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香
她這個做菜好吃的本事，也是能賺到錢的！
一念及此，顧心腦袋裡就開始飛快運轉，拿著上輩子積累的經驗，開始對自己涉足餐飲業做起了商業分析。
做什麼，怎麼做，鋪多大的攤子，投入多少成本，優勢，劣勢，最開始瞄準什麼方向……
片刻不到，顧心頭腦里就有了初步規劃。
「姐，你給娘找了那麼多綉活，她一個人肯定做不完，明天我也跟娘一起學繡花吧，等我學好了就能幫上娘了。」妹妹顧靈很懂事地提議。
何翡翠白天又累又驚嚇，躺下就睡著了，唯有姐妹倆小聲夜談著。
「好啊，你想學就學，女孩子就要多學點本事。」
顧心拍拍顧靈的肩膀，幫她把被子蓋好。
顧靈就順勢往姐姐身邊蹭了蹭，像個撒嬌的小貓兒。
北方的夏季，夜晚有些微涼，跟劉大娘家借的一床舊薄被，需要母女三人擠著蓋。顧心上輩子一直自己過，不習慣與人距離太近，可被顧靈這麼擠著蹭著，竟也沒覺得難受。
反而，心裡還有些踏實。
從未體驗過的親情，和被人依賴的感覺……
天上彎月斜掛，星星像銀釘子似的灑了滿天。顧心深深吸了一口古代無污染的空氣，摟過顧靈的小腦袋。
小丫頭嘟嘟囔囔說著對顧家的不滿，對以後日子的憧憬，漸漸沉入了夢鄉。
星輝傾灑，夏蟲時鳴，顧心放鬆了白天一直緊繃的神經，重新收拾心情。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天了，起初還有些幻想，想著自己夜晚一覺醒來，說不定又回到現代了。
可漸漸的，她發現這裡越來越真實，而現代那些記憶之於自己，反而恍如隔世。
也許，真的回不去了！
現代職場的拼殺，如同沒有硝煙的戰爭，也並不比這裡農女的掙扎更輕鬆。顧心望著星空笑了笑。
與其說她對前世沒有留戀，倒不如說，她根本不會思考留不留戀這種問題。
她是個很現實的人。
在什麼環境里，就做什麼環境該做的事罷了！
既然已經從職場女魔頭顧心，變成了四山村的小農女顧心，她就會在這裡好好活下去，努力地經營。
經營命運。
……
「心兒丫頭，你這是……真的要去縣城擺攤嗎？這能成嗎？」
劉大娘直到陪著顧心上了進城的馬車，都不大相信這是真的——顧心這丫頭竟又做起一樁買賣來！
昨日賣綉活，今日，她突然就轉了行，要去賣飯食！
話說今日一大清早，顧心就把昨天買回來沒用完的菜和肉都下了鍋，又把她家冬天的腌肉買了兩大塊，再加上菜園裡新摘的青菜，忙活一早，做出滿滿幾大盆菜來。
那香味兒，迎風飄了半個村子，好些去下地幹活的鄉鄰都被引來，特意進院看了看呢！
「大娘，成不成，咱試試不就知道了。」顧心微笑著拍拍身邊木桶。
幾隻嶄新的小木桶，是從村裡木匠家買的，裝著她趕早做出來的飯菜。
「說不定能成，這些聞著真香啊，誰聞著誰都想吃！」趕車的段老頭搭腔。
不是趕集日，老頭一般不出車，但顧心給了他一百文，包下一天的往返。
「段爺爺，一會進城支上攤子，我第一個請您吃！您可別客氣，在我攤子上吃飯，就當替我拉攏客人啦。」
「啊？哈哈，那成，我就不客氣了！」
段老頭早被飯菜香味饞得流口水，一口答應下來。
幾人進了直水縣城，段老頭找地方停好車，就幫著顧心和劉大娘支起攤子。
攤子距離城門口不遠，往來的人比較多，快到中午了，也該是吃午飯的時候。顧心揭開木桶蓋子，飯菜香味便飄了出來。
不遠處還有一家餛飩攤子，一家米粥包子攤，但統統都不如顧心這裡味道香。
路人紛紛被濃烈香味吸引，走得越近，就越感覺到餓了。
「哎喲，這個真好吃！這肉丸子賊香啊！」顧老頭是第一個客人，捧著盤子站在攤子邊，大口大口地吃著。
他嗓門大，引來更多的人。
被香味引來的路人本還心存疑慮，畢竟從沒在附近見過這家攤位，可見了顧老頭的吃相，有人就食指大動了。
顧心圍著一條幹凈的花布圍裙，頭上包著整潔的花布頭巾，十六歲的姑娘水靈靈笑眯眯往攤子上一站，聲音甜美地吆喝：「六文錢一份米飯加素菜，青菜、蘿蔔、絲瓜任選，再送一份湯，一份鹹菜！您再多加五文錢，還能吃上三個肉丸子！」
她這裡吆喝著，旁邊劉大娘就幫著盛飯盛菜。
於是圍觀的路人發現，這攤子的飯菜都盛在一個盤子里呢，和別處的碗裝飯、盤裝菜不一樣。
一勺小米飯，旁邊配上一勺青菜，那青菜雖然很簡單，但看起來又新鮮又乾淨。然後，那米飯上還熱乎乎淋了一點菜湯……看起來可真香啊！
而且，這盤飯菜旁邊，還配了一小碟腌醬菜，一小碗湯。
劉大娘又開始盛另一份，這份加了三顆肉丸子。
「我要這份帶肉的！」突然，有個人經不住香味吸引，第一個掏了錢。
六文錢一份飯菜，配湯配鹹菜，真是很實惠的價格了，給的量足，這一份飯加菜就能吃飽。肉丸子個頭也不小，三顆看起來快有二兩了吧？五文錢一點也不貴，要知道街上肉鋪里的生肉都賣二三十文一斤呢。
攤位上有三條簡易長板凳，這第一個客人就端著盤子，坐下來開吃。
「香嗎？」顧心親手把湯送到他面前，明眸皓齒，微微一笑。
「香！」客人埋頭大吃，只覺得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米飯配菜。為什麼湯汁澆在飯上這麼香？
等抬頭看見了顧心漂亮得過分的臉蛋，頓時臉一紅，誇讚聲音更大了：「……好吃！是真好吃啊！真的！」
「那我也來一份試試。」
「我來份帶肉的！」
「聞著真香啊，看著也乾淨，我要份素蘿蔔的嘗嘗！」
有了段老頭和第一個客人帶頭，其他人紛紛解囊。
顧心這餐飲生意，便紅紅火火開了張。
準備得匆忙，攤位很小，菜也做得不多，而且因為沒有合適鍋具爐灶可帶，這些飯菜全靠夏天的溫度保溫，並不能保持剛出鍋的燙口，只是能吃的溫熱罷了。
但，口味是真棒！
所有客人都吃得都很滿意。
直把不遠處的餛飩攤和粥攤的攤主看得眼熱。
劉大娘幫著顧心忙活，至今也沒想明白，為什麼這樣賣飯菜能賺錢……
像炒菜這種生意不都是在飯館里嗎，而且是客人進門之後，點什麼炒什麼，哪有事先在家裡做好了，直接拿出來賣的？就不怕你炒的不是人家想吃的？
而且飯跟菜盛在一起，這算什麼吃法？
她卻不知，顧心經營的這個，是快餐，蓋澆飯。
跟下館子點菜是兩碼事！
賣的就是一個快捷、乾淨、實惠！
別的地方顧心不知道，但在直水縣城，她昨天逛了一圈也沒看見做快餐生意的。她現在本錢不多又準備倉促，賣快餐最容易搞起來。
只要把油和調料用合適，香味全都爆出來，靠香氣就能吸引顧客。
而且，今日顧心帶飯菜進城，可不僅僅是做快餐生意這麼簡單。
「劉大娘，勞煩您幫忙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顧心用一個早已備好的木頭盒子，裝了一份飯菜進去，用布皮子包了，朝另一條街走去。
她沒忘了最重要的事。
今天，她是來找靠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