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吉家堡被黑衣人夜襲
赤炎沙漠,落日的餘暉揮灑大地,火紅的光芒讓沙漠看似在烈焰中燃燒。
沙漠中一行人騎著疲憊的駱駝緩緩向吉家堡方向走去,為首之人乃是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在其身後還有三個隨從。
青年名叫吉思成,為吉家堡的少堡主,之前一行人運送雲霧茶前往烏茲國,待茶葉交易完成後,一行人便匆匆趕回大宋國。
看著進入大宋國的地界,一行人長長舒了一口氣。如今烏茲國戰亂,生意更不好做,好在雲霧茶的利潤豐厚,否者吉家堡老堡主說什麼也不會讓唯一的兒子前往烏茲國做這筆買賣。
「福伯,你的傷好些了嗎?都怪我不好,不聽你老的話,否者也不會惹禍上身。」吉思成有些後悔,看著福伯左臂上的刀傷,他心中有些隱隱作痛。
「不礙事,少堡主!這點傷不致命,過些時日便好了。」福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這是安慰對方,可是隱隱之間他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但願是我多想了。」福伯心中苦笑。
夜幕降臨,一行人已經能夠看到吉家堡。此時老堡主早已帶著一群人等候在村外,他見兒子平安歸來,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秀兒,準備開飯吧,思成他們一定餓極了。」老堡主示意道。
秀兒正是吉家堡的老夫人,見兒子回來自然開心,於是拉著兒媳道:「新月,我們一起回屋搭把手。」
「是,母親。」新月應道,說著扶著老夫人進屋。
隨著駱駝的銅鈴聲越來越近,吉思成等人跳下駱駝向老堡主跑來。
「爹,你咋出來了?你的腳不好在家等我就行了。」吉思成嘴中雖如此說,可是心中卻是暖暖的。
老堡主見兒子責怪,大笑道:「不礙事!不礙事。能看到你們平平安的回來,我出來迎接也是應該的。」
「阿福,你這是怎麼啦?」老堡主忽然見福伯左臂扎著布條,白色的布條被血液浸透。
「老爺您不必擔心,我們此行遇到幾個攔路的小賊,我這是不小心著了道,只是皮外傷而已。」福伯打哈哈解釋道。
老堡主知道福伯沒有說實話,此時人多,他也不揭穿對方的謊言,於是接話道:「沒事就好,快快回屋,我已經讓人擺好酒菜,今晚我要給你們接風洗塵。」
「謝老爺!」福伯等人拱手道。
接風酒宴過後,老堡主把福伯叫至書房,福伯知道事情繼續隱瞞沒有意義於是如實回報。
事情發生在半月前,吉思成與福伯等人進入烏茲國地界,原本計劃把雲霧茶交給普陀城的商人阿修補即可返回大宋國,奈何阿修補有事前往烏茲國的王都望月城。
阿修補的管家不能做主收下雲霧茶,於是吉思成等人只好在普陀城暫住下來。此時的烏茲國不少地方正有叛軍起事,普陀城卻是難得的一片祥和,吉思成等人看著大街上行人沒有一絲戰爭緊張的氣氛,於是一行外鄉人慢慢放下心來等待。
在一行人入住普陀城第三日,阿修補從王都趕回,吉思成總算把手中的雲霧茶交到對方手中。
臨行前,阿修補勸說道:「幾位朋友,最近我烏茲國不**穩,希望你等沒有重要事情還請快快離去,若不然引起一品堂的注意,會對你等不利。」
吉思成等人見對方好心提醒,於是拱手拜別。在出城之時,一個白衣女子匆匆跑到四人前面,女子面帶紗巾,從其身段吉思成猜想此女定是絕美之人。
忽然此女摔倒,吉思成大喜,跳下駱駝安慰道:「姑娘為何這般急匆匆,這是崴腳了吧?」
此女點點頭,吉思成繼續道:「姑娘若不嫌棄,我可以讓駱駝載你一程。」
此女不語,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吉思成大喜,一把抱起白衣女子,然後放在駝背之上。
「少堡主,我們與這位姑娘不一定同路,如此會不會耽誤了姑娘的行程?」福伯見吉思成想要英雄救美好心提醒道。
吉思成不以為意,笑道:「福伯你多慮了,我們已經把雲霧茶交到阿修補手中,接下來就算在烏茲國多待幾天也不礙事。」
福伯本想提醒對方烏茲國正在發生叛亂,奈何吉思成早已坐在白衣女子身後,於是他不再多言。作為一個下人,福伯的早年跟隨老堡主走南闖北不知多少回,他相信這一次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白衣女子坐在駝背上一言不發,吉思成只好先驅趕駱駝往城外走。一個時辰后,一行人來到一片沙柳前。
「姑娘,你看我們趕了這麼久的路,就在這片柳樹下歇息吧?」吉思成提議道。
白衣女子點點頭,吉思成跳下駱駝接著把女子抱下。
「少堡主,這位姑娘不會是個啞巴吧?你看這一路走來她也不說一句話。」一個僕人打趣道。
「我不是啞巴,你才是啞巴!這位公子,多謝你搭救,否者小女子定會落入惡人之手,小女子無以回報,這塊玉佩就送與公子了,請公子務必收下。」白衣女子說完把胸前佩戴的玉佩取下接著遞至吉思成跟前。
吉思成有些猶豫,拒絕道:「女娘客氣了,我與姑娘有緣,救下你更是緣分,你的玉佩我怎好收下,還請姑娘快快收回。」
「公子這是看不起小女子嗎?既然公子說你我有緣,這塊玉佩公子更應該收下。我們現在就此分別,說不得以後我們還會相見,若這塊玉佩公子看不上以後再還我便是。」白衣女子堅持道。
「既然如此,我便暫替姑娘保管這塊玉佩。」說完吉思成接過玉佩放於袖袋內。
「公子,我們就此別過!」白衣女子拱手向對方拜別。此時她哪裡看起來像崴到腳,完全與正常人無異。不過吉思成不以為意,對方既然有意向他隱瞞自然有她的理由。
「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見對方要走,吉思成忽然大聲問道。
「白語嫣!」女子回道,說完也不回頭,接著快速離開沙柳林。
「白語嫣姑娘,我叫吉思成,我們有緣再見。」他心中大喜對著女子大聲道。
福伯見白語嫣離開,走向前來,道:「少堡主,你就這樣救下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萬一對方的敵人追來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
「福伯你不都說是來路不明了,如果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或許真會顧忌對方的身份。既然救了便是救了,接下來是福是禍就看天意了。」吉思成傻傻一笑,全然沒有把福伯的話放在心上。
待一行人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忽然一群黑衣人騎著駿馬趕來,不等四人騎上駱駝,黑衣人把吉思成等人圍困起來。
「是你們把白蓮教的餘孽救走了?」為首的黑衣男子厲聲道。
「我不知道你們口中的白蓮教為何教派,更不認識什麼白蓮教的餘孽,我看幾位朋友是不是認錯人了?」吉思成毫不畏懼與之對峙道。
「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再問一遍,白蓮教的餘孽往哪逃了?」黑衣人說完把手搭在刀柄上,如吉思成等人還不如實回答,他便出手動刀了。
福伯見黑衣人要動武,心中的預感已經應驗,於是小聲提醒道:「少堡主小心,等會我拖住他們,你與大小寶趕緊逃走。」
吉思成點點頭,福伯是他們四人中武功最高的,由他斷後吉思成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可是他還是小看了這群黑衣人的武力值,武鬥一觸即發。黑衣人不等吉思成作答提起大刀便向吉思成砍來,吉思成提刀抵擋,接著福伯向前一步與為首的黑衣人戰在一起。
「少堡主、大小寶,趕緊逃!」福伯提刀與黑衣人交戰的那一刻即明白不是對方的敵手,短時間他還能抵抗,如長時間下去,他定敗於黑衣人之手。
吉思成與大小寶奮力殺出重圍,接著快速跳上駝背。駱駝受驚,此時不用驅趕馱著三人向赤炎沙漠深處逃去。
福伯與為首的黑衣人對戰過百招,此時他雙手虎口發麻,黑衣人的臂力太強,他只是勉強抵抗。見吉思成與大小寶逃走,福伯故作不敵被黑衣人震退十數步,正好他後退至駱駝旁,接著他揮刀砍退圍殺而來的黑衣人,進而奮力跳上駝背。
「喲!」福伯大吼一聲,駱駝領命向沙漠逃去。
「給我追!」為首的黑衣人大怒,下令道。
只見為首的黑衣人跳上駿馬,接著快速向福伯追去。在沙柳邊緣,沙土較為結實,福伯的駱駝很快被黑衣人追上。黑衣人大喜,立馬揮刀向福伯砍去。
撕拉!
福伯的左臂忽然被黑衣人劈砍一刀,一條深深的血溝立馬鮮血直流。此時福伯不敢應戰,唯有不斷驅趕駱駝方有一線生機。
忍著劇痛,福伯揮動皮鞭使勁驅趕駱駝。隨著不斷深入赤炎沙漠,駱駝的優勢顯現出來,黑衣人坐在駿馬上看著福伯快速消失在沙漠中,只能原地發泄心中的憤怒。
......
福伯說完,老堡主震驚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阿福,這次是你命大,以後千萬不能如此了。思成不懂事,你不能任由他的性子去行事。」老堡主有些不滿嗔怪道。
「老堡主教訓的是,阿福記住了,以後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下去吧,我累了,先歇息了。」
阿福領命離去。
吉思成酒飽飯足后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見愛妻允新月正哄著懷中的幼兒入睡。
「月兒,我們的喜兒睡了?」吉思成小聲詢問道。
「吉郎,喜兒已經睡了。」允新月低著頭應道。
吉思成走向前去,只見愛人懷裡的兒子睡的很香,此時他滿身酒氣靠近小傢伙也渾然不知。這對夫妻分別不過月余,不過小別勝新婚,此時借著酒勁,吉思成看著愛人心中的熊熊烈火一觸即燃。
深夜了整個吉家堡只有星星燈火,那是長夜燈,有燈有人,這寓意吉家堡長盛不衰。此時吉家堡的男女老少均已入睡,就連看門的狗也酣然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冷風吹過,機警的家犬立馬醒來,它們豎起耳朵,只聽見五里開外有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奔來。
汪汪汪!
犬吠聲叫個不停,可是睡夢中的吉家堡男女老少卻渾然不知。男人們個個喝得有些醉意,此時就算打雷他們也毫不知情。
過了不到一刻鐘,只見三條土狼衝進吉家堡,不久吉家堡的犬吠聲消失不見。
黑夜中,一行三十多個黑衣人來到吉家堡村前。
「看來就是這了,這些西玄國人竟讓敢助白蓮教對付我烏茲國,今天我們一品堂就滅他滿門,殺!一個不留。」只見為首的黑衣人拔出大刀,指著吉家堡大聲令道。
「殺!」
只見這行黑衣人如狼似虎,一個個大聲吼叫著殺進吉家堡。
叮叮噹噹!
撕拉!
撕拉!
不一會兒鮮血染紅了整個吉家堡,死亡讓睡夢中的吉家堡人驚喜,那些有沒有受傷的村裡人都在奮力抵抗,此時唯有逃跑才有一線生機。
阿福沖忙跑進老堡主的房間慌張道:「老爺,不好啦,有敵襲!可能是烏茲國的人。」
老堡主被阿福驚醒,他搖搖有些昏沉的腦袋,數秒過後,大聲道:「快!快救思成三口子離開!我與夫人死不足惜,他們是我吉家堡的希望,阿福你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老爺,你好生保重!」此時正值危機時刻,心中阿福只求老堡主能順利度過此劫,說完他沖忙離開。
此時整個吉家堡火光登天,一品堂的人不想落下口舌,否者引起大宋與烏茲國的爭端並非好事。
阿福匆匆來到吉思成的房間,他推門而入,見吉思成拿著佩劍,允新月緊緊抱著懷中的幼兒,二人見阿福到來,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少堡主、少夫人,你們二人快帶著小堡主往後門走,到達銀月河后往南走,在十里地外有一處信閣,你們三人可以借信閣的駿馬逃亡青牛鎮,相信到了鎮上你們就安全了。」阿福催促道。此時黑衣人就要殺進大廳,阿福做出最後的決定,既然老堡主收養了他,此時為少堡主一家三口斷後他死而無憾。
「福伯和我們一起走吧!」吉思成看出對方心中所想,提議道。
「少堡主不要管我,快走!」說完福伯提起大刀對上黑衣人。
吉思成見此只好先護著母子倆往後門逃走,一路上三人經過長長的廊道,接著快速離開吉家堡。或許是吉思成回家后洗過澡,此時他身上的衣物早已換上乾淨的一套,為此土狼暫時無法追蹤他的蹤跡。
吉家堡不久化作一片火海,吉思成與允新月回頭一看家園在火光之中快速化作灰燼,二人情不自禁留下眼淚。
就在二人黯然傷心之時,一條土狼尋找三人的氣味找來。
不久一家三口被土狼盯上,它看著吉思成,接著仰頭長吼。
「不好,黑衣人要追來了!」說著吉思成拉著允新月快速往銀月河跑去。
只見土狼緊隨其後,這頭狼知道單打獨鬥不是前方青衫男子的對手,於是它保持與前方三人有一段距離。那群黑衣人聽聞土狼的吼叫聲立馬追趕而來,吉思成見逃是逃不了了,於是對著愛妻嚴肅道:
「丫頭,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我來斷後!」
說完吉思成往回殺去,那緊隨的土狼見敵人反擊立馬回跑。吉思成見此對著身後的人兒大聲道:「丫頭還愣著作甚?快跑!」
允新月緊咬嘴唇,接著轉身向河邊跑去。
不久黑衣人殺到,一群人把吉思成緊緊包圍。
「跑呀?怎麼不跑了?你想保護你的女人嗎?哈哈,今晚你們誰也逃不了,宰了他!」為首的黑衣人大聲嘲笑道。此時駿馬跟前的青衫男子別說武功不如他們,就算很厲害也抵抗不住三十多人的圍攻。
只見刀光劍影在黑夜中綻放,不久黑夜便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