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計退土豪(下)
?那少年郎正是鄧雲,此下鄧雲眼光銳利有神,面『色』端然憤慨,手招起鐵胎弓,姚峰俱他箭術,心裡雖是不忿,卻再也不敢貿然靠近。
陳博明那班人馬見了,無不忿怒,紛紛嘶聲叫囂,陳博明急安撫眾人,又向那幾個領頭的財主打了眼『色』。那些財主也知陳博明做事頗有分寸,便也配合,各去約束自家人手。隨即陳博明眯了眯眼,打量了鄧雲一陣,低聲與旁邊的姚銘說道:「這少年年紀輕輕,卻頗有膽識,更兼箭術這般了得,定就是那暫時替了牛皋、梁興,做了大行山當家的少年。再有我前番打聽到,就是這人用了計謀,不但了聯合牛、梁兩班人馬,還殲滅了狼頭山。更為可怕的是,大行山的那伙人馬竟無一人陣亡,大獲全勝。狼頭山地勢險要,雖然比不上大行山,但若要將其連根拔起,起碼動用數千兵馬。從此可見,此人謀略極高,定要小心行事,莫中了他的『奸』計!」
「老爺說得對。還有,那牛皋雖是粗魯,但手下的黃運算元可是極為了得的人物,忠義社的梁興也非尋常之輩。這些人竟敢把大行山『交』到這少年手上,足可見他本領高強。
我看這少年現在顯得野蠻莽撞,卻是設下埋伏,就等我們來自投羅網!」姚銘臉『色』『陰』寒,那雙三角眼發著寒光。
陳博明一聽,心裡一揪,連忙問道:「兄弟從何見得?」
這時,鄧雲仍在吆喝叫囂不絕,眾人雖是氣憤,奈何陳博明卻遲遲不發號令,不合眾進攻,又怕鄧雲的那張鐵胎弓。姚銘朝遠方打了一個眼『色』,低聲又道:「老爺你看,那處風塵瀰漫,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馬,若是我們貿然行動,被他殺個措手不及,那豈不吃虧?」
陳博明一聽,登時心頭一揪,已生了退意。這時,鄧雲見那人叢中一穿著華麗,略顯雍胖的中年男子正和另一相貌猥瑣,卻又顯得有幾分機靈的男子竊竊細語,便莫約猜到這兩人肯定是這班人馬的決策人,猜到他們已是中計,立即面『色』一震,扯著嗓子大喝:「戰又不戰,退又不退,竟是如此,便由我先出手罷!」
鄧雲喝畢,張弓拉弦,朝著前頭那姚峰就『玉』『射』箭。姚峰面『色』一變,不知是進是退。姚銘面『色』一急,連忙叫道:「兄弟誤會!我們這些人都是仁義之士,聽聞官府『玉』來屠殺良民,特來救助。聽你口氣像是大行山的義士,若是如此,可千萬別自相殘殺,教那些狗官痛快!」
鄧雲聞言,心中冷笑,故意『露』出驚異之『色』,把弓放下,問道:「當真!?」
「呵呵,那是自然。朝廷昏庸,天道不公,眼見世道『混』『亂』,官府倒成了殺人放火的寇匪。我們平民百姓本就生計難繼,受盡欺壓,若還互相為敵,豈不禽獸不如。」這姚銘倒是能屈能伸,只不過他這話一出,背後那些財主壯丁各個都面『色』大變,聽這話,這姚銘不是在罵他們么!
「哈哈!正是如此。此事不過一場誤會,這位好漢少年英雄,實在教人佩服。現在誤會竟已說清,我們聚在這裡也是多餘,這便散去,省得再生誤會。」陳博明哈哈一笑,這便有意『玉』走。鄧雲面『色』一凝,竟獨自一人冷冷地打量著上千號人馬,好似揮手之間便能將這千人剿滅殆盡。這等氣概,可把陳博明嚇得心跳加速,手心、後背都冒了冷汗。
「竟然諸位都來了,何不到大行山一聚,我在山裡還算能說上話,到時可宴請諸位飲上一趟酒,然後再回去也是不遲。否則豈不教人笑話我大行山不知待客之道?」
鄧雲素來穩重,恐輕易答應『露』出了馬腳,反而出言相留,顯得真實。果然,那姚銘一聽,臉『色』一緊,急便答道:「嘿嘿,這就不勞煩兄弟你了。實不相瞞,我們這班人大多都是有家室有家業,這番只是氣憤不過,才趕來此處相援。剛才來到,方知多心,大行山的兄弟把事情辦得利落規矩。我們也不想惹了官府,連累家小。」
姚銘這話一出,陳博明急與那幾個財主打了眼『色』,隨即眾人紛紛附和起來。鄧雲聽了,一拱手答道:「竟是如此,我便不再勉強了。請便吧!」
鄧雲說罷,卻無意退去,仍舊立馬原地。陳博明知這少年機jǐng,遂便喊回姚峰,然後命隊伍後頭的人先走,又暗暗吩咐姚峰還有前頭數十壯丁,教他們小心提備,以作斷後。姚峰領命,便是引著數十壯丁留在最後。
不一時,這千人都已退出密林之外,姚峰見狀,冷冷地瞟了鄧雲一眼,轉身勒馬便帶著那數十壯丁離去。鄧雲心頭一松,大嘆了一口氣,他哪裡有人埋伏,只不過教剩下那八人在其坐騎尾巴上綁上樹枝,然後繞地而走,掀起風塵,做了假象。這一來,可以以假『亂』真,二來又想著能夠拖延時間,讓那些難民能夠趕到大行山上,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能騙過他們,不戰而屈人之兵!
鄧雲畢竟還是年幼,而且許多事情還未經歷,以前看那些古史,見譬如諸葛亮、曹cāo、周瑜等多才英雄、謀士,用計捏手就來,談笑間便能殲滅數十萬大軍。這單看文字,好像並不算難,但當自己親自cāo作,才知那驚心動魄,些許差錯,便會『露』出馬腳,不但功虧一簣之餘,大有可能還會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鄧雲心裡一沉,待了一陣,見陳博明那班人馬已是走遠,而姚峰那數十人也都出了密林,正『玉』離去時,忽然背後一陣馬蹄喊殺震響,風塵大片湧起,只聽有人扯聲疾呼喊道。
「師弟勿驚!!楊再興來也!!」
鄧雲面『色』一緊,暗道不好,急回首望去時,正見楊再興策馬為首當沖,左右分別緊跟著紅纓、鄭明,莫約七、八十弟兄都騎著馬奔飛趕來。這七八十匹馬匹已經是大行山的所有,馬匹價格不低,能買下這麼多馬匹,已經算是耗費了重金。其中有三十多匹還是從柏谷的山寨里奪來的。
楊再興滿臉急『色』,不斷甩鞭縱馬。紅纓緊緊咬著紅『唇』,眼裡儘是忐忑之『色』。原來早前,鄧雲派人通報,楊再興、紅纓得知后,又驚又怒,本就立刻想前去趕援。後來又聽鄧雲吩咐他倆先把難民安置,他自有計策。他倆雖是著急萬分,但又想著鄧雲本領了得,做事素來極有分寸,便先依了他的話,一邊又命人聚集山上的騎兵,後來見大多難民都上了山後,立刻便領著這七八十個弟兄策馬趕來。
且說鄧雲以為楊再興等人一來,計策敗『露』,心裡大急,正想要如何對付。哪知陳博明那班人馬,本就疑神疑鬼,剛好在一處高地,見到有一彪人騎馬衝來,氣勢洶洶,嚇得如驚弓之鳥,自『亂』陣腳,那些財主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各吆喝著人家人手,四處逃竄。陳博明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那『滑頭鬼』姚銘更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急呼中計。一時間,驚呼『亂』喊,叫罵雜響此起彼伏。鄧雲見這般光景,立即看出其中端倪,自是心頭轉喜,暗付天助我也,又恨這些人欺善怕惡,為求利益功名,視人命如草芥,皆是世間禍害,不如來一重挫,教他們不敢再去作惡!
鄧雲念頭一定,說時遲那時快,楊再興已將趕到。鄧雲急呼一聲,隨我來,就鞍上掛住鐵胎弓,然後從背後縫製『精』細的皮囊內,取出了鐵棍。卻說這皮囊乃是鄧雲照著後世用來安置兵器的背套製造,當然鄧雲並沒這般手藝,替他縫的乃是紅纓,紅纓為此可下了一番苦功,鄧雲試過幾回要不是太松,就是太緊,紅纓修改了七、八次,鄧雲方才滿意,為了感謝紅纓,鄧雲又特別命名這叫『纓裹』。
卻說鄧雲一聲喊起,縱馬就沖。楊再興眼睛一亮,緊追其後,紅纓見鄧雲無礙,心裡一喜,也連忙領著後面的弟兄跟上。另一邊,姚峰剛出了密林,正往山坡上趕,忽聽得上方大『亂』,背後喊殺聲起,正是不知所措時,鄧沖飛馬殺到。姚峰見鄧沖沒了弓箭,卻也不怕,大喊一聲,拍馬沖落,向鄧沖迎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姚峰從高而落,勢頭極猛,鄧沖卻無懼『色』,待姚峰趕近,身體一側,避開姚峰刺來的長矛,人馬分過的同時,一擰棍子回后就掃,正中姚峰後背。鄧衝力勁頗大,打得一聲暴響,姚峰痛呼一聲,翻落馬下。後面的楊再興趕到,一槍望地下滾動的姚峰就刺,姚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刺個透實。與此同時,鄧沖已望高坡衝起,那數十個壯丁見姚峰轉眼間就喪了命,各個嚇得臉『色』劇變,紛紛逃去。鄧沖舞起棍子,左突右沖,打得人影倒『亂』,慘叫不絕。隨即楊再興、紅纓趕到,鄧雲大喝喊道:「這些人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別取『性』命!」
楊再興聽了,眼中殺意一退,這才留了手,只是用槍棍橫掃少用槍頭。
與此同時,陳博明那班人馬早已散『亂』,又聽後方慘叫聲連連,宛如人間地獄,各個都嚇得破了膽。姚銘雖是憂心自家哥哥,但這些財主都嚇得沒了魂,難以聚起迎敵,反倒這時人多還『亂』。姚銘急教陳博明趁『亂』先逃,陳博明早有此意,其手下一群豪奴家丁擁護著他和姚銘,各個面『色』兇惡,揮舞著兵器,硬是開出一條路來。另外那些財主雖是心裡痛恨,但卻又不敢得罪陳博明,只好忍聲吞氣。不過直到鄧雲領著一眾弟兄如狼似虎地縱馬趕來,這些財主哪敢怠慢,厲聲叫著手下人手,只管逃命,蜂擁衝突,因此自相踐踏,互相推擁,被擠得頭破腦裂者不計其數。
鄧雲見這班人多勢『亂』,心中冷笑,飛馬突入,楊再興、紅纓隨之趕上,三人各揮兵器,所向披靡,再後來那些大行山的弟兄殺入,猶如一根巨大長矛般,銳不可當,直突要害。鄧雲這夥人雖少,卻佔盡優勢,自無敗北之理。不過鄧雲亦無趕盡殺絕之意,衝突了一陣后,便是停下。陳博明那班人大半都逃去了。其中,紅纓最是細心,領著十數個弟兄,趁『亂』擒了兩個財主。
鄧雲正『玉』收隊回去,紅纓策馬趕來,笑了笑道:「雲哥哥真是厲害,這一出手,便殺得這近千人馬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