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姐夫好厲害
?從馬廄中牽了匹駿馬,夏白便是負著存放地圖的長筒,挎著寶刀出城了。
馬行百里之後,遠離了咸陽,那狂野而帶著三分邪氣的男人似乎嫌棄馬匹奔跑過慢,手掌一按,身形如狂風從馬背掠下。
足近不點地,雙目微閉,抱刀身形與春日裡的南風融為一體,直卷北方。
南北之地山林較多,但也時有商隊經過。
牛車內的公子小姐掀起布簾,只覺一道殘影掠過。
而正策馬奔行的江湖俠客,正在比試誰的速度更快,只是一道狂風就從他們中間穿過,遠遠望去,才一抬頭的功夫,那身形只剩下背影。
這種趕路消耗的玄氣,對於夏白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敵人抱著以此消耗他的想法,卻是大錯特錯了。
日色漸暮。
瑰霞漫天。
夏白似已化身為了南風,從咸陽吹向鏡湖。
今日月明,皎潔光華垂落。
夏白心境卻是愈發清凈,無暇,似乎成婚之後,自己殘缺的心境也正在被修補,完善。
一陰一陽為和諧,太極生於混沌之虛無。
夏白只覺心中那些狠厲的、暴戾的、扭曲的正在逐漸變得和諧。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佛魔之間相差的,也不過是短短一念。
而剎那之間又有無數念頭掠過。
人是風,風如刀,刀攜著漫天月色。
...
此時。
鏡湖。
美艷的少女揉了揉太陽穴,悠悠轉醒,胸前的雪峰因為壓迫而有些疼痛,入鼻的是領口的濃烈酒味。
嬴盈覺得之前在和人喝酒。
難道喝多了?
打量自身,衣物只是有些濕透,貼顯出婀娜身段,但並無凌亂。
她舒了口氣,暈暈沉沉的轉頭看了看四周。
淺沙,碧月,冰華之下霧氣朦朧。
還有一道身影。
那身影背著刀劍,正踩踏在一片蘆葦上。
蘆葦浮在水面,這便是連小石子都無法負荷的蘆葦,竟然能負擔起一個人?
嬴盈嗓子嘶啞,「你是什麼人?抓本姑娘做什麼?」
那人並不說話,只是轉身一指,氣流衝出。
嬴盈身子酸麻,便是又無法動彈,也無法再說話。
心中砰砰直跳了起來。
但那人長嘆一聲,卻是再無動作,似乎他對這樣的行為也頗為不滿,但來此時已是這般。
他只是來斬殺神明所要求的異數,其餘事情便是不欲去管。
閉目,站立在湖上一葉蘆葦,他便是靜靜等待了起來。
嬴盈也看出了他在等人,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命運會如何,只是這荒山野嶺,湖心沙地,自己無論被怎麼樣,怕是也沒人知道。
她手足冰涼,卻是無法動彈,心中那是萬念俱灰。
目光順著那背影的方向往外看去,湖上除了明月反光,再無他物。
正在眼倦眨動的時候,遠處忽的出現了一個黑點。
越來越近,那人竟也是踩踏著一根隨意摘下的蘆葦桿!
嬴盈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
天吶,一葦渡湖,這個江湖上什麼樣的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無論是在島上等的人,還是從遠處來的人,都是這般。
自己以前與江湖豪俠討論的什麼功法,刀術,與這兩人比起來,簡直是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
那遠處來的人面容逐漸清晰,狂野的面容,帶著三分邪氣,還有些風塵僕僕的模樣。
嬴盈一愣。
這不是自己姐夫嘛?
難道說,姐夫劫持了自己?他想幹嘛?難道姐姐還不夠嘛?不過姐姐經常在外面...
唔...一切好像都解釋通了。
他想用強嗎?
嬴盈突然心跳加快了起來,看著姐夫強壯的身體,開放的秦女只覺胸腔里藏了一隻不安的小鹿,在上蹦下跳著,連呼吸都快了幾分,帶動著胸前起伏。
等在島上的人,自然是葉公望。
來人則是以項白形象面世的夏白。
夏白在看面前的人。
葉公望也在看來人。
兩人靜靜對視,天地之間似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我午時從咸陽出發,千里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讓你久等了。現在,嬴盈可以放了嗎?」
夏白聲音毫無波瀾。
遠處嬴盈一愣,顯然她剛剛想錯了。
只是姐夫半日橫跨千里...本來她還覺得不可能,但看著姐夫踩踏的枯蘆葦桿,卻又信了。
心裡忽的生出了些感動。
「她隨時可以走,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她並不是我抓來的。我也並不知道你從千里之外半日趕來。」
葉公望的聲音里竟藏著些愧疚,「明日黎明第一道光亮時,你我再在此處交手。」
說罷,也不等夏白回應。
轉身踏著一踏水面的蘆葦葉,竟是再不沾水,身如飛仙,在月下離去。
出塵孤高,光明正大之意,只是三言兩語便是表露了出來。
他似乎不擔心來人離開。
也不擔心自己會落敗。
他只是不願意沾這麼一點便宜。
夏白看著離去的聲音,微微凝視了片刻,便是轉過頭,一躍上了島,隨手解開了嬴盈的穴道。
嬴盈半跪在狂野男人的面前,頭髮有些散亂,「姐夫,那人是誰呀。」
夏白看著月下已經成黑點的身影,他心中已經匹配到了人,但並不准備告訴這小姑娘,只是道:「就一個普通俠客。」
嬴盈眼睛一瞪。
普通俠客這麼猛?你騙鬼呀。
夏白繼續道:「我來此途中遇到一個小鎮,我們去那裡先做安頓,起來吧,總跪著也不像話。」
嬴盈雙頰一紅:「姐夫,我餓得沒力氣了,你能不能扶一下我。」
夏白右手穿過美艷少女的後背,從右肋之下托起,然後微微彎沉下身子,「趴上來。」
嬴盈看著寬闊的背,感受著男人的氣息,心跳加快,只覺身軟無力,便是正好趴了上去她如是趴在了一座山上,原本驚惶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但對於夏白而言,只不過是負重而已。
踏水過湖,每一步下去,身形就在十多米外,湖心明月被攪碎了。
「姐夫,你怎麼這麼厲害。」
嬴盈想起婚前自己還想著去試試這姐夫的斤兩,真是覺得好笑,自己在姐夫眼裡,怕是連小孩都不算。
但自己的身子可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