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皇上,這些讓奴才們來做就行了。」

「不可。」他努力仔細的挑出了兩根魚刺,非常滿意。

「可是您萬金之軀怎能做這等事,這折煞奴才們了。」

「折煞你們什麼?又不是挑給你們吃的!」他駁道,繼續挑,繼續努力。

「就算您自個兒要吃,也該由奴才們動手才對。」

「朕吃的當然由你們動手,但朕的貴妃要吃的,朕就不能假他人之手了。」他將挑好魚刺的魚肉放進高月的盤裡。

眾人瞠目而視,嘴巴開得可以塞進雞蛋。

他繼續由雞腿里挑出骨頭,再將肉細細撕開,剛好一口一塊,再度放進高月的盤裡。

眾人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又撐得更開了。

高月掩嘴想笑又笑不出來。打石去處理其他事,今日沒在一旁伺候,這群人第一次見識到天子的「奴性」,難怪會如此大驚小怪。

而她雖然習慣了他對她如此,但這裡不比東宮,東宮裡的人見慣不怪,再加上在東宮時,他還有那麼一絲節制,侍奉她時多少會避人耳目,可當了這皇帝以後,瞧他這是什麼樣子,在眾人的目光下,公然的、任性的、張揚的干這事!

他自個兒不在乎顏面無所謂,可她快成皇帝的主子啦,這樣不成體統的事若傳出去,街頭巷尾又可以議論她了。

盯著面前又多了一尾剝好殼的蝦。「我說,皇上,您要不要先吃飽再伺……再管我,我其實吃得差不多了,飽了。」她暗示他適可而止了。

豐鈺這才挑眉望她一眼。「飽了碼?那可以上甜點了,來人。」

聽到叫喚,一乾奴才馬上振作起來,雙手呈上甜品。

甜品正熱著,一名太監直接要端上給高月。

「等等,貴妃喝不了燙,口的,來來來,朕先吹涼。」

「這事奴才來就行。」太監馬上搶著做。

「你吹?」那模樣像是在說「你敢搶我的工作」?

那太監一見到皇上的臉色,立刻慌張的將甜品迅速端至他面前。不敢的,不敢的,他哪有那個膽搶皇上的工作!

皇上這才取來湯匙親自輕輕吹氣,「你吹什麼吹,萬一口水吹進甜湯里……朕不就得吃你口水了。」

那太監一頭霧水,不懂就算他的口水沾到了甜湯裡頭,喝的又不是皇上,他這口水怎會被皇上吃了?除非皇上對喝完甜品的貴妃……呃……他當下明白了,臉色一白,差點沒撞牆了。

高月聽見他的話,再瞧那太監以及周遭眾人的表情,很難不臉紅,她撫著額,那碗甜品怎麼可能還喝得下去。

「不用吹了,我沒胃口了。」

「沒胃口了?你吃得不多啊,莫非是病了?」豐鈺立即大驚失色的撫上她的額頭,「沒燒,還是喚來太醫——」下頭的話在她狠瞪下,自然收起了。

他乖乖縮回手,拿起筷子吃著自個兒碗里的飯,左右立即為他布菜舀湯,伺候他吃魚去骨。

她頭疼的望著他。這傢伙簡直變本加厲了,以前在東宮也沒整她整得這麼凶,現在是怎樣,要她直接在浪尖上玩金雞獨立嗎?

這男人真狠!

「午膳過後?我要去見母后了,皇上有什麼要吩咐或提醒的嗎?」高月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得面對……

「沒有,呃,有,萬事保重。」他喝著湯想想又說。

「你!」她都想揍他了。

「小月兒,這豆沙包味道不錯,你午膳沒吃什麼,不如就吃點包子吧,來,吃一口嘛!」他剝下一塊,送到她嘴邊,好言相誘。

「你夠了喔!」她抿著唇低聲警告,瞪著四周。每雙眼睛睜得都比她還大的在盯著他手中的那口包子,好似天子都這般低聲下氣了,她若不吃未免恃寵而驕,不識大體。

這傢伙是想氣死她嗎?

他像是沒聽到,滿臉的苦求,她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的逼視下,只得緩緩張開嘴,吃下了那口包子,他見她肯吃,大喜過望,又要再送上一口,她馬上站起來,急急忙忙告退閃人。

「小月兒,再吃一口嘛——」身後還傳來他不死心的聲音。

她腳步越來越快,頭也越來越痛了!

慈壽宮。

「母后瞧了這道聖旨沒?高月好大的架子啊,擺明不用向皇后屈膝行禮了嘛,我想鳳延殿的那女人,此刻應當氣得摔杯子了!」劉潔兒幸災樂禍的說。

太后撇著嘴。「你這蠢人,高興個什麼勁?目前在宮裡除了哀家以外,就只有三個女人,高月不必向皇後下跪,那你呢?地位還低於貴妃,你見了她得行大禮,這樣你還笑得出來嗎?」

劉潔兒—聽,頓時笑不出來了。以後她得對高月卑躬屈膝,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雖然皇后受辱,但她也沒有什麼好處。

「母后,瞧高月進宮后這陣仗,今後勢必獨佔天子,臣妾一家可都是忠於太后的,當初勢力不及陳敬,臣妾才委屈退讓,但是如今再冒出個高月壓在臣妾頭上,臣妾真是太委屈了!」她不甘的哭訴。

「高月那丫頭居然無視於哀家的警告,還敢進宮來,膽子當真不小!放心,哀家不會坐視不管,任她胡作非為的,畢竟這後宮不是只有皇后,還有哀家這個太后在!」

「臣妾就靠母后做主了!」劉潔兒馬上喜道。

「啟稟太后,貴妃娘娘問安。」有人進殿稟報。

「她終於來叩見您了,母后,這女人您絕不能讓她如意!」她登時由椅子上跳起來提醒。

「嗯,哀家知道,讓她進來吧!」太后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高月讓人領了進到殿內,見著劉潔兒也在,不由得暗自叫苦。看來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這會兒可有兩把長刀指著她了。

「高月見過母后,母后萬安。」她朝太后低身福禮,她現在已非平民,平日見了太后無須下跪,但屈膝行禮則免不了。

太后冷眼望她,讓她半屈著身也沒叫起的意思,高月腿屈到都要抽筋了。

一旁的劉潔兒可樂了。哼,既然只能向太後行禮,那你就屈到死吧!

高月的汗不停滾落,太后還是不叫起。她雖清楚今日這趟不好過,但一旁的劉妃那幸災樂禍的神情,她見了實在礙眼!

她知道太后這是下馬威,她腿都快斷了,還是只能咬著牙硬撐,想起那男人送她的四個字,萬事保重,這一見面第二句話還沒出口就快要保重不了了,待會不知有沒有命走出這座慈壽宮?

「起來吧。」在她快自暴自棄想乾脆癱坐裝死之前,太后終於懶懶開了口。

「謝……母后恩典。」她撐著差點得截肢、酸麻到不行的雙腿吃力的站直身,不住在心裡咒罵百次,但罵的對象可不是太后,而是皇上,她可真是為他赴湯蹈火了!

高月謝過太后后,瞧向劉潔兒,她對著她還在訕笑,高月挑了挑眉,大眼直直盯著她,她一陣莫名其妙,直到高月露出了某種提醒的笑容。

劉潔兒眼珠子一飄,登時臉色微變,悶哼一聲後用力咬緊嘴唇,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朝她屈膝福禮。「見過貴妃娘娘。」

高月見她矮下身,只是朝她笑了笑,點點頭。

劉潔兒瞪著她,怎不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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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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