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私下調查
「夫人，十五年前的舊人已經無從去找尋了。..co婢打聽了很多人，在那日之後，沒有人在淮縣見過那二人，她們的家人也在那日之前就搬離了淮縣，具體搬到哪去了也沒人知道。只有一點兒消息，一名趕車的把式說十五年前下大雪的那天有兩名婦人租了他的馬車出城，只讓他送到了小賓縣，之後她們往哪去，他也不知道。」
青媽媽從後門一路躲開了府中的下人回到了烏倩的院子中，進到屋子中后把在外間伺候的丫鬟遣了出去后才低聲在她耳邊稟報到。
外面鬧騰成什麼樣子，烏倩是一點兒都不關心，關在祠堂中的那個她也不心疼，現在她關心的只有十五年前的那個女嬰到底是生還是死。
到不是烏倩過了十五年之後心生悔恨，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待她，而是之前梅姨娘跟伍姨娘的法子給她提了一個醒兒，要是濮陽澤身邊的那名少年真是十五年前那名女嬰，現在女扮男裝跟在濮陽澤的身邊，那她得趕緊的把人給認回來。
當然，這個認回來也只是暗中行事，認她烏倩自己而已，不能讓明家其他的人知道，不然十五年前的事情敗露出來，別說她的主母職位，就是能不能繼續待在明家還兩說。
不過烏倩昨晚上已經跟青媽媽都盤算好了，只要確認了那少年的身份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嬰，認人的時候肯定得使些計策，讓她的心向著自己，而且還不會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
只要她認下了自己，依著在濮陽澤手底下做事的這個便利，定會為明家帶來好處，然後烏倩再從明恩慧或是明恩絲那邊過繼個男孩過來，往後明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孩子的，別人一點兒都不能佔了去。
「青媽媽，當年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身上可有什麼明顯的特徵？」烏倩用手按了按額角，當年那孩子生下來她一眼都沒看，接手的是青媽媽跟穩婆還有醫女。
「這，當時時間太過匆忙，奴婢也沒來得及細看，只看了眼是小姐還是公子。而且那孩子剛生下來身上血糊糊的，沒喲清洗，即便是有什麼特徵也看不到。」誰能想到十五年後還能碰上這麼一出？青媽媽當時也緊張的不得了，一心想著不要被人給發現了，怎麼還會浪費時間去看那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徵或是記號。
「當時怎麼就不多看一眼呢？！」烏倩懊惱的看了青媽媽一眼，不過她也知道，這事兒怨不得青媽媽，既然那孩子她們已經確定不要了，誰還會關心其他的？
現在烏倩說這話，也只是抒發一下心中的悶堵而已，也不是在怪青媽媽。
「都怪奴婢做事不夠細緻，讓夫人現在如此被動。」
「不怪你，誰能想到。算了，先讓人去打聽下濮陽世子身邊那少年的具體信息，要面，著重打聽一下她的父母，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處理。即便她不是女扮男裝，不是本夫人的孩子，本夫人也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孩子。..co烏倩的眼中閃過堅定，為了不讓明家的家產落入外人的手中，她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夫人！」作為烏倩的心腹，青媽媽怎能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意思？可這事，牽扯大了就不是她們主僕能掌控的了的。
而且這一處理還是一家人的性命，到時候肯定官府得插手，查到她們頭上，即便烏倩身後有明家，有烏家，沾上人命的事情，這兩家撇清關係還來不及，誰還會出手拉她一把？
「也不是說就要做到那一步，只要那少年的父母是個識時務的，咱們也不用做到最後一步，你先去讓人查吧。」烏倩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衝動，可那確實是她心底的想法，若是不想讓事情在將來的某一天敗露，只能「斬草除根」。
見烏倩鬆了口，青媽媽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行了一禮后趕忙去找人打聽去了。
雲凌璟這邊還不知道烏倩已經把注意打到她頭上來了，她現在頭疼的是李濮陽澤對她的態度，自早上那頓早膳過後，濮陽澤經常用一種溺死人的眼光看著自己，弄的她渾身上下的不舒服，總有種想拔腿就跑的衝動。
可是宅子就這麼一點點大，她走到哪濮陽澤都能很準確的找到，跑不跑的根本就沒什麼區別。
「爺，黃城主來了，說是給自己的女兒賠罪來了。」處理完黃鶯跟明曉槡堵在宅子門口的馬車后，龍鱗他們把馬車也套好了，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可還沒等把馬車駕出宅子，黃懷德又來了。
正要去尋雲凌璟的濮陽澤聞言眉頭一緊，暗惱黃懷德不懂事，自己的閨女來鬧上一通他就已經很不滿意了，現在他又親自來，嘴上說是賠罪，誰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還有，有幾個人在外頭跟宅子中的採買日常的下人大廳雲仵作的事情，出手挺闊綽的，屬下已經讓人盯著了。」龍鱗看了眼遠遠走過來的雲凌璟，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來打聽她的事情，要打聽不也是應該打聽自家世子爺的情況嗎？
「盯緊了那幾個人。」一聽到事關雲凌璟，濮陽澤自動的把黃懷德的那條消息給摒除在外。
自從知道了雲凌璟是女子之後，濮陽澤是草木皆兵，生怕有人跟他搶媳婦。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都是零，到了濮陽澤這邊，暗戀中的他智商已經成為負數了。
他也不想想，在外人的眼中，雲凌璟是個男子，而且職業還不怎麼好聽，仵作啊，那可是經常跟死人打交道的，但凡正常人都不會對她產生什麼情感。
當然，跟雲凌璟相處久了之後就不好說了，這也是濮陽澤為什麼防小五子跟冷天明防的這麼緊的緣故。
「是，那黃城主那邊？」
「怎麼了？黃城主又來了？」走進的雲凌璟正好聽到龍鱗的最後幾個字，不過一想也就明白過來了。
也是，你都把人家嬌滴滴養著的閨女給扔到城門口了，人家老爹能不找上門來嗎？
「是，今天估計又走不了了。」濮陽澤臉上的神情在雲凌璟走過來的時候已經變的很柔和，跟方才與龍鱗說話的時候簡直就是地一個天一個地。
聽到今天走不了了，雲凌璟的眼神一亮，那感情好啊，這不就是說她可以趁著今天外出走一圈的機會偷偷的溜走咯？
「是這樣啊，那大人就去前廳見黃城主吧，我帶著小五子去外面轉轉。從慶縣一路走來，都沒好好看看各城鎮的人情風貌呢，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看看。」
濮陽澤一聽雲凌璟要跟小五子出門，卻把他扔在宅子中跟黃懷德那個糙老爺們相處，臉上的柔情減少了一些。不過想到這一路上確實一直都在破案、趕路，沒好好的逛逛，他心中也痒痒的，想要到處走走看看。
不過他多好奇這些城鎮中有什麼怡人的景色，只想到能跟雲凌璟一起逛，他的心情就會出奇的好。
「你去見黃懷德，我們一起出門逛逛，等回來的時候，希望城主府跟明府那邊的事情都完美的解決了，明日一早能順利的上路。」濮陽澤轉頭對著龍鱗吩咐到。「還有，讓小五子直接去宅子門口匯合。」
說完，濮陽額牽起雲凌璟的手腕就往宅子的大門那邊走去。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濮陽澤是想要握住雲凌璟的手的，可他又怕讓雲凌璟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突兀，而且現在在外人的眼中他們二人都是男子，手牽手的也不像樣子，所以只能退而選擇去握她的手腕。
雲凌璟沒想到濮陽澤竟然把黃懷德扔給龍鱗，卻跟著她出門閑逛，這樣她還怎麼偷溜？剛才她說要叫上小五子出去，那也只是說說，出門的時候肯定不會帶上他的，可現在，別說小五子了，還得帶上濮陽澤，她這是不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小五子聽說濮陽澤跟雲凌璟要帶著他出門逛街，他的內心是興奮的，可一想到要跟濮陽澤相處，那興奮的心情好似被夾雜著冰塊的冷水一下子給澆的透透的，完提不起興緻來，只能讓龍衛替他告知雲凌璟，他還要在屋子中看冊子，不出門了。
聽到龍衛帶來的話，濮陽澤心中暗暗給小五子記了一筆，等回到光陽城的時候一定給他爭取最好的職位，也不枉他這次這麼有眼力。
美好的誤會就這麼產生了，不過不管是不是誤會，現在出門的就只有雲凌璟跟濮陽澤，就連要跟在他身邊的龍衛，他都直接打發了，這可是實打實的「二人世界」。
不過這美好的「二人世界」很快就被人給破壞了，而破壞他們的，正是回到城主府中換了一套衣衫想要再次拜訪濮陽澤的黃鶯。
「濮陽世子。」遠遠的，看到濮陽澤挺拔的身影后，黃鶯眼冒綠光的騎馬奔了過來，完忽略了濮陽澤身邊的雲凌璟。
「嘭！」
「啊！」
黃鶯眼見著就要來到濮陽澤的跟前，興奮的一勒馬韁，那匹高大的駿馬抬起兩條前腿嘶叫了一聲。可還沒等它叫完，就被人一腳揣在了馬脖上，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而騎在馬上的黃鶯也沒想到能發生這樣的變故，隨著馬匹一同也摔倒了地上，剛換的衣裳再次被弄的髒兮兮的。這次不止是衣裳髒了，她的一身骨頭也疼的厲害，昨天被龍鱗扔出去的時候還沒好利索的擦傷又傷上加傷。
「二小姐。」跟在黃鶯身後的家僕可沒有馬可騎，靠著兩條腿怎麼跑都趕不及救下馬背上的黃鶯，只能小心翼翼的把她從馬身下拉出來，滿臉的都是驚恐。
「你沒事吧。」濮陽澤才不管黃鶯傷的怎麼樣呢，他現在一顆心都在雲凌璟的身上，一向沉穩的他，手指竟然不自覺的在輕顫。剛才要不是他出腳快，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雲凌璟了，那匹馬抬起的前腿可正沖著她的臉呢。
「沒事。」反觀雲凌璟這個當事人到沒怎麼害怕，雖說她本身沒學什麼功夫，可腿腳也算是靈巧的，剛才就是歐陽澤不出腳，那匹馬也踩不到她身上。
「濮陽世子，你！」黃鶯搖了搖有些暈脹的腦袋，見濮陽澤一點兒都沒關注她這邊的情況，滿肚子的委屈瞬間變成了怒火。
「二小姐，二小姐您沒事吧？」黃鶯的貼身婢女小心的試探著去捏她的胳膊跟腿，想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死不了！」黃鶯眼睛死死的盯著一臉關心看著雲凌璟的濮陽澤，咬著后壓槽，疼的她抽著氣一字一頓的說到。
見黃鶯的神情有些異樣，丫鬟也不敢再伸手了，整個城主府誰不知道二小姐黃鶯的脾氣最為驕橫？在她生氣的時候，最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去觸她的霉頭。
「扶本小姐一把啊，沒看到本小姐還在地上呢嗎？」黃鶯在身邊的小丫鬟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死丫頭，這麼沒眼力，等回去就發賣了你。」
丫鬟忍著眼中的淚花謹慎的把黃鶯扶了起來，不用看，她也知道剛才被黃鶯掐的那個地方肯定已經青黑一片了，可她不敢有所表現，只能自己忍著。
「濮陽世子，為何你要踹飛我的馬匹？！」被人一路扶著到了濮陽澤的跟前，黃鶯自覺道理都在自己這邊，說以說話的時候也沒放低身段。
「本世子想要踹，還要給你理由？就是本世子端了你黃府，也不需要與比報備，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了？」濮陽澤把雲凌璟往自己身後掩了掩，呈現出一種保護的姿態。
被拉到身後的雲凌璟心中一動，看著眼前堅挺寬厚的後背，一股陌生的感覺自心底最深處慢慢的涌動，隨著每一次心跳，那陌生的情緒被心臟擠壓出來的血液慢慢的遊走到身體各處。
「什麼？！」黃鶯腦中一時沒轉過彎兒來，濮陽澤無故踹飛了自己的馬，不是應該給自己賠不是嗎？怎麼成了他責備自己了？
「況且黃小姐當街縱馬，本就違犯了燕琴國的律法，還指著本公子讚揚你一番你的馬術嗎？」
「我，你。」黃鶯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不妥，可見到濮陽澤的那瞬，她腦子裡什麼都沒了，只有他，只想要快些到他的身邊去，那還能管什麼律法不律法的，說到底，還不是都怨他？
「還想繼續逛嗎？」濮陽澤沒理會黃鶯，轉身詢問雲凌璟，語氣中透這萬般的溫柔跟寵溺。
「回吧。」雲凌璟本就不是出來逛街的，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就更加沒了再逛下去的興趣。
對雲凌璟的決定，濮陽澤是一百個順從，反正他也不是個愛逛街的，出來也只是為了跟雲凌璟在一塊。
「去查，給本小姐查那個跟在濮陽世子身邊的少年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等濮陽澤跟雲凌璟離開后，看著二人相得益彰的背影遠去，黃鶯滿眼都是陰霾。
「是。二小姐，咱們先回去吧，也好讓府醫給您看看有沒有傷到什麼要害的地方。」丫鬟一直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著黃鶯的整個身體的重量，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也漸漸的感覺到了吃力，為了不讓黃鶯再次摔倒在地上，她只能這麼勸著。
「還不趕緊的走！」黃鶯這才注意到周邊已經圍了不少的百姓，見自己狼狽的樣子被這麼多人看了去，在丫鬟的胳膊上又狠狠擰了一下，氣她提醒的晚了。
小丫鬟感覺自己不被黃鶯給擰死也得被她給冤死，要不是自己跟城主府簽的是死契，她早就不想伺候這麼一位難熬的主兒了。
外面的人還以為能伺候這位美名在外的女諸葛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可其中的好壞，只有貼身伺候的人才知道，很不巧的，她就是其中一個。
已經走遠的雲凌璟不知道調查她底細的人又多了一個，就在她回到宅子中不久，萬分感嘆又白白的浪費了一次偷溜的好機會的時候，青媽媽已經把關於雲凌璟在明面上的消息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夫人，那少年姓雲，名凌璟，是南珠城慶縣人士。河頭縣那幾樁缺少男子，的案子，就是在這位雲仵作的協助下破獲的。這位雲仵作對剖屍很有一手，之前河頭縣的准仵作先進就在她身邊當學徒，濮陽世子還是很看重她的。」
「至於慶縣那邊的情況，奴婢也讓人去打聽了，不過慶縣離咱們淮縣不近，消息傳回來也得有段時間。若不是發生了昨天早上跟今早的事情，他們早已經出發了。若是讓濮陽世子走了，那雲仵作這邊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濮陽世子做下的決定，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要走，咱們也不好強留。」烏倩皺了皺眉頭，「你去城主府找黃二小姐，就這麼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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