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土匪酒後不靠譜(4)
二東子光腳丫子跳到了地上朝盧松跪了下來:「大爺。我今天還你,以後我是你兄弟!」
盧松也光腳丫子跳了下來,拽起了二東子:「兄弟,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以後遇到事兒的時候瞧得起你盧大哥,招呼一聲,能幫忙我肯定沒說的。今天我把這話撂在這,我這唾沫星子……」
「就是釘子!鐵釘子!」劉海柱接茬了。
盧松大笑,笑聲把房頂都快掀開了。這個155cm的小個子,大笑起來頗有大將之風。
「來,咱們倆喝一壺!」
「好!」
盧松一口就幹了一小瓷壺,二東子眼睛一閉,一咬牙,也幹了一小瓷壺。
喝完以後,倆人光著腳丫子又蹦上了炕。
在拘留所里,劉海柱知道了為什麼盧松會是土匪大院的老大。到了今天看盧松的行為,劉海柱知道了為什麼盧松外號叫「純土匪」。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交遍天下英雄豪傑、一笑泯恩仇。這樣的胸襟、這樣的行事,這不是土匪什麼是土匪?簡直就是剛從寨子里下來的。
郝土匪看了半天沒明白是咋回事兒,但看到這兩個人喝得豪邁,郝土匪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壺。
人家的酒都是燙好了的,喝完了沒那麼大勁兒,郝土匪自己給自己倒了冰涼的一壺,一口也喝了下去。
劉海柱一看郝土匪這麼喝,心說:完了,這郝土匪又該不靠譜了。郝土匪不喝酒的時候比誰都靠譜,但是喝完了卻是極其不靠譜。多年的朋友,劉海柱太了解了。
盧松喝得也有點大,開始跟劉海柱暢談人生了。
「柱子,你小時候的理想是啥?」
「我小時候啊,我小時候想當將軍,干倒美帝,干倒蘇修。尤其是蘇聯,我們國家一百五十多公里的土地,搶回來,操。」
「對!好!」盧松和劉海柱又喝了一盅。
這時,整張桌子也就是劉海柱最清醒,其他三個人都是小一斤酒下去了,意識全模糊了。
「那柱子,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啥嗎?」
「啥?」
「我想當工人,當廠長,我想大鍊鋼鐵,造飛機大炮,趕英超美。」
「啊?」
「是啊。」
「你那飛機大炮還是打仗用啊?」
「必須打仗,必須的。」
「來,喝!」
聽到劉海柱和盧松說這些,半天沒說話的郝土匪輕蔑地笑了。
盧松有點惱火兒:「郝土匪,你笑啥?我們混子就不許愛國了?再說我們說小時候的理想,又不是說現在的。說說也不行啊。」
郝土匪不抬頭,低頭喝酒,又是輕蔑地笑。
劉海柱納悶:這郝土匪酒量見長啊?今天怎麼喝了這麼多還沒事兒?還知道蔑視我們?
劉海柱問:「郝土匪,你在那笑啥。」
郝土匪又輕蔑地笑笑。
「你說!」劉海柱也惱了。
「你們幾個,膚淺!」
「咋膚淺了?」二東子歪著腦袋問,二東子都快喝睡著了。
「膚淺!!!」
「咋膚淺你說說啊!」
「我是說你們幾個的理想太膚淺!」郝土匪的笑容中還帶著蔑視。
「那你說說你理想是啥!!」劉海柱急了。
「說出來嚇死你們!」
「你說!你說是啥!」
「我告訴你們……」
「你快說!」
「我的理想是:反清復明!!」
「啥?!」劉海柱失聲了。
「反——清——復——明!」郝土匪拿著筷子一字一頓,表情十分肅穆。
「啥?!」
劉海柱以為是自己喝多了聽錯了,轉頭去看盧松,只見盧松那雙本來就凸在外面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句話也不說。
劉海柱再看二東子,二東子正捂著耳朵使勁搖自己的腦袋,看樣子也是被這句「反清復明」給弄糊塗了。
「看把你們幾個嚇的。」郝土匪臉上又掛上了輕蔑的笑容。
「我也嚇著了……」劉海柱鬆了口氣,他本來以為郝土匪喝多了呢,現在看來是開玩笑呢。
「我就是要反清復明,你們至於嚇成這樣嗎?!」郝土匪眼睛里全是仇恨。
「啊?!」劉海柱明白了,這郝土匪是真喝大了,趕緊抱住郝土匪說:「好的,兄弟,明天我們一起去反清復明好嗎?」
「不行,我今天就要反清復明,今天就要!」
「別介,現在已經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了!」
「那我也要反清復明!你別他媽的拉我!」
郝土匪一把掙開劉海柱,跳下了地,轉身就往外跑。
劉海柱趕緊跟著下地:「兄弟,穿上鞋再反清復明啊!」
還沒等劉海柱把鞋穿上,郝土匪左手菜刀,右手斧頭進來了:「走!我們一起去反清復明!」郝土匪說得咬牙切齒的。
「啊?!現在?你把菜刀放下,斧頭放下!」
「菜刀斧頭鬧革命!」郝土匪說完拎著菜刀斧頭就跑了出去。
劉海柱哭的心都有了,郝土匪這麼出去得惹多大的事兒啊。
劉海柱跟著郝土匪跑了出去,盧松也跟著跑了出去。
「你要想反清復明,必須得先殺它!」盧松在院子里喊。
「殺誰啊!」郝土匪停下了腳步,眼睛充血。
「殺它!」盧松指了指那氣還沒順過來的大黃狗。
「它?」
郝土匪端詳了大黃狗一會兒,「咣」「咣」兩聲扔掉了菜刀和斧頭,劉海柱趕緊撿起來。
只見郝土匪那堅毅且兇悍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溫柔,一會兒,又浸滿了淚花。
「狗啊!不是我想殺你啊,是他們想殺你!!」
郝土匪抱著狗的脖子哭了起來:「真不是我啊!」
劉海柱抓狂了。你郝土匪喝酒就喝酒唄,現在咋還一喝就喝穿越了呢?!你穿越也就穿越唄,還搞什麼人狗情未了。
這狗不知道是真被郝土匪的哭聲感動了還是剛被勒完沒勁兒,反正沒張嘴就咬郝土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