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當初的誤會2
穆然和顏慕關係要好,這是事實,可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准?萬一哪一天,顏慕就不喜歡穆然了呢?那顏家大少奶奶就要換人當了,。可是顏寧不一樣,顏寧是顏家的小姐,是顏慕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不管怎麼找,都是顏家的血脈。
那個時候,有很多人不滿穆然的存在,也有很多人站在顏寧那邊,聽從顏寧的號令,不管是哪種心思,都是討厭穆然的。
穆然從小就知道,很多人不喜歡她,也知道她和顏寧的關係,從前不好,以後也不會好,顏寧糾纏她,針對她,她處處忍讓,無非其他,她喜歡顏慕,除了希望顏慕好好的,也希望顏慕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她以為,隨著年紀的增長,大家都懂事了,顏寧想開了就好了。
可結果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顏寧不僅沒有看開,反而變本加厲,竟然找了十幾個小混混把她堵到巷子里,要挾她離開。
她那時也是倔強,完全不懂得變通,以為她要是點頭,她和顏慕的感情就會受到影響,她渴慕的餘生就會變得不一樣。
她執拗的說,不管怎麼往,她都要和顏慕在一起,不管顏寧再怎麼威脅,她就是不鬆口。
顏寧也是個執拗的,不管她怎麼堅持,怎麼不放手,就是要逼著她說會離開顏慕。
你堅持,我執拗,結果可想而知,誰也不願意退一步。
顏寧讓那些小混混打她,小混混們不敢動手,顏寧讓欺負她,那些小混混卻是真的開始動手動腳。
那個巷子的旁邊是新建的樓房,十幾層的樓房,還在施工當中,平素時候有幾百個工人在工地,偏偏那一天,因為施工項目出了問題,工地上一個工人也沒有。
穆然沒有地方求救,只能不管不顧的從十幾雙魔爪里逃出,沿著那棟樓房一路往上傘。
她以為,樓房那麼高,樓房那麼多房間,她隨便找一間,就能躲過去了。
她拼了命的往上跑,顏寧帶了人拼了命的往上追,她匆忙逃竄兜來不及,哪裡有空尋找躲避的地方。
跑啊跑啊,就跑到了天台,天台上堆滿了鋼筋水泥之類的建築用品,因為還在修建當中,天台的四周只砌了一個磚作為阻攔。
她跑到天台,站在天台中央,只覺得天地間都在旋轉風聲拂過耳畔,呼呼作響,更是讓人心生惶恐。
汗水順著頭髮絲,一滴一滴往下墜落,她看著天台樓梯口累得直不起腰的顏寧,說,「阿寧,不鬧了好不好?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下去。有什麼事情,我們找顏慕,我們讓顏慕說一說好不好?」
她是真的害怕。
這麼高的地方,不管摔下去的是她,是顏寧,還是那十幾個小混混中的任何一個,誰都脫不了干係。
她提到顏慕,真的只是想讓顏寧看在顏慕的面子上,冷靜一下,不要把事情做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可顏寧一聽到顏慕的名字,就像瘋了一樣,大喊著讓她去死。
顏寧往天台中央沖,身後的十幾個人也往天台中央沖,嗚嗚泱泱的一群人全都擠在本就不算寬敞了的天台上。
勸說的勸說,撕扯的撕扯,辱罵的辱罵,整個天台,就是個沒有蓋子的舞台,上面站著的,全是小丑,無一例外。
穆然不記得了,顏寧是怎麼掉下去的,真的想不起來了,顏寧是怎麼掉下去的。
當時,那麼多人,那麼多雙手,那麼多雙腳,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一隻手推了一把,或者是哪一隻腳絆了一下。
她唯一記得的,是顏寧摔下去之前那聲響徹雲霄般的哀鳴。
她衝過去了,也曾想緊緊握住顏寧的手,想著,無論如何,她要救顏寧,可她晚了一步,晚了很多步,她衝過去時,顏寧已經化身折翼的天使,一路往下墜,往下墜。
那聲悶響傳到耳里的時候,她似乎還看到了地上綻放開的大朵大朵的血花。
儘管,她在十幾樓之上,落地的顏寧已經很小很小,小得如螞蟻,只是一個並不惹人矚目的點。
顏慕匆匆趕來,她還跪在天台的邊緣,兩手伸出,保持著要去拉顏寧的姿勢。
她不知道她跪了多久,不知道顏慕是用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心情讓人送走的顏寧。
顏慕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雙目沉沉,有殺人的戾氣,儘管他剋制了又克制,朝她伸出手,溫柔的讓她過去。
顏慕身後的人,她分不清誰是誰,除卻顏慕,她的眼裡再不能看見誰,只知道也是嗚嗚泱泱一大群,站滿了整個天台。
有人在哭,有人在罵,有人在指證,她聽得最多的是她把顏寧推下去了,她一定得償命。
她那時急了,可是天台上站著的,都希望她去死!她看著他,一個勁兒的解釋說,她沒有,不是她,她也想救顏寧。
他沉了聲音,依舊伸出手,讓她過去。
他從未那般狠戾,儘管他壓制脾氣,一點兒都沒有發作,可她知道,她的顏慕,在那一刻,是真的恨她。
她垂下腦袋,沒有起身,沒有說話,只想化身一隻鴕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受別人的指點,不必被人指著鼻子讓償命。
可顏慕不許。
顏慕大步流星的朝她走過去,步子邁得很沉,很大,他無所謂的靠近,好像他要走的是再平坦不過的路,好像他逐漸靠近的,不是十幾層的樓房頂部。
他站在天台邊緣,一把把她拽起。站得比她還要靠近最外圍,風要是大一點,也許就會被吹下去。
她伸手,要顏慕不要站在那兒,顏慕卻一把把她推回到安全的地方。
「顏慕。」
她喊,慕字剛出口,臉上已經狠狠挨下了一巴掌。
耳朵嗡嗡的響,她感覺不到疼痛,如果不是滿嘴的血腥味,如果不是鮮血順著嘴角流淌,她以為顏慕只是跟以前一樣,只是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臉。
那一天,顏慕的一巴掌打懵了她,也嚇退了那些想要上前來要她償命的人。
沒有人對她評頭論足,沒有人對她指手畫腳,她以為的牢獄之災,沒有,她以為的口供,協助調查,沒有,她以為的顏寧葬禮會轟動寧城,沒有。
誰也沒有提起顏寧,誰也沒有提起顏寧的死,人人都在粉飾太平,假如天台的事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去顏家,顏家大門緊閉,沒有誰出門,沒有誰罵她,沒有人理他。
她日復一日的去等,要解釋,求原諒,終是什麼都沒有。
等了半個月,有人告訴她,顏慕帶著顏寧的骨灰盒走了,告訴她,顏慕說的,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