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者之妝
王叔開始後退，他怕了！這老太婆……長的實在太過恐怖！彷彿世界所有的陰毒，都集中在了她那樹皮般的臉上！
陰森的停屍房裡，燈光閃得厲害！明暗交替中，我看到那老太婆的臉讓長發遮著，她歪著脖子，陰惻惻地對王叔道：
「有一種妝，專給死人化的！名叫死者之妝！」
這話說完，老太婆瘋笑一聲，手裡多了個類似眉筆的東西，閃電般點在王叔臉上！
「嘶！」地一聲，就好像冰水澆到火爐似的，王叔面部冒出一道黑煙！
他痛苦地顫抖起來，身體里不時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
「老東西！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王叔慘叫著，接下來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我看到王叔身子就像蠟燭般開始「融化」！
眼前的畫面把我徹底看呆了，伴隨著骨骼碎裂聲，王叔先是腿骨折斷，身體癱在地上，然後是身體，手臂！
原諒我，我找不到準確的言語，形容當時發生的一切！
「嘿嘿！鬼見到我……都要跑啊！給我乖乖去陰間吧！」老太婆嘴裡發出怨毒的笑聲！
在她的注視下，王叔的身體很快消失在地板上，最後就剩下了一張人皮！
將人皮一腳踢開，老太婆抬起頭，陰嗖嗖地注視著我。
等王叔融化后，那具屍體也失去了力氣，栽倒在抽屜上。
我這才將雙手掙脫開，瞧了眼兩個手腕，上面是漆黑的指頭印子！
陰冷的停屍房裡，只剩下我和老太婆兩人，她就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
兩個慘白色的眼珠子，更是像毒蛇般，看的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猶豫了下，我還是決定向老太婆道謝：
「剛才真是太險了！謝謝你救我！」
老太婆咧開嘴，露出一口黑牙，沖我陰惻惻地笑道：
「誰說……我是來救你的？」
……
我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凍結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見我被嚇成這樣，老太婆臉色一狠，朝我訓斥道：
「沒出息的東西！你就這麼不耐嚇？」
接下來，我就看到那老太婆將地上的人皮撿起，疊了疊，塞進自己懷裡。
見我一臉不知所措，老太婆沒好氣道：
「多虧老婆子來的及時，要不你就給那東西害死了！」
「還站那幹啥，滾吧！」
我沒動，剛才停屍房裡發生的一切，太過詭異，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但我知道，這老太婆肯定是高人！否則像王叔那樣的厲鬼，怎麼會給她輕易化解？
猶豫了下，我硬著頭皮走上去和她搭話。
經過一番交談，我才得知這老太婆名叫墳婆，家就住在火葬場里，之前我和王叔翻牆進來時，墳婆就瞅見我倆了。
她一路上悄悄跟著我們，瞅見王叔要害我，墳婆直接出手，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我這才明白，之前進來時，跟在我們後面的那串腳步聲，就是墳婆發出的！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為啥給她跟了一路，我卻始終發現不了她？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忌憚地瞧了眼王叔的屍體，哆嗦地問。
墳婆歪著脖子道：
「再簡單不過了！這是他的屍身，而剛才被我弄死的，是他的陰魂！」
「這姓王的小娃娃，早就死了！但因為怨氣太大，所以化身成厲鬼，想從你這搶走陽壽，來複活他自己！」
走到屍體面前，墳婆伸出刀片般鋒利的指甲蓋，在屍體的天靈蓋上一點！
下一秒，屍體那瞪大的雙眼，竟然詭異地閉起！
墳婆又在屍體那黑洞洞的嘴巴上點了下，可這次，嘴巴卻沒動彈。
「吐蛇吐的……都脫臼了！」慘笑一聲，墳婆伸手在屍體的臉頰上猛地一掐！
就聽「喀嚓」一聲！骨頭都給她捏碎了！
終於……王叔的嘴巴也慢慢閉了起來，眼瞅著她做完這些，我有了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這個墳婆，手段真的太恐怖了！甚至我能感覺到，她比劉老頭，甚至何薇都厲害的多！
「連鬼都怕我啊……！」想起之前墳婆對王叔說的話，我心裡撲通一跳，就問她：
「墳婆，剛才王叔留下的那張人皮，又是怎麼回事啊？」
墳婆那慘白色的眼仁子，在我身上冷掃了下，道：
「這人皮……就好比衣服！人能穿，陰魂自然也能穿！他把自己的陰魂藏在人皮里，就是要讓你瞧不出真假！」
怪不得！自從那天在飯館和王叔見面后，除了臉色差，我始終沒瞧出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甚至他身上有體溫，腳下有影子！這些……都是人皮的偽裝！
這時，墳婆掀開屍體上的布，看了眼王叔身上的蛇鱗，尖笑道：
「蛇禍！這是蛇仙下的死咒！」
我聽墳婆這麼說，連忙脫掉自己的上衣，給她瞧了眼我肚臍上的蛇鱗：
「墳婆，您看……我身上也有蛇禍！」
墳婆走到我面前，眯著眼打量下，陰聲道：
「怪不得！老婆子第一次見你這娃娃，就聞到你身上有蛇味！」
「說！你是咋招惹到蛇仙的？」
光著膀子站在停屍房裡，我身上冷的瑟瑟發抖！聽墳婆這麼問，我就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全告訴了她。
聽說秦總治好了我的雙眼，又安排我在夜總會上班，墳婆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她伸出鋒利的指甲，在我肚臍上微微一挑，那塊蛇鱗就詭異地縮進肉里，下一秒，它又緩緩浮現在皮膚下……
「嗯！姓秦的可沒安好心哇！這蛇禍如果不解掉的話，你早晚要變成屍體！」
指了指抽屜上王叔的屍身，墳婆朝我舔了舔嘴唇！
我X！墳婆這句話當時就嚇得我……尿差點沒流出來！哆嗦著穿好衣服，我急忙向她求道：
「墳婆，您老人家救救我啊！」
墳婆點了下頭，陰陽怪氣道：「我本來就是要救你，不然，老婆子大半夜來這幹啥？」
我感激地朝她道謝，就聽墳婆嘆了口氣，又道：
「當初第一次見你時，我就察覺你身上死氣太重，但除了死氣，你身還上有股蛇留下的味兒！所以當時……老婆子想先用口紅給你消除死氣！然後再查明那蛇味的來源！」
「不過……既然你身上給人種了蛇禍，那消死氣也就沒意義了！眼下解禍才是最關鍵的！」
「蛇禍不解，死氣不但消不幹凈，反而會在你身上越聚越濃！」
那天我第一次去停屍房，給墳婆這陰森的老太太攔在門口，不讓我出去不說，還要用那給死人化妝用的口紅，往我臉上抹！
原來那口紅，是用來消死氣的？這我就搞不懂了，給死人用的口紅，能消活人身上的死氣？
但眼下我哪有心思想那些？猶豫了下，我咬著牙問墳婆：
「那您看……我這蛇禍還能解么？」
墳婆臉色唰地白了下，道：「難！蛇禍……蛇仙下的死咒！也只能由蛇仙，或者其他陰物來解！」
怕我沒聽明白，墳婆耐著性子又給我解釋道：
「陰物，就是來自陰間的那些髒東西！它們本身沒有魂魄，又不屬於這世界，所以遠比那些厲鬼難纏！」
「比如黃皮子，狐大仙，蛇仙，這幾種動物仙，就屬於陰物的一類！陰物之所以恐怖，不光是它們手段可怕，更因為這些東西性格陰險惡毒，喜怒難測！」
我滿頭冷汗，咋聽都覺得……墳婆是在說她自己！
她長得這麼可怕，又從事如此恐怖的工作，而且性格更是喜怒難測，搞不好這墳婆，就是陰物！
但這話我也就在心裡想想，哪敢說出來？
見我臉色不對，墳婆逼上來問道：
「小娃娃，你以前聽說過陰物？」
我點頭答道：「之前我遇到了個姓劉的老大爺，他和我說過陰物的事，但沒您說的這麼詳細！」
墳婆沒再說什麼，只見她將王叔的屍體塞回冰櫃里，然後拽著我走出停屍房。
出來后，我身上的陰冷感才漸漸消失，就見墳婆繞著我轉了一圈，慘白色的眼珠子不停在我身上掃視！
走到我背後，墳婆停下腳步，陰嗖嗖地在我耳邊道：
「小娃娃別怕！你身上的蛇禍……至少最近不會發作！」
「不過你這幾天小心點！那個姓王的還要來找你！」
給墳婆這一說，我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身子更是像電打般抖了起來！
「你剛才，不是把他趕走了么？」
墳婆緊貼著我背後，陰笑道：「沒錯！老婆子剛才……親手送他去了陰間！」
「但你別忘了！他是被蛇禍害死的！這種陰魂的怨氣最濃！就算魂飛魄散，也難保他死不瞑目，重聚陰身啊！」
我真是服了！王叔有怨氣，去找秦總啊？找我幹啥？
害死他的人，又不是我！
見我身子不停哆嗦，墳婆在我耳邊嘆了口氣，然後遞給我把梳子，道：
「下次再遇到他，你就用這把梳子……梳自己的頭！」
接過梳子，我看它樣子普普通通，就疑惑道：
「您老人家別和我開玩笑啊！我對著鬼梳頭，能有啥用啊？」
聽我這麼說，墳婆伸手狠狠撓了把我的後腦勺，訓斥道：
「沒大沒小！老婆子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再敢多問……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下來？」
這墳婆的手指甲也太利了！就和刀片一樣，甚至我感覺頭皮都給她撓出了血！
但我又不敢伸手去摸，怕惹墳婆不高興，我只好答應了聲，把梳子收進口袋裡。
沙啞地笑了下，墳婆又道：「梳子收好，千萬別弄丟了！
「老婆子還有事要處理，改天再來給你解禍！」
我聽墳婆要走，急著要攔她，可回頭看，墳婆竟然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