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半路遇敵襲
?用了早膳,蕭家人按照計劃,有馬有車向著青陽縣駛去。
馬車外表樸實,內里豪華舒適。
老國公爺一把掀開帘子,看著日光下泛著光芒的冰天雪地,任凜冽的寒風灌進馬車,深吸一口冷氣,才滿意道:「天氣不錯!四郎你進來坐,換我來騎馬。」
原本是老國公爺帶著蕭昀坐馬車,蕭暘騎馬跟在馬車前後,但現在老國公爺來了興緻,蕭暘自然不敢掃興。
老國公爺將手裡的兔子放進蕭昀懷裡,跳下了馬車。蕭暘長腿一抬,隨後上了馬車。
馬車裡點著暖爐,熏熏蒸蒸的熱氣里,還飄散著一股梔子花的味道。
蕭暘抬眸一掃,就見蕭昀抱著大肥兔子,迷迷糊糊已經睡著了,而那肥兔子見他的目光掃來,從東張西望立即變成了閉睛裝睡。
蕭暘:……
呵,欲蓋彌彰的蠢兔子!剛覺得它不過是只尋常兔子,沒想到還是鬼精鬼精的,他伸出手放到肥兔子的三瓣嘴下。
沈秋檀立即僵住了,這人,要幹嘛!紅色的眼睛警惕的盯著蕭暘,沈秋檀張開三瓣嘴,就要去咬蕭暘的手指……
「嗤!」手指收回,蕭暘拿著一小塊梔子香篆的殘渣,嘲諷道:「下次偷吃,記得擦乾淨嘴。」說完便懶懶的靠在車上,閉上了眼睛。
看這樣子,現在偷吃的,肯定還是祭奠祖母用的香篆,不過祖父都不說什麼,自己也不必再如之前一般動氣。
沈秋檀:……
蕭昀發出輕微的鼾聲,沈秋檀扭扭身子,從他的懷抱中跳了出來。
毛茸茸的腦袋頂開車簾的一角,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紅色的眼睛望著白雪皚皚的遠山近丘,露出了求而不得的焦急。
一隻兔子,能急什麼?無非是吃不上蘿蔔青菜了。但沈秋檀並非真正的兔子。
她想逃跑。
做人的時候被關進屋子裡,做兔子的時候,也有一群人跟著。因為老國公爺對它的喜愛,她可以吃飽喝足,但也因著這種喜愛,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
他們一路輕車從簡,可不是真的從簡。
馬車之外,除了車夫,加上在騎馬的老國公爺,不過就只有六名護衛,但沈秋檀相信,只要自己從窗戶跳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回來。
隱在暗處的護衛,不知還有多少。
那,該怎麼逃呢?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不多時,便到了馬車前。
「啟稟大人,沈家的那位姑娘逃走了!」
假寐的蕭暘睜開眼睛,一把掀開帘子:「什麼時候的事?」
來人支支吾吾,還是硬著頭皮道:「許是有三四天了……」
蕭暘一把敲在車壁上:「三四天了?都是怎麼辦事的!」
「這……沈姑娘是女眷,屬下幾個只能守在院門外,平時也就采青姑娘能進去……而且,確實沒有看到有人出來……」來人說的含糊,蕭暘已經猜了個大概。
他憶起沈家姑娘那雙明亮飛揚的眼睛,還是自己大意了。
這幾日,他將一大半希望都放在了那隻小花貓身上,加上祖父來了,叫他沒能及時再審訊那位沈姑娘。
可惜了……
「確定是她自己逃跑,而非被人擄走?」
「是,房中並無打鬥痕迹,是采青姑娘發現沈姑娘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忍不住進去看看,這才……」
蕭暘的怒氣又上來了,這個采青,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他並不知道,自從他回來,給枯荷軒送飯的活早都叫采青分配給了別人,但別人哪有她那般盡心,直到方才,蕭暘一行人離府,采青才做回了送飯的活計,沒多久就發現,人早都不在房中了。
也是她對府中的防衛太自信了。
沈秋檀靠在車壁上,三瓣嘴動一動,眼中閃著愉悅的光芒。
說起來,對府中防衛的自信,除了采青,可還有眼前這位節度使大人。
現在好了,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還是自己跑的,叫他怎麼不生氣?
不過,氣死才好!
誰願意被軟禁?
兔子總比人好逃些,沈秋檀告訴自己,按下心思,尋找機會,不要著急。
這幾天,加上剛才的那塊兒梔子花香篆,她一共吃了五塊香餅香篆,雖然飯量還是很大,但對食物已經不是那麼渴望了。
她終於明白,之前那一股飢餓感,來自於對香氣的渴望,而非尋常的食物。
食物也有香氣,能暫時減緩她的飢餓,但真正有效的,還是這些濃縮的香餅香篆。
而且,每次吞掉香餅或者香篆之後,從會有一股暖流從她胸中升騰,進而全身暖洋洋的。
「去追,去找,找不到不要回來見我。」
「是!」
蕭暘放下帘子,將肥兔子揪到腿上,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沈秋檀背上的毛,不知在想些什麼。
鼻尖縈繞著一股甜香,有些像方才的梔子花香,但又不像,蕭暘想,許是方才這兔子偷吃,餘下的殘存香氣。
沈秋檀任他所為,就當是做按摩了……
她正盡量的放鬆自己,做出享受狀的時候,不知為何,蕭暘忽然揪緊了它的皮毛,沈秋檀吃痛,想要逃開他的魔抓,蕭暘已經把它丟在一邊,袍角一抬已經走出了車外。
沈秋檀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馬車外傳說刀劍之聲。
紅兔子眼中一亮,有敵襲!
真是天助我也,就是蕭暘這種人,怎麼會沒有仇人?
這麼大的動靜,蕭昀已經嚇醒了,一會站起來想跳車而逃,一會兒又坐下覺得車裡面安全,來回站站坐坐,最終只是抱著自己的肩膀,猶豫惶恐。
沈秋檀借著扒開的車簾一角,始終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這些人裡面,對她最好最縱容的就是老國公爺了,只見他橫刀立馬、踏雪迎敵,其英姿一點也不遜於身旁的年輕人。
至於蕭暘,沈秋檀雖然看不懂鬥武的法門,卻能感受到蕭暘的氣勢。
他一臉肅殺、面無表情的斬去白衣刺客的頭顱,帶著溫度的鮮血霎時噴湧出來,濺了蕭暘一臉,又撒了一地,暈濕了大片大片的白雪,像是白底上開出的紅色大花。
紅色花朵的數量越來越多,蕭暘冷哼一聲,要求屬下留活口。
此時,蕭家守在暗處的護衛們,已經加入了戰鬥,所有人全付心神,都落在了馬車周圍。
沈秋檀摩拳擦掌,就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