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圖謀反
水兒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這突然要動腦子,卻是突然有點應付不來,苦思許久卻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只好瞪大了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櫻蔓荊,道:「姑娘,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就直接告訴奴婢嘛,奴婢實在是想不出來。」
櫻蔓荊卻是無奈的看向了地支:「地支,你可知我此話的含義?」
「奴婢知曉。」
「這怎麼可能?」水兒說道,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若說水兒不懂人情世故,地支姐姐卻是比水兒更加不懂,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既然如此,地支就證明一下自己吧。」
地支雖然不通曉人情世故,可向來都是明白人,以往不懂是因為在軍營中向來都不用勾心鬥角的。
而如今被鳳嵐清派遣到了櫻蔓荊的身邊,見的多了自然對於這些事情也就見多不怪了,且已經有了自己的見解。
「姑娘的用意其實不難明白,此次聽到的事情事關丞相以及傾國候。姑娘是傾國候的女兒,丞相的外甥女,如果姑娘急著解釋,反而會讓皇上覺得有鬼。」
說著,地支又看了櫻蔓荊一眼,而櫻蔓荊卻是在朝地支點了點頭,適應她繼續說。
「所以姑娘才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又什麼都說了,這茼蒿其實就是象徵著丞相府和傾國候府和皇上之間的關係,皇上回應著桿葉一家,實際上是在對姑娘說,皇上是相信姑娘的。」
這一番番解釋下來,水兒都驚呆了,不敢相信,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竟然蘊含了這麼深的含義。
「姑娘,是這樣的嗎?」
櫻蔓荊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聽到這句話,水兒的臉上浮現出了大大的笑容。
「如果是這個樣子,那麼姑娘也不用發愁了,到時候必然能夠保丞相和侯爺無恙。」
說完這句話,水兒才意識到了周圍的不對勁來,因為如果真的解決了危機,那麼這氛圍明明應該是歡樂的,可如今的氣氛卻還是這麼的嚴肅。
「姑娘,莫非水兒說的不對嗎?為何你們還是那般的嚴肅?」
櫻蔓荊再次看了一次地支,地支開口道。
「這面前上的和平未必是真正的和平。」
「什麼意思?」
水兒實在是有些搞不明白,什麼面上的和平未必是真正的和平,不都是和平嗎,又有什麼差距呢?
不由地,水兒有些懷念起以前的地支,也如同她一般,不知道什麼人情世故,而如今卻只有她一個人,如同一個傻子一般了。
「就如同姑娘一般,可以說是相當盛寵了,婚嫁的聖旨,郡主公主的封號,封地,公主府,郡主府沒有一個不是昭示著皇上對於姑娘的盛寵。可是瘟疫來襲,卻又是寵溺姑娘至極的皇上,下了旨命姑娘七天之內治理好瘟疫,否則也一同喪命,這也證明了這皇寵的變化,伴君如伴虎,沒有人能夠想到皇上的下一個想法是什麼,同樣,今天聽到了那些話,皇上面上是相信丞相和傾國侯爺的,可是誰知道明天或者後天皇上是否還會相信呢?」
「地支說的極是,這流言三人成虎,縱然黃爺爺不信,可這說的人多了,假的也變成了真的,回去呢,黃爺爺也肯定會想,無風不起浪,如果沒有這樣的苗頭,為何外面的人都會這樣謠傳。」
事實上也正如同櫻蔓荊猜想的一樣,許傲天回到宮中之後卻是沒有閑著,立馬回到了御書房批改奏摺。
突然之間,許傲天卻是抬起了頭,引得旁邊的內侍一個激靈。
「皇上,這是怎麼了?」
這內侍正是和許傲天一同出宮的那一個,極其的受寵,也是這大內總管,妃子也都要尊稱一聲「許公公」。
「你說,這無風究竟會不會起浪?」
這許公公也不愧為許傲天身邊的頭等紅人,只這一句已然想到了許傲天這是在為今天在水月樓聽到的流言蜚語而困擾。
「這無風會不會起浪,奴才不知道,可是奴才卻是知道,這水必然是要投進了石子才會產生漣漪。」
「所以你這也是認為有因才會有果了?」
「皇上,奴才不敢妄言。」
「朕恕你無罪。」
許公公是許傲天還未曾做皇上之時就做了他身邊內侍的,更是得他恩賜,為皇姓,姓許,與其他人的地位自然是不一樣。
「皇上,奴才認為傾國候和丞相都是忠心耿耿的,可是奴才也覺得這睡著的老虎也是老虎。」
「啪。」
許傲天直接將手中的奏摺扔到了桌子上,嚇的許公公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奴才妄議了。」
許傲天平息了平息怒火,親自將許公公扶起。
「你跟在朕身邊幾十年,朕怎麼會真的治你的罪呢?」
許公公這才鬆了口氣:「奴才謝皇上恩典。」
低下頭的許公公錯過了許傲天眼中的陰霾,以及若有所思。
「你派人下去,讓暗衛暗中注意著傾國候府以及丞相府的一舉一動。」
這句話無疑就是要監視著傾國候府和丞相府了。
「是,奴才領命。」
許傲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許公公,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嘆了口氣,坐回桌邊,繼續批改著奏摺。
傾國候府。
「走,咱們立刻去書房,找父親。」
櫻蔓荊帶著素殤等人來到了書房,而此時櫻念遠正在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這也是自從櫻蔓荊從應天寺回來之後第一次看到櫻念遠擦拭寶劍。
而櫻家上下從以往的祖宗開始便都是武將,櫻念遠年輕時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猛將,這也是月華郡主喜歡櫻念遠的主要原因。
畢竟所有乖乖的女子的心中都是藏著一個蓋世英雄的,年輕時的櫻念遠武功高強,而又俊美無雙,自然是吸引住了月華郡主的目光。
可是經過了這麼久,櫻蔓荊早就以為櫻念遠失去了對於戰場的熱衷,卻不想他竟然還是如此狂熱,不愛,又怎麼會如此愛惜的擦著手中的寶劍呢?
「父親。」
聽到櫻蔓荊的聲音,櫻念遠才抬起頭,他本來以為來到這裡的會是白夫人,卻不想竟然是櫻蔓荊。
「荊兒,你怎麼來了?」
「我以為父親早就習慣了在家的生活,卻不想父親還是一心嚮往戰場。」
櫻蔓荊卻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說出了這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
「我是武將,從血泊當中活到了現在,這些年來,雖然我已經不再參與戰爭,可這心裡卻從未有一時半刻忘記當初在戰場上的事情,以及那心中的感覺。」
櫻念遠說這些話的時候,擦拭寶劍的手更加的輕柔,那眼睛當中卻是如同烈火一般的熾熱。
「既然如此,那為何父親會願意一直在家中,成為了一名文官呢?」
聽到櫻蔓荊這個問題,櫻念遠的目光又變得十分的柔和。
「是因為你的娘親,她最大的願望便是我可以在家中,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
人都是矛盾並且奇怪的,就如同月華郡主一般,明明她最喜愛的便是馳騁沙場的櫻念遠,可是卻在自己嫁給了櫻念遠之後,將一隻雄鷹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家鳥。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便是為他的美好形象而打動,而真的擁有一個人的時候,便會擔心起他的衣食住行來。
「父親,既然你一直都沒有辦法忘記疆場,那你為何在當初的時候聽從娘親的話留在家中呢?」
這一點櫻蔓荊很是奇怪,在她看來,人若是喜歡了一樣東西那便是窮極了一生都要去努力追求的。
起碼對於他來說,是這樣的,她若喜歡了一樣東西,便是要竭盡全力去得到的,哪怕耗盡一生也是值得的,沒有追求的一生太過枯燥乏味,也不是她所要得到的。
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活的瀟瀟洒灑,又充滿了樂趣,否則生命就將了無生趣。
對於自家女兒的性格,櫻念遠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可他卻不想因為自己而改變自家女兒的想法。
「荊兒,你不懂,在你娘親出現之前,我的生活當中有太多重要的東西,戰場,武功,可是自從你娘親出現之後,戰場武功與你相比起來,便不值一提了,以前我想要立戰功,可是有你娘在身邊之後,我便只想看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她的聲音,比戰場武功都要重要,我最想要的便是給她幸福,可是終究沒有做到。」
說完,櫻念遠便低下了頭,擦拭著手中的寶劍,可那眼神當中分明都是寂寥和思念。
而櫻蔓荊卻是深受觸動,總覺得這番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一樣,竟然是那麼的真實且熟悉。
「權勢地位縱然重要,可是與你相比,我卻更加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楚,所以我無法放棄你,便只能放棄地位權勢,我鳳嵐清前二十年是為了權勢地位而活,而這後面的歲月,卻只是為了你。」
這是,鳳嵐清的話。
當初,她的心中產生了質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大仇得報,想要歸隱田園之時,鳳嵐清會不會同她一起,就在那時他說了這番話。
說權勢地位卻是不如她一人,也是那時,她徹底放下了心,可今日她卻聽到了這樣的話,卻是從自己父親的嘴裡。
「父親,難道這墜入情網的人便都是如此不顧自己的嗎?」
櫻念遠看著她,搖了搖自己的頭。
「這世間的人千千萬,每個人注重的東西卻也都不一樣,像我,像你,都是感情至上的人,可是卻是有的人將這權勢看的極其的重要,就算犧牲了自己的幸福都在所不惜,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卻也是最可憐的,活了一生,卻連一顆真心都沒有辦法得到。」
櫻蔓荊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可以同自己的父親講這般感情細膩的話。
「父親,你說當初如何皇爺爺不將自尊看的這樣重,那麼他和依何容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結局呢?」
這裡的皇爺爺,櫻念遠自然知道是說的許傲會,而許傲會作為當初太子的人選,倒是也擔待的其櫻蔓荊一句皇爺爺。
所有的人換了一個時間地點認識,都是有著不同的結局,他的心中是這樣想的,可是他說出口的確不是這樣的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聽到了自己堅決的聲音,可事實卻就是如此,哪怕許傲會和依何容再相愛,可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更何況,姻緣自有天定,在這個時間,許傲會和依何容能夠相遇相知相許,可若是換了時間,沒準這兩個人都沒有辦法相識呢?
雖然有人說,只要是相愛的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可相愛,可這一點他確實從來都不信的,一點不同,便可改了這一生的命數。
「父親說的對。」
櫻蔓荊贊同道,也就是這個時候,櫻念遠才反應過來,這櫻蔓荊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如今來到了書房,恐怕還是有事情跟他說啊。
「荊兒,好了,你來找父親做什麼?」
聽到櫻念遠的話,櫻蔓荊才想到了自己來到這裡的最終目的,小臉立刻變的嚴肅了起來。
「父親,你現在必須要跟我去一趟丞相府。」
「丞相府?」櫻念遠感覺到十分的奇怪,「這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丞相府呢?莫非你要對我說的話會惹我生氣,所以你要找到外祖母和舅舅護著你?」
「父親,」櫻蔓荊跺了一下腳,「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同荊兒開玩笑了,荊兒要說的真的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須要找到舅舅一起說才是。」
雖然櫻蔓荊調皮,可是櫻念遠卻也鮮少看到她認真的模樣,當下便感覺到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父親這就同你一起前去。」
丞相府。
櫻念遠和櫻蔓荊來到的時候十分的湊巧,這於弘毅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
「荊兒,念遠,你們這是如何了,怎麼這般火急火燎的來到丞相府?」
「這個你就要問荊兒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櫻念遠一臉的無奈,看向了櫻蔓荊,而櫻蔓荊的一張小臉此刻卻還是緊緊的綳著,看的於弘毅也感覺十分的不妙。
「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何如此嚴肅阿?」
「舅舅,父親,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要仔細聽好。今日我去給嵐清送行,之後皇爺爺來找我一同去水月樓吃飯,可就在這個時候,隔壁卻傳來了聲響。」
「什麼聲響?」
「什麼聲響?」
櫻念遠和於弘毅一同問道,這警覺性讓他們感覺到櫻蔓荊即將要說出的話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而櫻蔓荊也是一臉鄭重:「我聽到旁邊的人說,父親同舅舅正在倒賣軍資,意圖謀反。」
話剛剛說出口,這四周便是一片安靜,雖然那些個人並沒有櫻念遠和於弘毅為什麼要倒賣軍資,可是對於他們來說,權勢已經到了一定的高點,倒賣軍資就只能是為了尋求更高的起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