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正如你意

被醫生叫醒時，葉沐澤早已經不在了，只有凌亂不堪的病床和處處酸痛的身子提醒著蘇暮煙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木然地坐起身，任憑醫生將她的臉左右翻看。

醫生似乎有些生氣，「小姐，你真是太不注意了，這才剛做完手術就做這種劇烈運動，你的臉已經有多處傷口再次崩裂出血，不好好注意的話可是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蘇暮煙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門口卻傳來葉沐澤的聲音。他抱胸斜靠著門框，陰冷的眸子中帶著幾分嘲諷：「呵，留疤又怎樣，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你不是不要臉了嗎？現在正好如了你得意。」

蘇暮煙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聽到他冰冷刺骨的話，心還是被狠狠地刺痛了。

是啊……是她活該，呵……

望著他瞬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蘇暮煙絕望地閉上眼，眼淚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他就這麼恨自己嗎……

葉沐澤嘭地一聲打開院長辦公室的門，陰冷的眸子望向慌慌張張站起來的院長。「蘇暮煙的臉到底怎麼樣？」

「這……葉總，蘇小姐的臉恐怕……」

葉沐澤快步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冷笑著道：「恐怕？如果你們治不好她的臉，讓她恢復原貌，我就讓你們整個醫院陪葬！」

院長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話的真實性，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桶，只要他說一個不字，他就會毫不遲疑地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他諂笑著點頭，「一定，葉總，我們一定全力為蘇小姐治療。」

等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院長這才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有錢人的世界實在是搞不懂，既然這麼在乎，當初又為什麼要讓蘇暮煙移植皮。

蘇暮煙正望著窗外出神，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了。她本以為是葉沐澤，沒想到卻聽到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蘇暮煙瞳孔驟縮，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好整以暇的韓若雅，她穿著緊身的紅色連衣裙，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一點都不像剛完成手術的人。

「怎麼，見到我很驚訝？還是……在困惑你的臉去了哪裡？」韓若雅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臉，「唔，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的臉沒什麼大事，只是燙傷而已，根本用不著換皮，只是你也看到了，阿澤有多緊張，你輸了。」

心臟像是被刀劍狠狠捅刺過一般，蘇暮煙黯然地低頭，拳頭已不自覺地握緊了。呵，這點倒真是讓她看清楚了，葉沐澤何止是不在乎自己……

韓若雅將手中的袋子舉起，臉色有幾分猙獰。「你不就是憑著這一張臉霸著阿澤這麼多年嗎？以後看你還怎麼厚顏無恥地待在他身邊！」

她一把扯住蘇暮煙的頭髮，狠狠地將她拖進洗手間，「你好好看看，你的人就像你的臉一樣，這麼噁心討厭，以後就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袋子中裝的是蘇暮煙那半邊臉皮，卻被韓若雅丟進了馬桶里，蘇暮煙慌忙地伸手想去撿，韓若雅卻按下了沖水按鈕，臉皮瞬間被沖了下去。

「不要！」蘇暮煙趴在馬桶上，絕望地大吼著。

韓若雅輕笑著俯下身：「恨我么？可你以後也還是得叫我嬸嬸。」

蘇暮煙麻木地閉上雙眼，將臉埋進膝間。

夜間，醫院已經漸漸歸於平靜。

蘇暮煙打開病房的門，快速地把下午在醫生那偷的麻醉劑扎進了保鏢的身子里，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決然。

她站起身，裹緊身上的外套，不顧一切地逃離了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