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七十二章
?河內,地靠朝歌雒陽,東北便是黎陽鄴城一帶,本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張揚入主,在袁紹董卓兩方朝秦暮楚,堪稱是牆頭草的典型代表之一。
閻象道:「長史!恕象失禮!張河內怎麼可能會出兵!他本身就是……」楊弘笑呵呵點著頭道:「張河內自然是不會出兵!但河內卻不止張河內一家!」話說的有些像繞口令,但眾人的臉色就變了,韓胤口快道:「匈奴人!這不好吧!」
楊弘搖搖頭道:「不僅僅是匈奴人,還有一些被趕走的白波,想來他們是樂於復仇的!反正對於盜賊和異族來說,劫掠本來就是天生的本職!」韓胤道:「只是這樣一來,雖能瞞得住愚民愚婦,卻瞞不了讀書人!」
楊弘笑道:「瞞不了又如何!萬一董賊真出了關,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那些人,當一個盾牌倒也不錯!不過是花點錢糧罷了!」袁術點了點頭,說實在的,他能出的兵確實有限,除了要鎮壓汝南黃巾之外,還得分兵看著荊襄,更提心弔膽防著武關道,那才是大頭……
「少主!你真的要去當縣令么?」司馬朗哈哈大笑,拍了拍正在駕車的司馬廉的肩膀道:「當然!」司馬朗嘆了口氣道:「不僅僅是為了宗族,同時也是為了避禍!」有些唏噓的話從而立之年的人說出,有些蕭瑟意味,不過司馬朗還是很「順從」的出了仕,只不過令張揚有些意外的是,司馬朗跑到了黃河以南的成皋縣當了縣令!
同樣都是名不見傳的小縣令,不過司馬朗這個選擇很令人尋味,成皋這個如今地廣人稀的小縣幾乎很難吸引人的注視,只不過縣裡有一個建築不得不讓人仰視——虎牢關!是的,司馬朗去接收成皋就因為有虎牢關這個建築物,張揚縱然在黃河之北,但還是希望自家的地盤越大越好,更何況,兩者的距離確實很近……
司馬朗哼著小曲,一點都沒有失意的樣子,他就算是上了賊船,可手中依然有翻身的籌碼,一關在手,官運我有!司馬廉笑道:「二郎君這幾天可有些不高興!」司馬朗點了點頭道:「再不高興也沒法子,胡夫子離開了鄴城,不高興也得忍!順便也該是歷練歷練的時候了,你瞧瞧七叔家的堂弟,縱然人情世故上猶如白紙,但這份人脈就足以幫他抹平了一切!」
司馬廉有些沉默,這所謂「七叔」家的堂弟,自然是司馬璋了,別看庄中人非議很多,但司馬朗知道自家父親的回信時可是對他讚賞很大,無他,能和朝堂眾人交好關係,就已經是對家族的巨大貢獻了,所以說,司馬防在長安越發的低調,以至於他的地位在讀書人眼中也提了不少……
司馬朗自然不是第一次來虎牢關,這條道他不知走了多少次,這裡是去洛陽的必經之路,只是如今的荒涼還是令他唏噓不已,再也看不到那連綿的車隊了,時間僅僅是過了兩年……大漢的江山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長安的司馬璋打了個噴嚏,右手剛抬起,小娘子貂蟬責怪道:「用手幹什麼,臟死了!」一分絲帕輕輕抹了抹鼻子,貂蟬看著傻笑的司馬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嘀咕道:「瞧你那傻樣!風邪入體了么?」
司馬璋立馬跺了一腳急道:「呸呸呸……什麼風邪入體,明擺著是有人念叨我罷了!瞧瞧俺的身體」遠在虎牢的司馬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躺槍了……
司馬璋的下半句自然是沒有說出來,「多壯啊」銷聲匿跡,小娘子那蔑視的目光盯著那肱二頭肌,後者立馬就「重症肌無力」……小娘子的蔑視自然是因為司馬璋的肌肉有些「華而不實」,有了些樣子卻遠遠不如自己那有些平坦正常的小胳膊(你妹,你是開掛的,司馬璋淚奔……)。
不過貂蟬的小性子鬧過就算,拿起了小臉盆,將絲帕扔了進去,十足的賢妻良母做派,這算不算是童養媳,司馬璋有些yy的想著,不過很快,賈詡的呼喚就打破了這yd的想法……
賈詡摸了摸鬍鬚,看著司馬璋點了點頭道:「璋!這是家書!你大伯剛派人送來的!」司馬璋欣喜的點了點頭,說真的,司馬璋有些刻意疏遠大伯,也是司馬防的叮囑,再加上司馬防如今一個心思閉門讀書,司馬璋也不好冒然上門叨擾……
司馬璋歡天喜地的拆了封,司馬亮一如既往的說著閑話家常,司馬璋讀著不自覺的落了淚,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司馬林爬樹挨罵,和司馬梅趁著兄嫂不注意玩弄白龜喜兒(儘管是雄的,可惜背後的字……)以及它的伴侶的小故事,順便提一句,這一隻是司馬亮花錢買的普通種……
信的末尾自然是說了幾句司馬家的現狀,準確的說是司馬朗出仕,不過洋洋洒洒兩千言,說是信倒不如說是長文。司馬璋其實到了如今,還沒有接收過正常的漢代書信,自然是不曉得古代書信那短小精湛的特點。左慈和自家的家信自然不用說,司馬璋是能寫多長寫多長,兩位長輩也是如此,至於張松,司馬璋倒是沒給他寫信,因為這人說要去天下遊歷(事實上已經出仕),不暢通的通訊條件限制了這一切,所以說這是個家信值萬金的年代……正統的書信實質上是短的可憐,除了文言不說(司馬璋從來都只用大白話),一篇書信能到四五百字已經是「長稿」……
「噹噹當」司馬璋看著家書,擦了一下眼淚兒道:「進來!」胡車兒沒心沒肺的看著司馬璋有些紅的眼圈,道:「主公有人尋你!咦!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了,莫非還……」
司馬璋哼了一聲道:「哼!這是家書懂不懂!可惡……」胡車兒嬉笑道:「車兒可不識字!你和我說家書是一點用都沒有!」司馬璋縱然有些惱恨,不過那絲傷感頓時無影無蹤。胡車兒臉上隱隱一笑,猶如跟班一般跟在司馬璋的身後。
司馬璋奇道:「范氏?怎麼是你?莫非……」范氏臉一紅,身旁服侍的女子笑言道:「夫人有了……宮中不適合,便出來……」司馬璋大喜道:「公明有后了!真不錯!放心在這兒住,絕對不會受一絲委屈!」
小娘子貂蟬湊了過來道:「田氏正在收拾屋子,你先隨我到夫人屋裡,有什麼要注意的,可得好好點點!」一說起這個,范氏立馬上了心,儘管未顯懷,小心翼翼的走著,彷彿腹部有著什麼奇珍異寶……
司馬璋忍不住出聲道:「公明知曉么?」范氏一呆,忙道:「沒……」旁邊的小娘子臉一紅急道:「夫人身子不適,趕忙請了疾醫,一切都亂了章法……」沒頭蒼蠅一般的解釋到讓司馬璋笑了起來,道:「秀!好好扶著她!至於書信我寫,你放心便是!」范氏點了點頭,司馬璋立馬就出了門,跑到了隔壁李府……
李儒剛有空閑喝茶,便見的司馬璋進來,笑道:「你這個豎子,好不容易輪到了休假,不在家中好好獃著,來我這裡做何?」司馬璋眨了眨眼睛道:「看看婉兒!」李儒臉一黑,隨後醒悟,開口罵道:「你這個豎子!竟然拿我開玩笑!該打該打!」
李儒嘴中喊打,但臉皮卻有些發紅,比起先前要少了不少疲倦之色,道:「有何事?」司馬璋笑道:「叔父這裡消息最靈!我想知道公明如今到了哪裡?」李儒道:「這得晚上時分才能知曉,如今的位置可不準!怎麼,找公明有事?」
司馬璋道:「公明的侍妾有喜,他這個當家的不管怎麼說也得回來看看!」李儒一愣,便見的司馬璋拿過了一支毛筆,在紙上寫了八個字——「范氏有后,公明速回!」當然,標點自然是沒有,司馬璋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叔父!這封信就托您送出去了!」李儒推推手道:「行了行了!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
司馬璋想起了什麼道:「對了,送的時候說一聲,如今范氏不在宮中,在賈府,可別讓公明多跑一趟!」李儒點了點頭,看著興沖沖跑出去的司馬璋有些出神,丫的隔壁最近抱兒抱得太多,為啥我一個都沒有,我也算賣力了,難道是風水問題,看來得找人瞧一瞧……
屋外的小娘子的嬉戲聲和少年郎君的興奮聲自然是進不了已然出神的李儒耳中,李婉和娘親李董氏打了個招呼,就跑去了隔壁賈府。後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女婿還算不錯,真不知道自家的木偶疙瘩是怎麼想的,所謂的漢人規矩真這麼重要麼,老娘可是西涼人,最見不得這些規矩……
ps:又是一年春來到!除夕團圓團圓團團圓圓新年好!方士給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