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夢魘的秘密
陸凌雲的不冷靜讓我心悸,是的,就是我想的那樣,感情已經左右了他的判斷,他不再是最初我認識的那個人。
記得剛認識陸凌雲的時候,他請我吃了一頓火鍋,他說想結識我做朋友,其實他心裡清楚,案子才是唯一,而我的作用正是為了幫他破案。
天秤,我和工作分別兩端,我更重了,應該高興,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站起身走向門口,背向著他問道:「你說人為什麼總是活在矛盾里?」
「因為我們是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陸凌雲,他炙熱的眼神就是全部答案。
面前的門突然被推開,林秋陽一隻手裡端著盤子,上面放著切好的甜橙,說道:「出來吃水果吧。」
陸凌雲從我身邊走過,說道:「局裡有事我要去一趟,你們吃,晚上早點休息。」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
當他離開后,林秋陽來到客廳的沙發里,一邊吃橙子一邊問我:「吵架了?」
「不算,觀念不同而已。」
「這橙子真的很甜,可惜不易多吃。」
「哥~~如果我想做一些事情,但是存在風險,你會阻止嗎?」我好奇的問道。
林秋陽放下手裡的盤子,換了個最舒服的方式坐著,說:「你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我一定會支持你,有危險我來保護你,人活一世,不過數十載,要是平平淡淡的度過該多無聊。」
「是啊~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應該做點喜歡做的事情。」
「成成想做什麼,說來聽聽。」林秋陽的手搭在我的脖頸上溫柔的撫摸著。
「就是···」我想了想其實自己這個體質跟哥哥說也沒關係吧,都是自家人早晚會知道的。
「哥,你聽了別害怕。」
林秋陽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往後撤了撤身子,說:「難道成成隱瞞了什麼可怕的秘密?」
「哎呀~~不可怕,不會傷害你的,瞧你這小膽吧。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會被夢魘糾纏,一個夢的時間不長,都是一些人臨死前最後的景象。」
「你看得見死亡發生?」
「對,你聽我說完,這也是為什麼我能進入警局工作,但是那個面具狂魔的出現讓我丟了工作,像你們公司的保安鄭海洋,他在殺人的時候我都看見了,所以他一露臉直接拿下。」
「原來成成有這樣的特殊能力。」林秋陽很容易就接受了我的說法,而且十分同情我的遭遇。
畢竟一個人一輩子只死一次,我卻是很多次。
「你想做的事還是跟夢有關對吧?」
我點了點頭。
「陸隊不贊成你自己調查有他的道理,但是我支持你,只要我們把危險降低,就不會有問題。」
「真的嗎?哥,你同意我的想法?」
「當然,我們才是一家人,所以成成再做了什麼噩夢,希望都和我一起分享,好不好?」
「嗯嗯嗯···」
有個哥哥就是不一樣,好像什麼事都不再需要自己操心,身後有座大山的感覺。
「哥~~你能回來真好~~」我說著鼻子一酸抱住他的身體,繼續說道:「可惜爸沒等到這一天,要不他肯定老高興了。」
「小傻瓜,哭什麼,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等媽媽能夠接受我的時候,就把她接來一起生活,我會給她雇保姆,讓她每天都活的舒舒服服。」
「好,聽你的。」
「成成還不困吧,跟我說說以前做的那些夢好嗎?我想聽。」他的手輕輕撫摸我的後背,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兩個人坐在客廳里聊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我吃過早飯回到陸凌雲那邊換上一套新洗的衣服準備陪他一起去見見父母。
昨天的不愉快在我這已經翻篇了,我也不再和他提起破案的事。
越野車一路開向市郊,在一處有警衛員把守的別墅區大門前停了下來,我透過車窗看向小區裡面,都是規整的獨立小樓,看樣子有些年代了。
淺灰色的外牆,深棕色的屋頂,幾乎每家都有花房,在鬱鬱蔥蔥的植被中將小樓點綴的格外溫馨。
「你家住這兒啊?」
「嗯,我父親是軍人,你看前面那棟。」他說著給我指了個方向。
「那裡?」
「那是邢野父母家,我家就在他們家後面一排。」
我長嘆口氣,心想,從小在這種環境里長大的孩子,跟我是天差地別,我這算不算高攀?心裡真是沒底。
「別擔心我父母人很好,也很通情達理。」陸凌雲察覺我的不安,說道。
越野車慢慢靠近目的地,我看見小院門前站了兩個人,正是那天在醫院搶救室外見到了陸爸爸和陸媽媽。
車子停穩,陸凌雲先下了車幫我打開車門,下了車,我緊張的拽了拽白色衛衣的衣角,來到他們面前。
「伯父、伯母好。」
二老的臉上明顯有些錯愕,但很快露出微笑。
「我以為小陸說要帶朋友回家,是帶女朋友,原來是同事啊,快到屋裡坐吧。」蕭校長熱情的招呼我們進去。
身旁的陸凌雲一把拉起我的手,大步往裡走。
入了玄關就是客廳,古香古色的黃梨木傢具讓整個房間充滿懷舊感,一張玻璃門的展示櫃里擺放著許多勳章,獎盃以及獎狀,我目光掃過看了眼,有很多寫的都是陸凌雲的名字。
客廳里還有一架黑色的鋼琴,上面鋪著白色鉤織的遮灰簾,一張相框擺放在上面,照片里有很多人。
我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原來是陸家三代人和邢家三代人,陸凌雲的爺爺和邢野的爺爺坐在最前面的太師椅上,身旁是他們的兒子和兒媳,身後是陸凌雲、邢野和邢嵐。
陸凌雲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說道:「這張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了。」
「嗯,能看出來,你看你那時多年輕。」
「我現在也不算老吧。」
我撇撇嘴沒說話。
照片里變化最大的應該是邢嵐,十七歲的她非常青澀,耳畔梳著兩條水辮,天真的雙眸彷彿會說話。
「邢嵐真的挺漂亮。」
「吃醋了?」
陸凌雲笑著問道,客廳沙發那邊傳來他媽媽蕭校長的招呼聲:「快讓同事過來坐,別站在那了。」
我走過去坐在他父母對面的位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