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是逃是戰
「蕭離，不要去，咱們逃吧！帶著這些忠心的將士，去往小冰河、白頭山。」
上官明月只是去了一小會，就又跑了回來，看著蕭南的舉動十分驚異，痛苦掙扎著說道。
「逃？你捨得嗎？那可是上官伯父的畢生心血。」
蕭南仔細的看了看上官明月，原本淡漠的神情有了些觸動，多了些溫度，笑道：「別擔心，魏無涯看著勢大，能牽動大勢，引得滿城元氣幻形，但還傷不了我。」
似乎為了佐證這句話，蕭南話音一落，劍鋒之上的白光開始蔓延。
爬上手臂肌膚，緊接著又爬上臉龐、四肢百骸……
他整個人化為一朵白色光焰，焰光鋒銳直衝鬥牛，聲音也開始變得鏗鏘起來，帶著絲絲縹緲莫測。
「朔方城總是上官家的，最重要的是，魏無涯身具冬字劍圖，來此一遭，不拿到手裡求個圓滿，我又怎麼能甘心？」
後面的話語，被爆裂轟鳴的音浪掩蓋，有些聽不清晰。
事實上，上官明月此時完全陷入了震驚之中，即算是聽清楚了，也不會理解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含義。
她發現，自己還是遠遠的小瞧了這個彷彿從天上救下來的救兵，多年未見的未婚夫此時已然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那層白色光焰，她認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但不妨礙看出其中的詭異宏大之處。
半空之中，本來就是魏無涯和上官元浩兩人的戰場。
他們不但爭奪元氣掌控權，更是壓迫對方精神與靈魂，在整個城池上空都製造出了一個排他的場域。
未能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想要插手的話，還沒近身，就會被這個波紋震蕩、天象變化的場域碾壓。
從而心靈失守，真氣紊亂。
在這種情況下，更別提對元氣的掌控了。
只會成為無謂的耙子，被半空中鋒銳森冷的元氣絞成冰花。
或者被那紫意盎然的雷光打成焦碳。
並不會有第三種下場。
當然，如今是那潔白冰花佔據了絕對上風，而紫色雷光居於一隅之地，正在苟延殘喘，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正因為如此，魏無涯的飄雪劍光，更是發揮出了十成十的威能。
此時衝上前去找他的麻煩，簡直是自尋死路。
這是正常情況下的發展。
但是，在上官明月和所有朔方將士百姓眼裡，衝天而起的那道閃耀白光已然違背了常理。
直衝高天，就如熱刀入黃油一般長驅直入，毫無阻擋的破開潔白森冷霜花……
原本應該堅不可摧，絞碎一切的場域波紋。
竟彷彿成了幻像，一捅就破。
劍光鋒銳，生成一縷細細晶芒來，所以人聽到一聲沉喝響在心靈深處。
「心劍無極……」
無聲劃過，比雪更白，比陽光更亮。
一縷眩目的光芒劃過茫茫雪花，突然加速，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再出現之時，已然到了魏無涯的身前。
雪花冰霧散開之處，就見到一個四十餘歲模樣、面色冰冷眉鋒帶煞的中年人。
這人身著一件青底白紋的長袍，手中輕鬆拈著一柄半透明長劍，正向下揮斬；
在他近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身著白色睡袍，頭髮有如雄獅般蓬鬆的老人，拿著一柄紫光灼灼的長劍出劍格擋。
老人嘴角溢血，眼中光澤暗淡，身形微微佝僂，看上去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咦……」
白光破開冰花，震散漫天元氣，以無比強勢霸道的姿態插手戰局。
不但讓底下眾人震驚詫異，上面交戰二人也是驚喜莫名。
一人是驚，一人是喜。
兩人都看得出來，那白光其實是一道劍氣，也是一個人影。
人劍合一，或者說天人合一，這都不算什麼，並不會讓二人動容。
但是，這人與劍合、與天地合的威勢也太過浩大了些吧。
隨著劍光前行，四周元氣都彷彿聽他號令一般，忙不迭的就分了開來，為劍光讓出一條道路。
劍光的速度，也變得十分古怪快捷。
好像眼前的時間，偷偷溜走了一大截。
魏無涯此時元氣布控全場，更是了解得更透徹一些，正因為了解，他才更是震驚。
他知道，那些天地元氣組成的雪花冰棱其實並非被對方搶去了掌控權。
而是被對方那道白色劍芒長久碾壓崩碎，化為和煦微風，再不能傷人攻敵。
劍芒磨損消耗之間，隨滅隨生，永無止盡……
有著一種永恆不朽的韻味。
感受到這種劍勢韻味，魏無涯想也不想，立即放開對身前紫色劍光的控制。
手腕微振，半透明的玉劍劃出一蓬星光出來。
迎向快得詭異的那道白色劍光。
無數雪花紛紛揚揚……
寒風凜冽中，一朵寒梅突然綻放，在寒冬絕望之中出現一抹奇異生機。
同一時間，魏無涯身形一動，身周雲氣光芒搖曳，身形電射，就已退出三丈有餘。
眼見得下一刻，就要遁入高空，直接消失在茫茫雲空之中。
「飄雪寒梅劍。」
蕭南心中無喜無悲，讚歎著這一劍在魏無涯手中使來的迷人壯觀。
手中劍鋒卻是絲毫不慢。
心靈之中，每一片雪花的軌跡和每一片梅瓣的盛開，都緩慢得令人髮指，。
魏無涯揮劍反攻，再飄身而退的舉動，在他的眼中，也如同蝸年一般的慢騰騰。
劍光斬過，玉劍碎成雪粉，紅梅爆碎成腥紅。
一縷輝光斬過魏無涯胸腹之間，血光濺射之中，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喝聲。
「好古怪的劍光，蕭秋水可沒學過此劍……」
魏無涯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腹之處，抬頭望來，眼神怔忡。
底下傳來一陣驚呼聲，大多都透著絲絲喜意。
尤其是上官明月，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算預料到那道直衝戰局的白光能發揮出一些作用，或許能牽制住魏無涯，並且，與上官元浩聯手迫退對手。
但是，做夢也想不到，情勢變化如此之快。
變得如此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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