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驗屍

看到雲凌璟的小動作，濮陽澤的嘴角悄悄往上揚了揚，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也比方才放鬆了不少，看著她跟在周昊身後走出了正廳的大門，突然感覺到坐在這裡乾等好像也沒什麼意思，隨即也起身，整理了下衣袍，出了正廳，慢悠悠的跟在雲凌璟身後。

龍鱗、龍衛跟龍掌三人相互對視了幾眼，他們都在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詫異，自家世子爺這是早膳吃撐著了？怎的不聲不響的就走了？不過這詫異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世子爺都走了，他們可不能留在正廳里，只能疾走了幾步，跟在了自家世子爺的身後。

這身份最大的濮陽澤都走了，劉大通跟王天佑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待在正廳中了，二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出了正廳的大門，默默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邊。

一行人以及其惹眼的方式來到了暫時停放屍首的那間屋子外，周昊在看到濮陽澤后，當下就挺起了胸，昂高了頭，看向身邊雲凌璟的眼神也是滿滿的傲慢，這傲慢中還夾雜著不少的不屑。

雲凌璟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多大的變化，對於周昊的不屑也沒有表現出不滿。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半路出家的仵作，本職工作還是醫生，她可不會自大的以為自己的手法就天下無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說不定這周昊驗屍的手法就在她之上呢。

王天佑讓人收拾了一間採光很好的屋子當做暫時的驗屍房，這也是之前就應了周昊的要求。驗屍嘛，當然得仔細的觀察屍身的每一處，不然要怎麼才能找到隱藏在屍體上的那些秘密？

周昊等所有的人都進來后才慢里斯條的開始準備驗屍，期間還給了雲凌璟一個十分高傲的眼神。

這一屋子的人誰都跟死人打過交道，看到那具焦黑的屍體也沒有感到異樣。

至於王天佑，昨天晚上他還親手把躺在簡易驗屍台上的人給勒死了，並且還跟周昊一同焚了屍。他也只是在剛進來的時候有些膽寒，不過那害怕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到走進屋子后已經坐穩的濮陽澤，想到以後將會有的好日子，再看向那具屍體的時候，他心中一點兒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對將來的憧憬。

「死者渾身沒有明顯的傷痕，頭顱也完好無損，可暫時確定非外力至死，具體死因還得再仔細的查看。」周昊帶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開始擺弄那具焦黑的屍體。

「死者男性，從牙齒磨損的程度上來看，死者最起碼得有四十四、五歲。」周昊用力掰開了屍體的嘴，雖然屍體已經被燒的沒有多少皮肉保護著牙齒，可這人到底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想要看牙齒的具體情況也不是那麼容易。

「死者喉嚨中有碳灰，現在可以確定死者是因為大火的緣故，吸入了燃燒后的灰塵，導致無法呼吸，最後死在火中。所以，死者即便不是昨日縱火的人，也跟晚些的大火有很大的關係。」周昊伸出手指，趁著屍體牙關被弄開，直接探了進去，看到手套上明顯沾染上的新灰塵之後得意的沖著屋子中的人揚了揚手。

「嘔！」王天佑一個沒忍住，也不管屋子中的人身份多尊貴，一扭頭，直接吐了出來，甚至還能看到沒消化完的早飯呢。

他是可以殺人，可是這周昊也太不講究了，怎麼能直接用手去套死屍的喉嚨呢？就方才他掏的那幾下，王天佑感覺自己的喉嚨好像也有一隻手指在使勁勾掏。

「拉出去。」濮陽澤皺著眉有些嫌棄的用扇子遮擋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看向王天佑的眼神比看向那具屍體還要嫌棄。

「草民無狀了，大人恕罪。草民這就離開。」王天佑沒等龍鱗伸手拉他，直接請了罪后出了屋子，他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

不過他也沒忘記讓下人進來把他方才的那些嘔吐物給收拾乾淨了，濮陽澤跟劉大通還在裡面呢。

「繼續。」見王天佑狼狽的出來屋門，濮陽澤捏著摺扇輕輕的扇動著，驅散方才王天佑弄出來的那些味道。即便是下人已經把那灘東西給處理掉了，可他依舊能聞到那些酸腐味。

「啊？」自認為表現很好的周昊一直在等著濮陽澤對他的讚賞，可等來的卻是這兩個字，讓他一時間愣住了。

「回，回稟大人，草民已經查驗完畢，接下來就應該是捕快們的事情了，只要查明了這具屍體的身份，應該很快就能查到新的線索，王家這兩場大火也應該能有結果。」

「劉大人，這就是你們悟鹽縣經驗豐富，最有能力的仵作？」濮陽澤挑眉看向劉大通。

這是欺負他沒見過仵作幹活糊弄他呢？就簡單的看幾眼，然後掏下喉嚨就完事了？

「回大人，屍體被燒毀的太嚴重了，能查驗出這些信息來就已經很好了。」周昊對於自己技藝很是自信，讓哪個仵作來都是這一套走下來。他這還仔細的觀察過每一處骨頭了呢，讓別的仵作來可不一定有他這麼仔細。

「本官問你話了嗎？還是說你是悟鹽縣的劉縣令，而站在本官身邊的這個才是衙門的仵作？」濮陽澤的渾身的威壓瞬間釋放了出來，直衝向周昊。

周昊哪見過這等場面，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因為他的動作有些匆忙，還差點兒把那具屍體給弄翻。

「雲仵作，你去看看。」濮陽澤看都沒看地上的周昊，抬眼望向站在屍首另一邊的雲凌璟。

「大人，下官沒有帶驗屍的箱子。」

「龍鱗。」沒等雲凌璟的話說完，濮陽澤就打斷了她。

龍鱗聽到命令後轉身出了屋子，幾個起躍就不見了蹤影。

王家的下人們看到一身漆黑的龍鱗瞬間沒了蹤影，還以為大白天的見了鬼。再聯想到做天的兩場大火，臉色更加蒼白了，膽小的直接回到了下人房，也不管天氣是不是熱的人想要把所有的衣裳都扒掉，直接竄上床榻用被子裹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