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沁耘長得不是特別標緻,至少沒她主子漂亮,但她有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和精緻秀氣的小鼻子,肌膚白,笑顏燦爛,算是個清秀的小娘子。
她的嗓音甜而脆又軟綿綿,那一聲「二少爺」,讓人聽得身子都要酥了。
她沒彭暄元漂亮,所以任韜麟去找彭暄元時,鮮少注意到她,可剛剛聽到她對任韜騏「表白」,反而讓他注意到她來了。
哥哥的優秀他是知道的,今日要不是因為他是「嫡子」,恐舊父親將來只會給他一個小店面,讓他自己營生,但父親現在做的也不過就是讓他是表面的繼承人,實際掌事的仍是哥哥,哪天父親過世了,誰曉得哥哥會不會把他架空,奪取他的家產。
所以母親常告誡他,一定要把實際管理的權力給搶過來,要他好好努力,做給父親看,可他就是懶又貪玩,管家業多辛苦啊,不如等到將來他繼承之後,再把哥哥趕出去,不是比較一勞永逸嗎?
而且老是聽到大家誇讚哥哥的話,他早就聽膩了,對任韜騏充滿忌恨,只要是哥哥的東西,他都想搶過來,包括他的女人。
他想讓哥哥將來一無所有,只能搖著尾巴來求他分一杯羹,這才叫大快人心。
所以他才故意接近彭暄元。
女人哪,灌個迷湯就飛上天了,更別說這個彭暄元還自帶豐厚的嫁妝,對他來說可是錦上添花,萬萬不可送給了哥哥。
所以彭暄元的丫鬟喜歡上哥哥,這他可不能忍,萬一她在彭暄元耳邊進讒言,讓彭暄元願意嫁給任韜騏那還得了。
他朝後使了個眼色,隨行小廝心領神會的退開了。
任韜麟沒注意到江沁耘穿著粗使丫鬟的衣服,他之前連正眼都沒放在這丫頭身上過,自然也不會去發現他這兩次去找彭暄元,這丫頭都沒出現過。
「我記得你是暄元的丫鬟。」任韜麟挨近了她,「之前一直沒注意,想不到你聲音這麼好聽,再叫聲『二少爺』來聽聽。」
江沁耘有些吃驚的抬眼望著身體幾乎快貼上她的任韜麟。
她記得任韜麟之前也常誇讚彭暄元的聲音好聽,一直要彭暄元在他耳邊講悄悄話,兩人態度親昵的一來一回,彭暄元的心很快就被勾上了。
那二少爺現在是……現在是想把對小姐的那一套施用在她身上?
錯愕的她沒回應,只是瞪著大眼盯著他。
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十分有神,倒是挺令人心動的,好像一個不慎,就會被吸進那對明眸里,於是他嘴貼上了貝耳,「快說啊!」
「二少爺請自重。」江沁耘連忙捂著耳朵往旁退了一大步。
「自重?」任韜麟挑眉,「你個低賤丫鬟敢叫我自重?」任韜麟霍地扣住她的手腕,「你剛對大少爺說的那番話,可自重了?」
被……被聽見了?
任韜麟見她粉顏蒼白,嘴角勾起心計得逞的一笑,大掌掐著她的臉頰,溫柔的語氣隱含著威脅,「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呢?咱任家可是不準丫鬟勾引少爺的。」
怎麼辦?
江沁耘腦子一片空白。
「但若是主子要奴才,奴才就得乖乖的,讓主子使用。」
任韜麟強硬的將江沁耘的小臉轉向一邊,伸出舌頭,朝柔嫩的臉頰舔了下去。
噁心!
她以為二少爺只是個紈褲子弟,揮霍、愛玩,沒想到還是個登徒子,是個色胚,毫無廉恥!
「不,不要!」江沁耘情急之下,伸手欲把任韜麟推開,卻一個不慎,一巴掌拍向了任韜麟的臉,清脆的聲音,讓兩人當場皆愣住了。
「你竟敢打我?」任韜麟火大的抬手,狠狠甩向江沁耘的臉。
江沁耘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名弱女子,哪撐得住任韜麟可說是用盡全力的一巴掌。
她摔跌在地,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嘴角也破了,流出血來,
「賤丫頭!我是你能打的嗎?」任韜麟著鞋的腳不斷地朝江沁耘身上踹去,「看我不踹死你!混蛋!」
「不……拜託……求你……」江沁耘雙臂抱著頭,哀哀的請求。
「混蛋!」怒氣勃發的任韜麟死命踹著,「去死!賤人!」
任韜麟一腳猛地踢向江沁耘的頭,她在那瞬間感覺頭強烈的暈眩,聽覺像被罩上了一層紗,聽不清楚任韜麟的辱罵,就連視線也模糊了。
見江沁耘已經無力再反抗,任韜麟便蹲下身來,解她上衣的盤扣。
不……不要……
誰來救我……
眼淚自眼角流了下來,她無聲的低泣。
恍惚中,她看到有一雙腳疾步遭來。
老鷹……
是老鷹……
是……殺人兇手的鞋……
在下一瞬,她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江沁耘霍地張了眼,瞪著上方的天花板,睫毛快速地眨動。
她又重生了?
這次是第五次了吧。
想不到這次竟是她先死了,而且還是被二少爺打死的,跟以往完全不同。
她想起身,卻發現全身痛得要命,好像上一次二少爺的拳打腳踢所製造出的痛楚,尚留在她身上,不像以往,雖老有種隱約作痛感,但實際觸碰的時候,又沒有任何痛感。
怎麼這次跟以往不同?
該不會是她的重生已經到了盡頭,是最後一次了,她再不把大少爺殺人的證據找出來,她跟小姐這輩子再也沒有活過來的機會?
她以手肘撐著身體,勉強坐起身。
「醒了?」
聽到這道清冷的嗓音,江沁耘駭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往羅漢床的內側縮。
大少爺?
不是吧,她不是每次重生都是醒在自己的房裡,接著琉璃就會過來把她叫去守夜,怎麼這次……這次重生會出現大少爺?
驚慌的她一時未回過神來,沒發現身處之地與她熟悉的小院完全不同。
任韜騏瞧她一臉驚慌害怕,倒不意外,畢竟她剛才差點就被弟弟打死了。
他是聽到女人的哀哀求饒聲,以及弟弟的咒罵聲才納悶走過去的。
瞧見弟弟在打罵奴婢,不以為然的他,心底有些不快的上前。
尚未走近,就看到弟弟作勢脫她的衣服,擺明就是想強姦人家。
這怎麼成!
他加快腳步,拉著弟弟的后領,將人提了起來。
「你在幹啥?」
看到任韜騏,任韜麟是沒在怕的,他可是堂堂的嫡子,將來任韜騏還得仰他鼻息。
「做啥?你不會自己用眼睛看?」
「再怎麼樣,你也不可以強要家裡的婢女,尤其她還是表妹的婢女。」
「那又如何呀,我是堂堂任家二少爺、嫡子,我要個婢女,難道還需要誰同意?」任韜麟昂著下頷,瞪著高他約莫半顆頭的哥哥。
個子沒哥哥高大一直是他的憾恨,還好他長得比哥哥俊,才讓他平衡了些,只是對峙的時候,個兒矮的那一方,總是比較吃虧一點,所以他每次跟任韜騏說話,一定會把下巴抬高,增點氣勢。
「是不需要同意,但你為何要先把人揍一頓才強要?」
「她不聽話啊!」任韜麟又怒踹了江沁耘一腳,任韜騏因而眉頭蹙得更深。
「一個下賤的奴婢,竟敢拒絕我!」
「她拒絕你?」任韜騏聞言很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