都來自於這一個人。
可偏偏這人……
葉臨淵會幫他們,袁天璣簡直無法想象。
可他也堪堪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他不能……不能讓北斗派就這麼毀在自己的手中……
想到這裡,袁天璣嘴角直接就泛起了一抹苦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弄人?
呵……
而幾乎在對方看過來的一瞬間,葉恪就已然察覺到了,他低眸與他對視,在看清楚對方眼中某種強烈的渴望與期盼之後,先是一愣,隨後竟然生出了一些想笑的衝動來。
這人是病急亂投醫了嗎?他可是……葉臨淵。
魔頭葉臨淵。
對方竟然……
可偏偏就在這時,之前被屏蔽了的團團的尖叫聲一下就在他的耳邊炸響了開來。
「天哪,粑粑,劇情……劇情進度正在飛速地上漲!」
「什麼?」
「是楚焱,是楚焱在走你絕世大反派的劇情呢!」
「什麼……」
葉恪啞然。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粑粑,差一點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位面了,救世,粑粑你趕緊走他原本拯救世界的路線啊!走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團團興奮不已地這麼說道。
聞言,葉恪奇異地皺了皺眉頭,這是……要調換過來的意思嗎?
有趣。
看著不遠處已然殺紅了眼的楚焱,許久,葉恪才終於一把掀開了周遭不斷送死的眾人。
「夠了。」
他說。
一聽到葉恪的聲音,楚焱就仿若那被栓住了的凶獸,眼中的血紅慢慢散去,渾身血色的朝他挑眉看了過來。
「你入魔了。」
葉恪輕聲說道。
聞言,楚焱低低地笑了起來,「魔?呵呵呵,我早已是魔了,你是魔,我也是魔,剛剛好可以湊上一對不是嗎?」
「好。」
「還是說你也嫌棄我這樣……」兀自說著話的楚焱的聲音忽然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戛然而止,隨即不可置信地朝葉恪看了過去,卻見白衣男子下一秒就已然來到了他的身邊,嘴角微微揚起。
「好,剛好湊上一對。」
「師父……」
此時的楚焱一臉驚愕不解,他以為……以為……是他聽錯了嗎?還是他又在做夢了嗎?還是……還是……他的魔氣已經侵染了他的聽覺,明明剛剛他才對師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明明……他為什麼……還是說對方又準備親手給他布置另一場騙局?
可偏偏這樣的騙局,此時的他的心頭卻還是瘋狂地生出了一股子狂喜,與急不可耐想要踏入進去的衝動來。
「你說,你說……你說……」
此時的楚焱表情毛躁恐慌的彷彿剛成年的毛頭小子,而後面的話還未完全說完,他便立馬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人用手輕輕抹了下。
輕柔的觸感,對方溫和和煦的眼神,真的像夢……
莫名的,此時的楚焱只感覺只要面前這人一直一直這樣待他,他楚焱,寧願什麼都不要了,什麼也不怨,什麼也不再在意了,只要對方一直一直這樣,就好……
隨後,在楚焱的全心相信之下,他便感覺屬於自己的那個通幽秘島瞬間就與他失去了聯繫,再然後一個龐然大物驀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上空。
「通幽秘島,送你們了。就當是彌補你們這些人的損失,裡頭有許多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草靈藥,有本事就自己去拿。而楚焱我帶走,以後我們也不會出現在大家面前。你們不必擔心!呵,當然了,我們二人要走,你們這些人要攔也是攔不住的,是不是?」
說完,葉恪便不再看向周遭諸人,徑直就朝一臉惶惶然的楚焱伸出了手。
「走了,不是來接我的嗎?」
聞言,楚焱懵懵然地將自己的手放入了葉恪纖長的手指當中。
然後,在沒有一個人的阻止聲中,兩道身影便先後消失不見了蹤影。
直到飛出去了好久,楚焱卻還是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專門為他編織的幻境中一般,半響才似是確認般地開口小心翼翼地呼喚了聲。
「師父……」
「嗯?」
「師父。」
「嗯。」
「師父師父師父!」
「我在。」
「一直都會在嗎?」
「只要你想。」
「師父……」
「又怎麼了?」
「我……我心悅你已久。」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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