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怪事連連
「主人?」我內心更加疑惑了。
胡月兒尖笑道:「沒錯!血腥的殺戮,吸引到主人的注意,它找到了我,它給了我新生,賜予我最瘋狂的毀滅之力!我在主人的引領下,來到地獄,它命令我,跪倒在它面前,將自己的靈魂獻給它……」
我長嘆一口氣:「你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
胡月兒:「那又怎麼樣?我的主人,是地獄最強大的存在!它是那裡的主宰,在我的懇求下,主人將我爹復活,給予他新的生命,我們父女又可以團聚了。」
「陳亮,我在地獄等你,你我之間的所有過往,將在那裡做個了斷。」
胡月兒的身子,變成類似紙灰的東西,一點點消散,在離開前,她怨毒地威脅我道:「別讓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逼我去人間,找你家人的麻煩……」
她一點點消散在我面前,地上除了一堆紙灰,什麼都沒剩下。
那麼,現在有兩點可以確定,首先,她找到了新的靠山,地獄中潛藏著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它成為了胡月兒的主人。
第二,胡黎居然也被那東西復活了。
胡月兒早就在這裡等我了,她邀請我去地獄,跟她決一死戰。
我並沒有把胡月兒的威脅當回事,現在,還不是理會她的時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地獄跟陰間一樣,也受到規則的制約,胡月兒出不來,否則,我今天遇到的,就是她的本體了。
我不認為胡月兒的實力,能對我構成威脅,她的主子,才是我需要擔憂的。
我給這事一弄,心情更加陰霾了。再次回頭瞧了眼那道門,我轉身離開。
如果這裡,真的是地獄的第二道入口。將來說不定有一天,我會重新回到這裡。
原路返回后,我沿著石壁往上攀爬,剛爬了十幾米,突然感覺到頭頂傳來風聲,我急忙抬頭瞧了眼,只見一個模糊的物體,從上方快速落下。
砰地一聲巨響,那物體重重砸在地上,濺出一大團血。
落下來的……居然是一個人!
現在,他變成了一具屍體,完全失去了呼吸。
我隱隱感到不安,倒吸了口涼氣,急忙爬下去查看,走到近處我才看清,那是王元的屍體。
這個來自東北吉林的小夥子,我的同鄉,就這樣死了。王元的死狀凄慘無比,腦袋都摔扁了,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我蹲下身,仔細查看王元的屍體,可以確定的是,他早在摔落進裂縫前,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兇手在將他殺害后,抽走了他的魂兒,然後拋屍於裂縫中。
絕對是禍乾的!這個醜陋,卑鄙的東南亞女人,趁我不在,對王元下了黑手!
雖然在爬入裂縫前,我刻意將哭血殺刀留給王元護身,但它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我的警告,也被禍無視了。
她終究還是殺死了王元,對於她那樣的人而言,殺人不需要理由。
注視著王元的屍體,我感到無比的憤怒和自責。我不該這般託大,把他獨自丟在上面的。
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我說出來的話,那就一定要做到,之前我曾答應過王元,會讓他活到最後一輪。
結果,王元死在了第二輪,死在了這個陰冷的太平間中。
我忍不住流下淚水,我為自己的草率和狂妄感到懊悔,擦乾淚水后,我咬著牙對王元道:
「兄弟你等著,哪怕殺光上面的所有人,我也要幫你報仇!」
我捧來些碎石塊,將王元的屍體掩埋,往著那小山般的墳堆,我的心冷了下來,轉身,朝石壁上方攀爬。
毫無疑問,禍的死期將至,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殺她!
我會將她的血,澆灌在王元的墳前,用她的人頭,來祭奠我的同鄉。
我心中的憤恨直通天際,遇到了胡月兒的分魂,這本來就夠讓我煩躁的,一波未平,現在又攤上了這擋事?
在憤怒的同時,我感到有些害怕,我怕等會上去后,控制不住自己,將那些嘉賓全部殺光!
我的身子抖的厲害,牙齒都快咬出血了。用最快的速度爬出裂縫,我稍稍喘了口氣,目光掃視周圍。
此時已是深夜,陰冷的太平間里,還剩下四個嘉賓:蛇三革直挺挺躺在手術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安娜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慘婆背對著我,站在幾米外的黑暗中,不知在幹什麼。
禍盤腿坐地,歪著脖子沖我陰笑:「你終於回來了。」
這賤女人還敢和我廢話?回想起王元慘死的樣子,我身影猛地從原地消失,眨眼不到的功夫,我出現在禍面前,右手快如閃電,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禍臉上頓時浮現出痛苦,目光驚恐道:「咳……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解釋!」
我能聽到她靈魂的慘呼,禍正做著垂死掙扎,但一切都是徒勞的,憤怒給予了我最強大的力量,就在我快掐斷禍的脖子時,遠處傳來沙啞的聲音:
「不是她!」
我朝前方的黑暗瞧去,只見慘婆站在那裡,一字一句對我道:「跟禍沒關係,是我殺死了王元。」
我鬆開手掌,將劇烈咳嗽的禍推開,目光直愣愣注視著慘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我朝慘婆步步逼近,語氣陰冷地質問她。
慘婆忽然低下頭,陰嗖嗖地笑了起來:「因為……你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通靈百解我勢在必得,所以我要對付你,但我懼怕你的刀,我能感知出,刀中所瀰漫的殺機!非常兇險,我沒把握打敗有刀的你,這也是我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給我創造了機會,等你爬進裂縫后,我從王元手中把刀騙來,然後殺死了他。你看,像他那種卑賤的蛆蟲,殺起來毫不費力……」
蛇三革醒了過來,他側躺在手術床上,邊為我倆翻譯,邊笑道:「放心,攝像裝置已經被我做過手腳,在觀眾眼中,畫面已經被定格了……你們無需有任何顧慮。」
當我距離慘婆五米遠時,瞧見我的哭血殺刀,正被她攥在手裡。
「陳,沒有這把刀,你什麼都不是,你道行遠在我之下,比拼法術,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現在,我要用你的刀,取你的人頭!」
慘婆緩緩轉過身,刀出鞘,血光倒映在她扭曲,惡毒的老臉上。
「你會用刀?」我直視她昏黃的雙眼。
慘婆露出滿口黑牙,咧嘴笑道:「我在年輕時,曾獲得過一套中國古刀法,這套刀法以快著稱,看好了!」
刀在慘婆手中一橫,朝我胸口抹來,她在刀中夾帶了氣場,使得刀刃的鋒利程度暴增,出刀的角度也很刁鑽,能看出來,這套古刀法,她已經學的很精深了。
可惜,還不夠快。
在這個世上,沒有比災劫更快的刀了,過去不曾有,現在和將來也不可能有。
相比夜修羅一刀流,慘婆的刀,慢的簡直可笑。我甚至連躲都懶得躲閃,在刀刃接近我身體時,我前胸猛地向內收縮,塌陷了一小塊。
刀刃劃破了我的上衣,在我胸前留下一處淡淡的傷口。
血,從傷口緩緩流出。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了,當年在陰間,災劫的木刀砍在我身上,一樣的血流出,一樣的疼。
我緩緩閉上眼,再次重溫那熟悉的疼痛。
慘婆一擊得手,見我閉眼,她狂笑起來,她以為我閉目等死,放棄抵抗了。
躺在手術床上的蛇三革,卻看出了端倪,嘆口氣道:「勝負已分。」
慘婆的第二刀,瞄準了我的喉管,幾乎在她出手的瞬間,哭血殺刀就停在了半空。
我兩根手指搭在刀刃上,輕輕一捏,刀停,任憑慘婆再怎麼使勁,它都無法再動彈半分了。
儘管還無法跟災劫媲美,但我早已領悟出自己的刀意,我曾一人一刀,殺入上千隻陰物的包圍,也曾憑藉對刀的領悟,跟悔斬同歸於盡。
我和我的刀之間,建立了靈魂上的聯繫,即使閉著眼,我依舊能準確獲悉出刀的軌跡,這些,慘婆又怎能理解呢?
她不懂我的過去,如果懂的話,她萬不該產生這種幼稚的想法。
我左手兩指夾著刀刃,右手搭在刀柄上,手腕一用力,刀就被我奪了過來。
這倒不是因為我力氣大,而是在於我比她更懂刀。
從慘婆手中搶過刀后,我將刀刃斜抹出去,一刀封喉。
一切的一切,只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從捏刀,搶刀再到反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等慘婆反應過來后,她脖子里噴出一道鮮血,身子栽倒在地。
如果比拼禁術,道行,我未必是她的對手,她輸在了對局勢的錯誤判斷。
她萬不該如此大意,妄圖用我的刀來殺我,這種盲目的自大,導致了她的死亡。
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我抽出慘婆的魂魄,裝進容器里,然後提著她的頭,一步步走到懸崖前。
轉過身,我陰冷的目光,依次掃視蛇三革,禍,還有安娜:
「王元被殺時,你們在幹什麼?讓我猜猜,你們在袖手旁觀,看熱鬧對吧?你們可曾阻攔她?」
這三個人都不敢吭聲,我冷笑道:「等我下去祭奠了王元,回頭再來找你們算賬!」
我曾答應過王元,要保護他,我食言了,我不可能第二次食言,我要把這老太婆,擺在王元的墳前。
就在我準備爬下裂縫時,蛇三革臉色突然擰成了一團,他指著我後方大喊道:
「陳……你快躲開!有東西……有東西爬上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腳踝突然一緊,低頭瞅,只見一隻滑唧唧的人手,正抓在我的腳上。
整個太平間里,被灰白色的霧氣瀰漫,我來不及留意周圍,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腳下,這隻手瞧著非常熟悉,我正要掙脫,就聽手的主人沖我噓了下。
抓著我的腳踝,稍一用力,一個慘青色的人,從裂縫裡爬了出來。
這人居然是……王元!
他不但沒死,反而像獲得新生一樣,臉上的血全部消失了,那原本被摔的支離破碎的身體,現在也變得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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