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計謀狼頭山(中)
?就在梁興念頭閃動間,只見鄧雲燦然一笑,把頭一點,疾言厲『色』地說道:「還請諸位兄弟依先前計劃行事,各以隊伍而列,令行禁止,絕不可擅自而為,『亂』了陣勢!此戰若勝,不但能為國家除一大害,更能保得這一帶百姓太平。」
鄧雲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拱手而應。鄧雲遂向梁興、楊再興投了一個眼『色』,早前三人已有商議,各領一隊人馬。而為了協助鄧、楊兩人,梁興把紅纓、李進分別劃分到鄧、楊兩人的隊伍。
不一時,約是過了半個時辰,有人來報狼頭山上賊子已出,寨內大約只有百人左右。鄧雲聽報,神『色』一凝,立即教各隊人馬,謹慎而前,緩緩上山,待聽得口令,皆得努力向前,一舉攻入寨內。眾人得令,皆對鄧雲惟命是從。
另一邊,牛皋亦聽得斥候所探,狼頭山上的賊子大舉來攻,心裡一喜。黃機密遂教牛皋先莫輕舉妄動,先擺好陣勢,待山頭寨子一『亂』,方才趁勢而攻。牛皋應諾,速發號令。待牛皋人馬陣勢擺定,柏谷亦親自引著兩百多賊子來到,就在高處擺開隊伍,居高臨下。
眼看兩『波』人馬,牛皋那部隊伍整齊,紀律嚴明。而柏谷那部人馬,隊伍懶懶散散,胡『亂』站位,黃機密見了暗笑烏合之眾,心想若無意外,此番必勝無疑。此下就看鄧雲他們能否成事。
黃機密正想間,高處的柏谷已拉起了嗓子,揚起馬鞭,對著牛皋扯聲叫道:「公道大王,你我素來河水不犯井水,你為何來犯我狼頭山!?」
牛皋一聽,一拍馬匹,縱馬而出,右手一提鐵鐧,聲若轟雷,張嘴便喝:「猾賊,你作惡多端,還不知廉恥的去做金狗爪牙,人人得以誅之,識相的快快下馬受擒,大爺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柏谷聞言,頓時臉『色』黑得快要滴出水來,又見牛皋已然出陣,急轉首向身後的頭領喝道:「誰敢給我殺了這大言不慚的狂徒!!我賞三百兩銀子!!」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柏谷話音一落,一人怒喝一聲,手提一柄大斧,策馬便出,從高而落,氣勢頗盛,厲聲叫道。
「我乃『黑喪狗』班金!狂徒看我厲害!」班金縱馬如飛,剎地沖落下來。牛皋大眼珠子一瞪,毫無懼『色』,一聲喝起,便是蓋過了他的叫聲,好似轟雷炸開,飛馬迎去,電光火石之間,兩馬相『交』,班金提手一斧砍落,牛皋一鐧打去,力大無窮,『嘭』的一聲巨響,便將班金的大斧打得脫手,與此同時,另一手揮鐧就來,正中那班金面『門』,登時整顆腦袋『嘣』的一聲,腦漿迸裂,血『肉』橫飛。牛皋飛馬衝過時,班金屍體已跌落馬下,鄭明早知牛皋會贏,馳馬而出,把班金那匹坐騎牽了回陣。牛皋縱聲大笑,揮舞著雙鐧,吆聲搦戰。
牛皋就兩合間便把那班金殺死,柏谷還有其一眾手下無不驚愕。柏谷自知非牛皋之敵,連聲喝令下,其手下頭領各個面帶懼『色』,無人敢戰。柏谷怒不可及,急命兩名頭領一齊出戰,夾攻牛皋。那兩名頭領一聽,對視一眼,又見柏谷眼『露』凶光,不敢違命,只好硬著頭皮,紛紛躍馬而出。
牛皋見兩名賊子縱馬殺來,只是大笑,不退反迎。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兩名賊子一左一右,各提兵器,將要殺近牛皋。一人舞起大刀,向牛皋咽喉就砍,另一人『挺』槍向牛皋『胸』膛刺去。
「來得好!」牛皋大喝一聲,雙鐧揮起,啪啪兩聲,仗著力大,便是打開攻來兵器。那兩名賊子被震得虎口裂開,勢已弱下。牛皋飛馬過時,回手一鐧,正中一人後背,那人慘呼一聲,飛落馬下,碎落在地,掀起一陣風塵。另一人見牛皋這般神勇,哪還敢應戰,急忙勒馬繞回就逃。牛皋自不願舍,急馳馬趕去,幾合之內便把剩下那人打落馬下。牛皋麾下人馬見狀無不叫好,吶喊叫起,聲勢蓋天。黃機密派人把那賊子都擒了回去。
就在此時,山上一陣喊殺聲起。前頭七、八人縱馬衝下,柏谷更是面『色』猙獰,為首當沖。其後一片人『潮』,氣勢頗大。原來柏谷見牛皋勇悍至極,想這般下去,不過平白折了人手,倒不如借著居高臨下,作勢一攻。
牛皋眼見柏谷率眾殺落,正『玉』飛馬迎去,這時黃機密馳馬趕來,疾聲叫道:「那柏穀人馬來勢正勁,大哥先莫衝到,且先退去。我自有應策!」
牛皋一聽,把頭一點,勒馬就走。柏谷見了,以為牛皋心怯,大聲吶喝,領著一眾人馬,越沖越快。待牛皋退回陣內,柏穀人馬已將到三百步內。黃機密面『色』一凝,大喝一聲,剎時間隊伍裡面的弓弩手紛紛拉弓上箭,都伏下身子隱蔽躲藏。眼見柏穀人馬越來越近,快到一百多步,牛皋麾下人馬大多皆有緊張之『色』,畢竟如此大規模的廝殺還是第一次。
須臾之間,隨著黃機密一聲令下,七、八十個弓弩手紛紛突前,拉弦便『射』,霎時間弓弦震動不絕,箭破之聲,此起彼伏。柏谷那彪人馬沖得正緊,忽見當頭一片『亂』箭,各個嚇得面『色』劇變,不知所措。隨著『亂』箭迸飛,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響不絕耳,前頭數個頭領被『射』落馬下,柏谷使雙刀『亂』撥,尚且能保住陣腳。只不過,就這一輪『亂』箭,柏谷手下便死了五、六十人,更兼陣勢大『亂』。
與此同時,在狼頭山寨內,驀然煙火四起,喊殺聲震天動地。原來,卻是鄧雲等人已然偷襲得手,殺入寨內。寨里的賊子,措手不及,自『亂』陣腳,眼見來敵從后而來,似有無窮無盡之勢,更為可怕是那兩個少年,一人使棍,一人使槍,在寨內四處,無人能敵,不知多少好手被這兩人擒殺。
且說梁興、楊再興望左、右兩邊殺進,鄧雲直取中庭,三隊人馬一路勢如破竹,梁興更命人燒起了哨塔,以作信號。就這一陣子時間,寨里的大半賊子不是被殺死,便是被擒。鄧雲出了中庭,直到前院時,猝然兩道寒光閃爍,望鄧雲突飛而來。鄧雲面『色』一變,正想應備。這時,兩道火『花』暴起,只見那兩道暗器,都被兩個鐵蓮子打落。
鄧雲轉首一望,燦然一笑道:「謝過紅纓姑娘了。」
紅纓面『色』一怔,似乎沒料到鄧雲竟然發現自己『女』子之身,眉頭一皺,正想說話。驀然,鄧雲雙眼迸發『精』光,把手中鐵棍甩手就丟給紅纓,迅疾取弓,策馬趕去,把弓一招,打落向紅纓後背『射』來的暗器,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上箭拉弦,把那偷襲的賊子一箭『射』落。這說是慢,其實只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
紅纓剛接住棍子,便聽得背後一道慘叫聲響,還未反應過來時,鄧雲大喝一聲,叫紅纓伏下身子。紅纓下意識地做出反應,一道寒星倏地掠過,於此同時鄧雲也側身避開另一道寒星,立馬張弓拉弦,兩道箭矢左右『射』出,竟是例無虛發,又是兩個賊子被擊斃。
想起剛才的險象環生,紅纓不禁有些『花』容失『色』,這時卻又對上了鄧雲那雙發亮的眼睛。
「紅纓姑娘,這些賊子很是狡猾,你最好小心一點。」
驀然,紅纓心頭似乎起了一絲漣漪,臉『色』有些發紅,心裡如小鹿『亂』撞,一撇臉,不忿道:「別小看人。我自己應付得來,不用你多管閑事!」
鄧雲面『色』一怔,卻是不知哪裡得罪了她,正好這時隊伍紛紛趕上,楊再興引著其隊人馬先趕了過來,見到鄧雲便道:「師弟,咱倆先殺下山去接應,這裡留給梁小哥便是!」
此下寨里賊子已除了七、八,而山下戰況如何,尚且不知。鄧雲也不怠慢,把頭一點便道:「好!事不宜遲,你我這便趕去。」
楊再興聞言一喜,看似甚為亢奮,飛馬便走。鄧雲正『玉』追上,忽然想到某事,急轉首向身後的紅纓說道:「紅纓姑娘,山下危險,柏谷那些賊子見寨子被奪,或許會來拚命。待會廝殺起來,便不會像剛才那般簡單,你且留下此處協助梁兄。」
紅纓一聽,英眉一挑,吶聲便道:「你自顧便是!」
說罷,紅纓雙腳一夾馬腹,便疾飛而去。鄧雲一臉無辜納悶之『色』,不過此下也沒這個心思再想,連忙縱馬追去。
卻說柏谷那彪人馬被一輪『亂』箭『射』得大『亂』。這時,山上喊殺聲大作,煙火衝天。牛皋一見,心頭大喜,一舉手中鐵鐧,哈哈大笑道:「弟兄們!鄧小哥他們已經偷襲得手,取了這些猾賊的山寨,何不快快隨我廝殺,教這些猾賊知道我們的厲害!!」
牛皋喝畢,迫不及待,縱馬就沖。牛皋一眾手下,士氣大震,紛紛提起兵器,氣勢如虹,往前突進。反倒柏谷聽得牛皋一叫,往後望去,果見寨子煙霧瀰漫,四處火光,想寨里那些金銀珠寶、地圖密件一併失去,頓時氣得嘶聲裂肺地咒罵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牛皋為首當沖,已然殺入柏谷隊伍之內,柏谷見牛皋來勢洶洶,方才醒悟過來,又見其人馬爭先恐後,頗為勇悍,心裡一顫,竟不戰而退,勒馬就逃。柏谷這一走,其麾下爪牙自然再無廝殺之心,紛紛抱頭鼠竄,一味逃命。
「柏谷惡賊!!你哪裡逃!!」牛皋縱馬狂奔,雙鐧舞得密不透風,凡被砸中者,不是被當場打死,就是被打得暴飛而去,落個身殘。於是柏谷的爪牙凡是見到牛皋殺來,立馬紛紛讓開。牛皋直取一條空路而去,緊追在柏谷身後。柏谷身旁,跟著十數個心腹,一人見牛皋追得緊,連忙放箭便『射』。牛皋剛是一鐧打碎,又有幾人往來『射』箭,牛皋被『逼』無奈,只好放慢速度,或擋或閃,眼見柏谷快要逃遠,氣得咬牙切齒,罵口不絕。
「牛皋、梁興你兩給我等著,待『日』后金人殺了過來,我定將你倆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柏谷卻是不知今『日』之事,幾乎都是鄧雲一人計劃。正是想時,忽然間,前頭山上風塵大起,『迷』『蒙』間隱約看到一人騎馬沖落,快得如若一道脫弦之矢。
柏谷眼見之人,正是楊再興也。此時在楊再興背後的李進也看到了柏谷,他平『日』就負責這一帶的情報網,一眼便認出了柏谷,疾聲呼道:「楊兄弟,那騎黃馬,拿雙刀,僧人打扮的便是那柏谷惡賊!」
楊再興聞言一喜,大喝一聲,連忙甩手加鞭,雙『腿』猛夾馬腹,其坐下馬匹連聲嘶鳴,風馳電掣般向柏谷截殺過去。柏谷眼見楊再興不過一少年,也是不懼,縱馬迎去,口中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死開!!」
柏谷聲音剛落,兩人已是靠近,眼見柏谷雙刀揮起,楊再興眼神一亮,『挺』槍飛刺,這般簡單一招,卻是快得驚人,殺機無限。柏谷心裡一抖,急收勢躲閃,險險避過。楊再興一槍刺空,兩人『交』馬而過。柏谷回想剛才的險象,方知這少年厲害,連忙往一邊逃去。
「惡賊,休息逃去,納命來!!」楊再興猛地一勒馬匹,轉馬便又殺去。柏谷嚇得幾乎魂飛魄散,滿頭大汗,全身**,只覺自己這回不知多少次幾乎踏入了鬼『門』關。楊再興縱馬緊追,李進也忙領人馬截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