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發現屍體之處

濮陽澤被雲凌璟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心底微癢，背在身後的手握住了摺扇的扇柄，喉頭也悄悄的上下滑動了一下。

「走！」濮陽澤穩了穩心神，領著頭抬腿出了這間臨時驗屍的屋子，出了院子就往被燒毀的王家老爺院子那邊走去。

王家的宅子也不算太大，裡外里的也就三進的院子，也沒分出幾個院子，除了昨天被燒毀的兩個院子，一個見客的正院外，也就只有一個小些的客院，一個放雜貨的院子，就是方才當臨時驗屍房的院子。還有一個比王家老爺住的院子小點兒的，就是劉大通的夫人，王氏之前沒有出閣的時候住的閨院。

所以濮陽澤也不用王家的下人帶路就能找到那處被燒毀的院落，更何況王老爺子住的院子都被燒成那樣了，辨識度也是很高的。

來到王家老爺住的院子外，濮陽澤也沒在意那些燒過的灰塵會不會弄髒了他的鞋面，直接抬腳走了進去，沒幾步就走到了被燒的連框架都沒了的主屋跟前。

「那具屍體是在哪發現的？」濮陽澤偏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王天佑。

「是，是在後，是在哪發現的？趕緊的給大人說說啊。」王天佑本來心中就有鬼，還聽到了雲凌璟驗屍的結果，這魂兒還在外邊飄著呢，就聽到濮陽澤的問話，嘴上一個沒把門的，差點兒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說出來。

好在最後關頭的時候王天佑的魂兒終於回來了，及時打住了話頭，趕緊扭頭指著其中一個下人問道。

「是在內室發現的。昨天夜裡把火就下來的時候奴才們也只是簡單的查探了一下，天黑，奴才們也沒看的太清楚。當時還以為是被燒斷的房梁一類的物件，等天亮了之後才發現是具死屍。」回話的下人心裡緊張，說的也是磕磕絆絆。

這不緊張不行啊，昨天晚上大火滅了之後被燒毀的屋子裡面依舊溫度很高，他們誰也沒進去看就跟王天佑還有在場的官差們稟報了一句沒人傷著，誰知道今天一早卻在廢堆中發現了屍體，幾個人怕被主家則嗎，這才想了個說辭，統一了口徑。

下人們在回話的時候，雲凌璟的眼睛一直都放在被毀的不成樣子的房子上。按理說，這房子都燒成這樣了，裡面的東西也都燒的成了灰燼，可那具屍體被焚毀的卻不嚴重，這不由得讓她懷疑屍體是不是真的是在起火前就在屋子中的。

而且最讓雲景凌奇怪的一點兒是那具屍體表面被焚燒的很是均勻，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在烤全羊的時候，一邊翻轉著一邊烤，受熱很均勻。那具屍體雖然沒有跟烤全羊那樣全身被燒的很均勻，可也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屍體燒的勻和。

你說你一具死屍，還能在火場中被燒的時候自己轉動？這可不是奇了怪嗎？難道是覺得燒的不好看，到下面見閻王的時候覺得丟人？啊不，丟鬼？

「領路，去看看。」前一句，濮陽澤是對那個僕人說的，後面的一句則是對龍鱗幾個人說了，對於悟鹽縣的這些捕快們，他可是沒半點信心他們能進去查的清清楚楚。

沒等龍鱗他們行動，雲凌璟倒是先一步走了進去，這心中有了疑惑，要是不趕緊的解開了，可是要難受上好一陣子。不把問題弄明白了，她可不會輕易的離開，這可是一個標準的強迫症患者的執著。

濮陽澤看了眼已經走進廢墟中的雲凌璟，眼底閃過流光，跟著走了進去。還沒有開始動腳的龍鱗幾人，以相同的頻率眨了幾下眼睛，怔愣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后急忙跟了進去。

濮陽澤都親自去勘察現場了，劉大通作為官級比他低不知道多少個等級的縣官，也不能一直站在外面，也只得跟在幾人身後。

「怎麼會這樣？」王天佑好不容易逮著了機會，咬著牙沖著周昊問道，「你不是說過了幾天就能飛黃騰達了嗎？我可讓你給害慘了。要是被那位大人給查出些什麼，本少可不會給你端著罪名。」

「我怎的知道那小子手裡還真有兩下子，要不是她，現在那位大人已經把印章蓋在我的戶籍上了。」周昊悄悄看了眼前面的人都沒有注意他跟王天佑，這才低聲回道。

「王公子可別忘了，昨夜是您親手勒斃的那名下人。焚屍的時候也是您點的火，我可什麼都沒幹，您怎麼能推到我身上來？！」

「你！」王天佑反駁的話一下子被堵在了喉間，想到昨夜，動手的確實只有他一人，「屍體可是你幫著本少搬到假山洞裡面的，翻動屍體的時候你也幫了忙，你即便不是主犯，也是幫凶，而且還是衙門的仵作，到時候你的罪名不會比本少小。」

「那，那也是我遭到了王公子的脅迫，不得不按照你的意思去辦。」昨天周昊尋到王天佑的時候心中確實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但為了不讓王天佑起疑心，只在焚燒屍體的時候用棍子幫著翻滾了下，其餘的事情可都是王天佑親自做下的。

「周仵作可別忘了，本少的姐夫可是悟鹽縣的縣令，王家也指著本少傳宗接代，你說，到時候這主犯到底是誰？而且，若是沒有你這些年來當仵作的時候積累下來的經驗，那具屍體怎麼只有在咽喉處有灰燼？還不是你想弄成火燒起來的時候那人還活著的假象嗎？」

「沒想到那個少年比你周仵作要厲害的多，當場就查出來其中的蹊蹺，枉你還自詡是整個南珠城最厲害的仵作，連個未弱冠的少年都不如。」

「屍體就是在這裡發現的，當時屍體已經被成沫的黑灰給掩埋住了，小的們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發現屍體的那個僕人指了指地上的一處，看屋子的格局，那個地方應該是在內室，而且還靠近床榻的位置。

雲凌璟先是打量了一下周邊的東西，然後才把目光放到了下人說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