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愛而不得

於秋庭上位以後，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青幫相繼對姐妹倆發出了三道追殺令，自此，溫柔和於冰檸這姐妹倆過起了居無定所的被青幫追殺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們姐妹逃亡到美被那個神秘組織X的領頭所救，這場長達半年的追殺生涯才有所改變。

有些改變是需要代價換來的。

畢竟是兩條人命，神秘組織X的領頭人不會毫無目的的去救兩個陌生的東方女人，於冰檸沒付出什麼，但溫柔的付出實在不小。

那之後，於冰檸和溫柔加入了X組織。

兩年後，姐妹倆以『雙煞』的名號歸於江湖，而於秋庭帶領的青幫在那兩年也由國內第一大幫派壯大到MYRD等幾個國家都有了堂口，可是『雙煞』的出現，卻是青幫噩夢的開始。

之後的一年裡，於冰檸和溫柔以『雙煞』的名號屠盡了與當年青幫事件有關者一共一百三十人，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於秋庭帶領的青幫八大堂口和三十二小堂口的主事，也是在這一年中，因為『雙煞』的瘋狂，青幫支離破碎，而在各大勢力虎視眈眈的推動下，短短的一年時間裡，輝煌了幾十年的青幫徹底被瓦解了。

仇是雪了，但那些親近的人，一旦失去，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放下一切仇恨的兩人，也是這時，才發現原來那個在襁褓中的小開心已經近三歲了。

時間如夢，沒想到當初還躺在襁褓里的奶娃娃，眨眼間也長大了，只是令於冰檸和溫柔痛心的是，為了復仇她們忽略了小傢伙的成長，小開心雖然遺傳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在長相和智商方面無可挑剔，但是上蒼是喜歡戲弄人的。

往往若是開了一扇方便之門，那窗戶卻是要緊閉的。

本來就天生啞疾的小開心因為口不能言就少有笑容，再加上成長過程被忽略，那張天真可愛的小臉上出現不符合年紀的陰鷙，這時候於冰檸和溫柔才意識到這樣的生活對小傢伙有多麼大的傷害。

在成功復仇的基礎下，沒有溫柔的付出，根本就不會有那麼順利，因此於冰檸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於是她背著溫柔去找了X神秘組織領頭路易斯。

那天一場密談之後，於冰檸和溫柔就帶著小開心搬到了澳洲生活，之後於冰檸經常會失蹤一段時間，每次回來都是遍體鱗傷。

於冰檸覺得，聰明如溫柔或許是知道她在做些什麼的，或者說，溫柔應該是猜得到她去找了路易斯，並且還說了什麼的。

溫柔雖然從來沒有過問，但每每看到她傷痕纍纍的回來，時不時會躲著哭上一場，哭過以後，卻是耳提面命的下達了一個命令，要她不管在哪裡，何時、何地都一定要先向她報告行蹤。

現在的於冰檸並不想殺戮。

她想過平靜的生活。

昨日中午的時候，於冰檸拿著畫板等畫畫的工具就出來了，這麼多年來，每次只要她特別特別想陸榮廷的時候，她就會畫上一副陸榮廷的畫像，剛開始她還畫得不倫不類，為了這個她還特地去學了畫技。

現在的於冰檸畫畫已經很好了，雖然不管景物還是人都畫得和真實的相差無幾，但在她的畫筆下，真正傳神的也就只有陸榮廷的畫像了。

要不是因為這樣，在柳江邊的時候，她也不會被那對情侶中的女朋友纏著要給她畫肖像。

在澳洲的一個月前，路易斯突然致電終止了和她的約定，或者該說交易。

於冰檸收到這個消息高興得簡直發瘋，和路易斯終止交易，這樣就意味著她可以拋下那些她不喜歡的殺戮生活回國了，簡而言之，回國后她就能見到那個她朝思暮想的陸榮廷！

而對溫柔來說，只要能讓小開心過上平靜安穩的日子，回國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柳城因為是於冰檸認識陸榮廷的城市，因此這座帶著慵懶氣息、寧靜的柳城在於冰檸口中一直都是屬於美好的存在，溫柔想要給小開心好的環境，顯然這地方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此姐妹倆一拍即合，收拾了東西，辦理了手續就帶著從未踏入過這片國土的小開心回來了。

從始至終，於冰檸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拿下陸榮廷！

她想見陸榮廷想得發瘋，可是她手上沾過太多的鮮血，特別是以前就聽說過陸榮廷出身書香世家，全家從上到下都是知識分子，所以她想見他，但又不敢見他。

至少沒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於冰檸是不敢出現在陸榮廷面前的。

即便她曾經因為『雙煞』經常用一些不是本名的護照歸國殺入青幫各大堂口，但她從來沒有刻意去打聽陸榮廷這個人。

後來在澳洲生活，在和路易斯的交易里，有她的要求下，路易斯也從來不給她安排國內的任務。

七年了，時間過得真是快，轉眼的時間，她居然離開陸榮廷七年了。

不同於那些朝夕相處，秀恩愛無下限的情侶，於冰檸和陸榮廷的相處時間其實很短，短暫到連提起都彷佛是空白一樣。

在澳洲上飛機的時候，於冰檸的心裡其實是很忐忑的。

那種忐忑的心情幾乎藏不住，滿溢得連小開心都能感覺得到，溫柔知道她忐忑什麼，但很多事情旁觀者始終只能是旁觀者，說再多的安慰也是沒用的，因此她只能和小開心緊緊的抱著於冰檸，給予她家人的溫暖和支持。

於冰檸當年離開得很匆忙，她怕！

她特別怕當她回來找到陸榮廷的時候，他已經和別人步入了禮堂，還生下像小開心一樣又萌又帥的小帥哥，心裡的位置已經不屬於她。

可是花火咖啡店的一面給於冰檸吃了一顆定心丸，再到柳江陸榮廷跳江威脅她，那一刻於冰檸更是害怕得不行，但同時，她內心是安心，和愉悅的。

她的眼光是對的！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分相處的時間長短，也不分遙遠的地域，甚至於時間的流逝，喜歡仍舊是喜歡，時間也許是條無盡的長河，它蜿蜿蜒蜒的伸展，人或許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老去，但是，時間的長河卻是流逝不去真正的愛情，屬於她的，永遠是屬於她的！

真好......陸榮廷還喜歡著她......

看著陸榮廷那張乾淨的睡顏，再看看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於冰檸突然發現，那麼多個日日夜夜，與其說什麼沒做好心理準備，還不如說她是真的在虛度時光。

她自問自己，如果早知道陸榮廷在等她，她會提前回來嗎？

於冰檸很驚心，因為她知道，這個答案肯定是不會的！

她發自內心的自卑！

以前也就罷了，好歹還是個青幫繼承人，現在青幫已經毀滅，自己手上沾染上了無數的鮮血，如今醜陋的她，可還配得起謙謙君子一樣的陸榮廷？

想到這裡，於冰檸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冒了一身冷汗，那些細密鋪在毛孔外的冷汗就好像是在提醒著她，這樣的她是襯不起陸榮廷的。

這真是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於冰檸搖了搖頭，猛地搖去那些讓她恐懼不已的想法，她不該再待這裡，再待下去，沒等陸榮廷說嫌棄她，估計她就要被自己的想法給折磨死。

而且一夜不歸，想來溫柔他們應該也是擔心無比，帶著這些複雜的心情，於冰檸輕輕的拿開搭在腰間上的大手，然後輕手輕腳的起床。

她的紗裙昨夜在浴室里被陸榮廷扯壞了，所以她直接撿了地上陸榮廷白色的襯衫穿上，外邊套了自己的牛仔外套，然後到浴室找到半乾的蕾絲內褲穿了，這麼一來，到膝的襯衫搭著牛仔外套裝扮看著倒也休閑。

於冰檸穿好衣服在鏡子前隨意的整理了一番亂糟糟的頭髮，鏡中波光瀲灧，嫵媚艷麗的容顏直接被她忽視不見，接著在偌大的總統套房大廳找到了畫畫工具，找了一圈除了錢包和手機，其他都在，於冰檸並沒放心上，她下過柳江，說不定那些東西就掉江里了。

最後她回到卧房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依然熟睡不已的陸榮廷，這才拿著手裡的東西，轉身走了。

出門的時候於冰檸依舊是小心翼翼，但她卻不知道，即便她關門關得聲音再小，但在房門輕輕咔嚓上的那一瞬間，大床上緊閉著雙目的陸榮廷也睜開雙眼，天生帶著淡淡憂鬱的眸色此時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