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牽強附會
朱成勝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變化,只是微微眯起來眼睛道:「我在宮殿內的時候,父皇說,文宇侯,必須死。」
「這又怎麼了嗎?」李尋南不明所以,都造反了,自然是必須要死的,尤其是在陛下那裡。
「不,那種感覺,不一樣,」朱成勝有些糾結地皺起來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后道,「父皇,更像是,要將文宇侯連根拔起的感覺。」
雖然這種說法並不會讓人感覺到什麼根本性的不同,但是李尋南和朱成勝終歸是有默契的,低頭琢磨了一下,忽地扭頭道:「你說的不會是……」
朱成勝看著李尋南,點了點頭:「他有這樣做的理由。」
李尋南吸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道:「這裡,可是京城啊!」
「京城是可以換的。」朱成勝在這個時候,反而比李尋南要冷靜得多了,準確的說,是冷酷得多。
李尋南有些獃獃地看著自家好友,好一會兒后才無力地笑了出來:「也是,這天下,恐怕沒有誰能比你更了解這個陛下的無情了。」
「雖然是事實,但是我聽著還挺傷心的。」朱成勝無奈地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巡防軍還能撐一陣子,必須要讓文宇侯在出事之前露出馬腳百姓。」
「讓他露出馬腳簡單,但是要讓他露出破曉,他自己還注意不到,還不會和我們拼一個魚死網破可就難了,誰知道文宇侯要是知道他們陷入決定後會做出來什麼事情呢?」
朱成勝獃獃地聽他說完,苦澀地笑了一下道:「這,你還真是問到我了。」
「沒事,我們還有時間。」李尋南拍了拍他。
說是還有時間,實際上可沒幾天了,要是蕭安幗推測的時間成真,梁帝已經拒絕了胡人的要求,什麼過分的要求恐怕胡人也提不出來了,應該這幾天就會走了吧?
「文宇侯,」朱成勝喃喃了一聲后突然叫道,「怎麼不好惹的都是侯爺啊?」
「……」
李尋南看了一眼突然小孩子脾氣的朱成勝,淡淡地道:「就憑這一句話,我能嘲笑你一年你信不信?」
「你死不死?」朱成勝瞪了他一眼道。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們頭疼地面對著梁帝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皇宮之內。
下午的時候,乞蘿院中,蕭安幗看著好像還沒什麼精神,但是至少臉色已經好了不少的蕭嬪,抿了抿唇道:「抱歉,我還沒有找到帶你出去的方法。」
「你也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厲害嘛。」蕭嬪捏著茶杯,涼涼地笑了笑道。
「是啊,我哪有那麼厲害。」蕭安幗也垂眸笑了笑,「不過,我今天,還有事情想問姑姑,姑姑肯為我解答嗎?」
「你說說看,我若是不想回答,便當聽個笑話好了。」
「……」
比記憶之中好說話多了啊。
蕭安幗在心裡暗暗說了一句,才將手上的杯子放了下來道:「姑姑可認識,文宇侯和川煦?」
「天下誰不認識?」
蕭安幗笑了笑糾正道:「我說的是,有過相交的那種認識,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和他說過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那種認識。」
「他怎麼了?」蕭嬪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他,最近,可能有些圖謀。」蕭安幗也沒辦法說得清楚,畢竟他們的目的還不清楚。
「圖謀什麼?」蕭嬪隨口問了一句之後忽地挑眉道,「你不會覺得,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係吧?」
「那倒不是特別確定,但是這兩天,我查到了一些東西。」
「是什麼?」蕭嬪放下來杯子,用手托住下巴,一隻手指在臉頰一側輕輕敲著,做出來感興趣的樣子。
「文宇侯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和姑姑還有父親是有來往的吧?」
「然後呢?」蕭嬪笑著問道,有來往可不能證明什麼。
「在姑姑進宮的那一年,文宇侯也提出要前往長津,姑姑生下太子哥哥的兩年後,和小侯爺也出生了……」
「你什麼時候竟然也學會這樣牽強附會的推論了?」蕭嬪打斷了蕭安幗的話道。
「姑姑聽我說完,」蕭安幗給自己倒了杯茶繼續道,「文宇侯給和小侯爺起名為和秋揚,而姑姑的閨名,正是,單一個葉字。」
「當然,這還不夠,」蕭安幗嘆了口氣,擋住了蕭嬪想要開口的反駁,繼續道,「大梁文人少有起字的,所以大家都知道和小侯爺名秋揚,卻少有人知道,他字,負葉。」
「僅從兩個名字,你便能這樣信口胡說嗎?」蕭嬪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對,這確實是我的推論,但是姑姑,從你年少時候活到現在的人,可不是一個都找不出來的,只要找一個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蕭安幗搖了搖頭,晃悠著手上的杯子道:「之前我一直想不通,文宇侯為什麼要來京城,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他是為了情吧。」
有一部分蕭安幗自然是沒有說出來的,那就是她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想明白的。
想不明白是因為,上一世文宇侯沒有反,甚至最後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幫助太子登上皇位了。
他若是自己想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想明白是因為,萬事有因有果,既然他變了,那自然是發生了什麼會讓他反的事情,排查京城大事,最大的不就是太子的事情嗎?
讓她自己也驚訝的是,竟然真的一查就查到了。
畢竟當初雖然距離現在已經有近三十年了,但是蕭家和文宇侯家都是重府,依然是受人矚目的,想要查一下當年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麼不容易的。
「姑姑,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事實了嗎?」蕭安幗笑著問道。
「你不是都已經查到了嗎?還問我做什麼?」蕭嬪有些生氣地瞪著蕭安幗,語氣頗為不善地道。
「查得到再多,也不如聽到姑姑親口承認來得安穩啊。」蕭安幗不自覺地抿唇笑了笑道,「按照姑姑對文宇侯的了解,姑姑覺得,文宇侯,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