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送密信2

北一俠見我有些遮遮掩掩的神色，視而不見。她談心似地給我講起了她曾與師傅一起來過應天府的舊事。她說，師傅在朝中有「人」。

我是在想師傅在朝中的一些「故交」。我沒有想到師傅的背景是如此的複雜。我對北一俠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的事情。

她說，師傅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夫君，又把夫君的生命交給了我。我怎麼能心不在焉呢？我每天都在擔心我們能否順利完成任務。我的心與夫君的心在一起跳動，夫君的心思隨時隨地都在感應著我的心思。

我的眼神掃過北一俠的眼神，突然游弋開去。不知是感動還是逃避？不知是信任還是害怕？我都覺得北一俠做得有些過份了。

我說，你怎麼老是關心我一個人呢？

北一俠說，你一個人勝過無數個人。她笑著說，似乎不是開玩笑的。

我是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如果有人如此這般寸步不離地關懷著我，我會受不了的，也有可能錯誤地理解別人的暗中關懷。

北一俠似乎感覺到了我的這一點錯亂思想。於是，她把想說的話，說了個透。

她說，黃龍道人一直與朝廷有來往，聽說他父親的一個好朋友，是朝廷中的一個重臣，因不滿皇宮中的荒淫無道，準備內訌。這位大臣在全國各地發動了大大小小可靠的秘密武裝組織數百個，時機成熟時，各路人馬就會外攻內應，推翻天下人憎恨的皇權統治，另立新皇，革故鼎新。但在很久以前，聽說那位大臣不是這個想法，大臣想的是把各地方勢力招安到朝廷里去，這些招安的隊伍理所當然地就會成為他的謫系，這一計劃剛剛實施，就遭到了皇帝錦衣衛的剿殺，錦衣衛認為這種招安是一個大陰謀，於是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錦衣衛與皇族官軍佔了上風，徹底摧毀了那位大臣的計劃。黃龍道人也接到過招安的書信，可是他沒有輕易走出武陵源這個美麗而蠻荒之地。後來，黃龍道人很贊成他父親這位朋友的第二方案，秘密組織民間武裝力量，時機成熟，走外攻內應一舉拿下皇宮的奪權之路。

不管北一俠給我說的是真是假，我總算明白了我們送這封密信的重大意義。也削弱了我對密信的好奇與猜疑。

北一俠在不知不覺間，把我引向了「正道」，她流露出了喜悅的心情。

師傅能大膽起用我，是抓住了我的「目標」心態，然後又讓北一俠來「規範」我，這是多麼了不起的知人善任。我悟出這一個道理之後，對師傅是崇敬有加，又感到十分震驚。想來想去，這是我十分願意去做的一件事情。我揣上密信，就像一個吸足了「毒品」的人，既讓人銷魂，又讓人萎糜。

走出含山一帶的祟山峻岭，我們的目光已變得強勁而寬廣了。

我們已行進到應天府的百里之外了。沒想到的是在這麼遠的地方，我們竟然碰上了皇宮的巡邏隊。這幾天不知皇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封鎖了進入應天府的所有道路。應天府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往來。什麼老百姓、商人等等都不準入城出城，而且還把巡邏範圍擴大到百里之外。我們迅速退回半里地，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