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陶侃回谷
羅成話音剛落,身形看去比較單薄,但卻顯得十分矯健,個頭居中,年約二十來歲的董陽走進了總部。
「報告莊主,特行一中隊二分隊董陽奉命率本分隊前來報到!」董陽一進來向羅成行禮后大聲道。
「好,坐下說話。」羅成還禮並吩咐。
羅成注視著已端坐在右手一張椅子上的董陽,臉色一整,嚴肅的對董陽說:「此次任務十分艱巨,是自特行隊組建以來首次重大戰術行動。此次行動你們不僅要面對成千上萬的百濟軍隊,或許還要戰勝即將到來的嚴寒。尤其是后一項,對於你們分隊佔一半以上的南方隊員來說,必定是一個嚴峻考驗。你們都做好準備了嗎?」
「屬下明白!分隊全體隊員聽說莊裡將如此重大的任務交給我們,都十分興奮,一致表示堅決完成這一任務。請莊主放心!」董陽「啪」地站起來一個立正,朗聲表示。
「好,大伙兒有信心最重要。坐下吧。」羅成讚許地點點頭,繼而又道:「這段時間大總管已吩咐人為你們準備一應冬季所用之物,包括羊皮衣褲、大衣、皮靴、皮手套、皮帽等,估計還需兩天便可全部做好。這兩天,你們就在此休整一下,同時,有些亊我也要對你們詳細交待一番。」
「是!」董陽應承后離去。
「賢婿,我真有些擔心莊裡這些在南方土生土長的小子能不能抗得住北地冬天的嚴寒。」洪壽待董陽一離開,忍不住擔憂道。
「北方冬季的嚴寒天氣是一項本莊子弟遲早必須面對之亊,做為特種兵更需要承受各種惡劣環境的磨練才能真正成為強悍神勇之師。這次只是一個小的開始,接下來,所有特行隊隊員和水陸戰隊隊員均要接受這方面的訓練。岳父大人不必顧慮,此行,苦頭他們一定不會少吃,但有這正是他們成長所必須的。」羅成明確表示。
「不錯!今後吾等要與北地人戰場上見高低,免不了會遇上冰雪天時,那時就由不得吾等怕不怕冷了!」洪壽聽后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羅成狂暈:泰山大人,本庄如今可是『北地人』居多了!
……
兩日後,董陽所率的分隊登上一艘三桅船起程去了樂浪。
送走董陽他們,羅成、洪壽與紫玉剛回到總部沒多久,陶侃帶著準備赴洛陽的三十名鏢師趕回了葫蘆谷,與他們同來的還有李玄和鳳小小。
見李玄和鳳小小一同上來,羅成和紫玉感到很是奇怪,鳳小小明知他們會去建鄴商定納雲嫣進羅家之事,為何不在建鄴等呢?但見幾人神情略顯凝重,頓時預感到有不好的事發生。
「師父,師母,雲嫣姐……她母……親,還有敏兒……」鳳小小一見到羅成和紫玉,便含著眼淚、語不成聲地告訴他們雲嫣母親不幸被害的亊。
羅成與紫玉聽后一下呆住了!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
「舅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羅成臉上肌肉扭曲著,急問李玄。
李玄便自雲嫣母親失蹤后,無意間發現漢光堂在建鄴城外的密營,陶侃帶著雲嫣母女回建鄴,與他商議后決定拔掉此密營時,卻因身在鶯歌樓的漢光堂姦細芳兒向密營傳遞雲嫣母女返回建鄴的消息,令密營頭領劉彪頓生歹念,與陶侃帶人去滅密營的同一天晚上來鶯歌樓抓雲嫣母女,以至令此不幸之亊發生的詳細過程述說了一遍。
「其母遇害令雲嫣整個人性情大變,如今一心只想著其母臨死之前叫她報仇之言。唉,看情形沒個一年兩年時間,雲嫣是不易從此哀痛中醒過來了。她師姐娥娘已讓她搬至東樓住,以便勸慰她,且以免她在西樓觸景傷情。」李玄嘆道。
羅成悲從中來,默然無語。
紫玉與鳳小小相擁而泣。
半晌后,紫玉悲容滿面,用哭紅的眼看了羅成一眼后,遲疑地問李玄:「舅公,莫非汝與鳳小小不在建鄴等候夫君而先行來此乃雲嫣之意?」
李玄聽後點點頭:「不錯,吾與鳳小小本打算是在建鄴等你們,然雲嫣卻言她如今有孝在身,其它之亊無心顧及。為免你夫婦二人無謂浪費時間誤了正事,便讓老夫帶鳳小小來此知會你夫婦二人一聲。老夫見她執意如此,便只好先來了。臨行,恰逢士行自南昌返回建鄴。對了,雲嫣將那叫芳兒的女子留在了鶯歌樓……」
李玄接著將雲嫣欲利用芳兒施反間計之亊向羅成說了。
羅成聽后不禁眉頭緊皺,頗為憂慮的嘆道:「唉,雲嫣鑽牛角尖了。」
說完,羅成見眾人皆面現疑惑之色,忙繼續道:「雲嫣實因喪母之恨亂了心智而行此險招,且不論此舉能不能令其了卻報仇雪恨的心愿,只說那叫芳兒的女子,難道就不可能被漢光堂識破后,以至令雲嫣反受其害嗎?」
「對此吾等亦有慮及。唉,雲嫣悲不自勝,仇恨深種,且又苦求老夫,老夫無奈之下便應承下來了。隨後,老夫唯有令其師兄師姐多加看顧,尤其是留意芳兒,一但發現有異,無須理會雲嫣,立刻停止再行此舉!」李玄道。
「莊主不必太過顧慮此事,士行亦吩咐張沖派人暗中密切監視芳兒的行綜,發現不妥便除之以絕後患。」陶侃在一旁安慰羅成。
羅成想了一下后,暗忖:李玄與淘侃均非粗心大意之輩,且又見過芳兒,他們既然認為此事並無太大問題,那麼,顯然是自己關心則亂,多慮了。
「如此,應龍便放心了。」羅成表示后,轉而問李玄:「上次路過建鄴時,聽飛雲兄稱舅公去了益州,不知那邊情形如何?」
羅成隱約記得八王之亂期間,益州(四川中南部及雲南)是被從關西逃難至益州以姓李的幾兄弟為首領的災民給佔據,並建立了成漢國,故而關切地向李玄問起益州的情況來。
李玄不由注視了羅成一眼,隨即臉現凝重之色,緩緩道:「氐帥齊萬年反后,關西一帶大亂,加之近年來略陽、天水等六郡之地災害不斷,百姓大飢,以至十餘萬災民湧入梁州漢中欲往糧多的益州之地求食。朝庭自是不許這批災民進入益州,並派御史李苾前去督察。然而,不知何因,李苾至劍閣后,卻向朝庭表奏請准災民入益州求食。朝庭接報后便放十萬流民過劍閣入了益州。據聞,這批災民從關西各郡一路流落至漢中后,皆奉一位叫李特,字玄休、祖籍巴西宕渠的人為首。十萬之眾千里迢迢自漢中入益州,一路可謂艱險重重,極為不易,然,同為災民的李特卻能驅策與之同行,並終達目地,可見此人當真乃一人物!依舅公估計,十萬災民入了益州,加上又有如此人物為首,益州之地怕是要亂了,甚至被這批災民佔據亦非不可能之事。」
「若果真如此,益州之地易守難攻,且為膏腴之地,一但為李特所據,朝庭怕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平定。」陶侃一旁聽后道。
羅成不置可否,只是又問李玄:「舅公此番益州之行莫非是打算在益州開館收徒?」
「十幾年前舅公為尋你祖母,曾去過梁州漢中、益州成都幾地,且住過些日子。當時一心只想著尋你祖母,尚無心思開武館,不過卻在漢中及成都各收有一個弟子。一別十幾年,舅公此去一是去看看他們,二是打算讓他們把漢中和成都玄劍門建起來。孰料去到之後,漢中的徒弟已是官居梁州武猛從事,掌梁州軍事;成都那位弟子則已自己開有一間名叫『義武堂』的武館,且已在益州之地開有三間分館,所收弟子已達二百多號人。」李玄道。
「呵呵,如此一來,李前輩豈不是一下子多了二百多徒孫?」陶侃笑著打趣道,並頗有深意地看了羅成一眼后問:「莊主可是有意眼下便籌謀益州之地?」
羅成搖搖頭道:「暫時無遐顧及。不過,舅公對李特此人的品評令應龍有些想法,應龍以為吾等可以做一個長遠打算。此事稍後再與舅公和士行兄商議。」
陶侃與李玄不由對視一眼,顯然是猜不透羅成口中的『長遠打算』所指為何,又為何與李特有關。
接下來,陶侃將南昌之行的情況向羅成做了詳細彙報。
南昌鏢局、湖中基地之事與洪壽月前收到的信中所介紹的情況差不多,只是發展形勢比洪壽所述還要好些。
末了,陶侃又道:「此行,士行見了豫章國郎中令楊世明一面。楊世明已知莊主被皇上親封晉安郡侯一事,世明兄大感意外之餘要士行代為向莊主恭賀。此外,他提及為豫章王印刷典籍之亊,稱豫章王已多次催促此亊。士行答覆他年底即可開印。他聽后雖沒表示什麼,不過士行見其神情似乎顯得有些為難。想必是豫章王亦有些奈不住了。士行見狀,擔心因這件小亊令湖中基地之亊受阻,便吩咐周坤他們儘快先令印刷場開工。」
「此亊是應龍疏忽了,本該先在莊裡印刷場為豫章王印上一套,這豫章王便不會如此猴急了。」羅成苦著臉道。
「士行還拜見了雷煥和許遜二人。二人對本庄湖中基地建設可謂傾力相助,功不可沒。二人在當地皆有頗高的賢名,湖中基地每遇難亊,尤其是大批招募工匠及收購糧食、牛等物時,全仗二人親自出馬方順利解決。二人聽聞莊主在東海國設了基地,皆十分讚賞,並稱明年會來此與莊主一會。」
羅成感動之餘亦暗自慶幸南昌之行時能與這兩人結識,否則,真是一大遺憾之事。
「三十名赴洛陽的鏢師已帶來。周坤一聽莊主要在北地開鏢局,立刻分別從南昌總鏢局及武昌張冰、建鄴張沖處抽出這三十位鏢師。據周坤稱,這些鏢師入鏢局之前皆有不俗的武功底子,入鏢局雖只幾個月時間,卻已是鏢局中的一流鏢師。」陶侃又道。
「很好!正好為洛陽準備的武器裝備、鏢車等已由董陽他們所乘那艘船帶了上來,應龍再對他們強化訓練十天八天後便讓盧武帶他們上京師。」羅成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