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越其人
很快,劉豐勾結利用馬匪,將要在半道上襲殺陸辰的消息就在兩千士卒中間傳開,這也是陸辰有意為之。
己方好不容易等來一位真正為將士們著想的大人,又搞來這麼一批物資,正士氣高漲的打算和蠻兵一決高下,然而劉豐卻做出如此狗屁不如的事情,人們哪能不氣,此刻皆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恨不得馬上能殺回平州,將劉豐碎屍萬段!
望著群情激奮的兩千士卒,趙川等幾名千夫長再次向陸辰請命,要求立即掉頭回郡首府,拿出此信找劉豐當面對質!
他們衝動,有足夠衝動的理由,但陸辰卻不能隨他們一道衝動,現在去找劉豐算賬,劉豐還焉有命在,但同樣的,他們一行人也都得跟著殉葬,這可不是陸辰想要的結果,他還有更長遠的打算。
微微向下壓了壓手打斷趙川的請命,陸辰幽幽說道:「殺郡首,是可以,我也相信,在場的所有兄弟都不怕死,但殺一個劉豐,卻讓我這麼多將士跟著陪葬,不值得!」
「可是劉豐那狗官如此對待大人……」趙川急道。
「趙川!」陸辰怒喝:「別忘了!我們的責任是什麼!我們拼了冒著犯上作亂的風險拿到這批物資又是為了什麼!區區一個劉豐,又怎能與我大風數十萬百姓的生死相比!我軍將士的鮮血!也不是為了我陸辰一個人的得失而揮灑的!」
他的話,說的大義凜然,擲地有聲,也將所有人的眼圈都說紅了,趙川一下子跪倒在地,顫聲呼道:「大人啊……」
隨著他的動作,人們紛紛不約而同的屈膝下跪,一時間,對陸辰的敬意,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都起來吧。」陸辰深吸了口氣,聲音放緩道:「我們,守好身後的家園便是……」
一句『守好身後的家園』,道出了多少苦澀,也徹底觸動了所有人的心,人們心中憂傷蔓延,替陸辰感到委屈,也為有劉豐這麼一個郡首感到可恨!
在陸辰的指揮下,一行人又開始繼續趕路,雖然放棄了馬上去找劉豐算賬的想法,但這根刺,卻深深扎進了所有人的心裡。也為劉豐日後的慘死,埋下了禍根。
行進途中,四名千夫長分別歸隊,各司其職指揮著士卒們押運物資,而趙川則是被陸辰叫到了跟前。
因為只有一匹戰馬,為了表現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陸辰並沒有獨自坐於馬上,而是手牽著韁繩,與眾人一起步行。
見狀,趙川忍不住勸道:「大人,你頭疾未好,身體虛弱,還是乘坐戰馬為好。」
陸辰擺了擺手,並未在這個問題多作糾纏,而是話鋒一轉,問道:「趙將軍,你可熟悉武越此人?」
「談不上有多了解,不過末將對此人還是知道一二的。」趙川疑問道:「大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什麼,你有沒有覺得,劉豐並不是只想殺我這麼簡單。」陸辰說道。
聞言,趙川心裡一驚,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以前任縣守王大人所要的物資被武越所截來看,恐怕這群馬匪,已經不止一次和劉豐合作了,之前只是截獲物資,但這一次,劉豐卻是讓他殺我,要知道殺了我,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我想,劉豐也肯定明白這一點兒,所以才沒有和我們發生正面衝突,而是想借武越之後除我!」
陸辰說著,看了趙川一眼,見後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又接著道:「而如果真按信上所說,武越殺了我之後,你覺得劉豐還會留這群馬匪嗎?要知道,劉豐極有可能以前也和武越通過書信……」
聽到這裡,趙川反應了過來,倒吸一口冷氣道:「絲!大人言之有理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劉豐是極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沒錯!」陸辰解釋道:「如我所料不差,劉豐此計,正可謂是一石二鳥!由武越等馬匪殺我,然後他再率領郡軍冠冕堂皇的滅掉馬匪,還可美曰其名是為我這個縣守報仇雪恨,這樣一來,他不僅追回了這三十萬兩白銀,而且朝廷說不定也還會表彰他剿匪有功呢!」
哎呀!聽完陸辰的一番解釋,趙川驚的瞪大了眼珠,他張了張嘴,半晌才喃喃道:「若是如此,那…那這個狗官,實在是用心太險惡了,也太歹毒了……」
頓了頓,他又急道:「那大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哎?」陸辰淡定自如的笑呵呵道:「可惜此信,已經被我們截下來了不是嗎?」
說著,他又搖搖手道:「還是給我講講武越這個人吧。」
「是,大人!」趙川應了一聲,邊趕路,邊向陸辰娓娓道來,講述了一些他對武越這個馬匪首領的見解。
在邊城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武越可謂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並不是說他帶領的馬匪有多兇狠,而是他個人的事迹,很有些傳奇色彩,是邊城老百姓茶餘飯後所津津樂道的一個人物。
武越其人,是邊城周邊一個小村落的人,少時,蠻兵肆虐,屠殺邊城百姓,他的一家,也在一場蠻兵的掠奪中被殺光,房屋也被燒毀,可謂家破人亡。
於是奮而出走,不知在何處拜了一位隱世的老者為師,八年後歸鄉,習得一身出類拔萃的武藝。
武越一心想要報國讎家恨,殺盡蠻人!剛開始,他確實是選擇了參軍,可他空有一身武藝,卻在軍中處處受到排擠,不得重用。后因得罪了時任縣守,更被貶為了普通士卒。
興許是武越的時運不濟,被貶為士卒之後,他巡街的時候,又偏偏碰到了本地的富商惡霸強搶民女,武越這種人,又怎麼可能忍得了,當場就將那惡霸打了個半死。
那人自知不是武越對手,但在事後卻出巨資賄賂縣守,官商勾結之下,武越豈能有好的下場,而後怒而拔劍,殺掉惡霸之後,落草為寇,慢慢的,集結了一大批亡命之徒,成了一股馬匪勢力。
但卻只劫過往富商,從不為難百姓,頗有股劫富濟貧的架勢。
而武越,也開始對軍中產生一種心灰意冷的情緒,更是對貪官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