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偶遇老人
對方再沒有回復，林峰收好手機，沉重的走出了巷子，這一路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縱橫交錯的巷子里，那些房屋太過破舊，因為面臨拆遷，幾乎沒有什麼人居住了。
回到主路口，車水馬龍的街頭，人來人往，林峰站在人行道一端等綠燈。
已經五點了，街邊路燈接連亮了，鱗次櫛比的門店霓虹燈也開始閃爍起來，因為是周六，道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老城區顯得格外熱鬧。
遠處就是高樓大夏，燈光閃爍，十分艷麗，身後陰暗的的低矮房屋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行人似乎對這裡比較排斥，往往不從這裡走，在他們眼中，這裡彷彿就是落魄的貧民區。
隨著行人過了路口，林峰不經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推著單車安靜的從遠處走過，在他身旁還有一個苗條的女生，兩個人並肩而行，默契十足。
林峰想那個女生大概是他的女朋友，畢竟帥氣英俊的學霸最招女生喜歡，而且他性格又好，在學校的時候，應該有不少女生追，不像他，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命中注孤生。
林峰嘆了口氣，走到馬路對面，人群熙攘，轉過身，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耳邊全是嘈雜的聲音，他漫無目的的走著，遠離了熱鬧的街道，來到了一處樹蔭下。
剛準備找一下公交站牌，這時，只聽有人喊道：「小夥子，能不能幫一個忙。」
林峰轉過身，發現樹蔭下坐著一位老爺爺，他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招手，老人身旁是一個巨大的綠色垃圾桶和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看他的衣服，林峰便知道他是收理垃圾的工作人員。
因為近些年發生的諸多事情，大多人之間產生了信任危機，老人遇到了事情，輕易不敢幫忙，林峰忐忑的走上前去，疑惑的問：「有什麼事嗎？」
老爺爺嘆息著說：「我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把腳扭傷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林峰問：「我怎麼送你？」
老爺爺指了指旁邊的三輪車，搖搖晃晃站起來，豪爽的說：「你騎著車，我坐上去，然後告訴你怎麼走。」
三輪車裡面還有大半車垃圾，看上去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惡臭味，一旦坐下去就會弄的滿身污漬。
看到林峰面有難色，老爺爺心酸的說：「小夥子，我已經問了好幾個人了，都沒人願意幫我，你要是不幫我，我估計就要露宿街頭了。」
老爺爺大概有六十歲了，這個工作原本就很辛苦，他一直在默默無聞的為城市清潔做貢獻，生活在社會底層，不但工資低微，而且常遭人看不起，大概看淡了世事，老爺爺擺著手，笑著說：「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林峰忙說：「我願意。」
他說著去推三輪車，然後親自扶著老人坐上去，老人不怕臟，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對林峰各種誇獎，還說起了近些年城市的變化，聊到人情世故，言語中透露著滿滿的無奈和心酸。
林峰一直默默聽著，可能是好久沒有聊天了，老人說起來沒完沒了，還說他也認識一個和林峰年紀相仿的小夥子，那個小夥子經常幫助他，不過說到最後，老人嘆息起來，喃喃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最近變了。」
林峰覺得可能是老人太孤獨了，需要找一個人傾訴，也就沒有將老人的話放在心上。
路過貧民小區，老人指著陰暗的巷道說：「我在這裡面有個好朋友，每次來收垃圾，我都會去她那聊會天。」
林峰看了眼小道，皺起眉頭說：「這裡面死人了，今天剛發現。」
老人身體一哆嗦，慌亂的說：「死人了？多大歲數的人？」
林峰蹬著三輪車，喘著氣說：「一個女學生，醫學院的。」
「女學生？」老人吃驚不已：「女學生怎麼會死在這裡呢。」
「這就不知道了。」
老人睜大眼睛，不時的盯著小巷子里看，可能是看不清楚，一直揉著眼睛，過了這裡，他才轉過視線。
到了路口，林峰問：「爺爺，接下來怎麼走？」
老人笑著說：「左轉彎然後再右轉，你會看到一個小區，進去就是了。」
林峰按照他說的路線，拐進了破舊的小區里，老人感嘆著說：「還好今晚遇到了你，我的視力越來越差了，每次回家都是靠方向感，平時不能回來的太晚，要不然看不清紅綠燈。」
林峰一直說不客氣，能做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很有意義，兩個聊了會，林峰才了解到了老人的現狀。
老人住在老城區碧陽小區里，子女工作繁忙，在大城市打拚，平時都不回家，老伴早年也去世了，他每次獨自回來都是守著空蕩蕩的家，確實有點可憐。
在這個社會上，這種事情太多了，我們除了感嘆，有的時候確實無能為力，隨著經濟的發展，房價的突飛猛進，年輕人的壓力與日俱增，血淋淋的現實面前，年輕人只能更加努力，他們為了生活又不能常常呆在家中陪伴父母，空巢老人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
老人準備留下林峰吃晚飯，他委婉拒接了，這個時間點也該回家了，他走在陰暗破舊的小區里，想到今天的事情，心頭沉重。
而在不遠處的角落裡，一道陰冷鋒利的視線正直直盯著他，彷彿一把刀子，要插入他的身體。
疲憊的回到家中，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餓了快一天了，林峰飢不擇食，趴在飯桌上狼吞虎咽。
母親詫異的問：「你這是怎麼了，一直沒有吃飯嗎？」
林峰一邊吃一邊說：「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沒有時間吃飯。」
「今天不是周六嗎，什麼事情啊，這麼忙？」
「還不是又發生了一起案子，我跟著他們從上午忙到了下午。」林峰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說漏了嘴渾然不知。
觸及到了敏感的神經，母親不滿的看著他，嚴肅的說：「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和任何案子有所接觸嗎，你怎麼又忘了。」
林峰放下碗筷，咽了口吐沫，靈機一動，說：「這還不是你讓我去陪昌翰哥，他去哪我當然得跟著了。」
母親抽出手，做出一副要教訓的姿勢：「你還有理了。」
林峰抿了抿嘴，忙站起來，故意轉移話題：「今天太累了，全身出了好多汗，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