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反覆的夏亦

?「……之前在交河縣，東方旭要殺你是私人情緒，像他們那種基層組員，通常把同伴看的很重，但是現在緊追不放，一個原因是Z9和警方都需要一個交代，另一個則是你接觸過那顆紅色的石頭……」

「你們怎麼知道？」

「你從前的檔案，我們都看過了，連一階能力者都算不上，只會耍些刀棍的莽夫，但是交河縣之後，你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一階的範圍，加上巷子里趙安的死，很容易推測出來……」

雨點落下的聲音里，廢墟里的大漢忍著下身還不時傳來的疼痛，虛弱的說起夏亦並不知道的一些事情，趴在外面積水中的藍發女子奮力抬了抬頭。

「不要說！」

大漢沒有理她，聲音繼續。

「…….所以，我們出任務的時候，特地被局長囑託，要麼帶你人回去，要麼帶你屍體回去。只是沒想到，你的能力根本不是指揮組那些混蛋推測的那樣，只是簡單的發揮兵器作用，還以為憑藉刀槍不入可以剋制你。」

夏亦打斷他，「說重點。」

「那顆紅色石頭是Z6科研項目之一……」鐵心目光嚴肅起來，說到這裡，看向夏亦，「能讓人體的一種隱匿基因激活，普通人能得到根據他們的天賦延伸出不同的能力，而原本就覺醒異天賦的能力者，則會得到增強，但同樣的，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負面情緒？」

大漢點了點頭，沉默片刻：「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凡是通過那顆石頭激活或增強的能力者，都會放大心中的陰暗面，好色、貪婪、暴虐、嗜殺……太多了，異能者雖然稀少，但異能犯罪會嚴重擾亂社會的穩定，目前根本沒有辦法消除這樣的影響，反而會隨著時間推移，激活的隱匿細胞會瘋狂的成倍增長，後面具體怎麼樣，Z6那邊的研究並未公布給我們知道…..」

「沒人知道？」

鐵心捂著裂開皮肉的腹部，沉默了片刻：「或許高層會清楚一些。」

事情說到這裡，夏亦大抵已經清楚Z9為什麼一直追殺，就像一個無法解開的結，自己殺人在先，又被察覺到接觸過紅色石頭，不管將來如何，對方都沒有理由放過他的。

看大漢一陣，他忽然看向那邊的犬女，「她的異能就是追蹤？通勤局像這樣的能力者還有多少？」

「每個人的天賦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相近，也有很差異。」

夏亦點點頭，持刀走了過去，胖子連忙起身，顫顫兢兢的和旁邊送外賣的人站起來，「拜見關二爺……」

「德柱，這個人是誰？」走近過來的夏亦並沒有理會這個玩笑話，目光看向這個陌生人時，刀鋒隱隱朝向過去。

對面的馬邦尷尬的放下啤酒，連忙擺手：「我是胖子叫來拉野豬的……你看車子不是在這兒，今天這事，絕對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夏亦瞥了眼印著『馬兒快』三字的外賣電瓶車，「這種山路你也能騎上來？」

「我青龍山車神不是吹的，只要是車，沒有開不了的。」馬邦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實不相瞞，我覺得我也是異能者……專門開車的那種。」

胖子若有所思的附和一句：「那我撿破爛很厲害，算不算？」

不等倆人說完話，夏亦撿起地上的一支手槍，丟給胖子讓他把那個犬女先帶到木屋那裡。

「我需要一個人質，蠢一點的最好，何況她的本事，有些用處。」夏亦偏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女子，聲音清冷：「你覺得呢？」

犬女看了看積水中的藍妹，和廢墟里的大漢，怯生生的抬起視線看向夏亦，「那…..當人質……」

然後聲音很小的詢問：「.….管飯嗎？」

「管！」胖子哆哆嗦嗦的拿著指著她，「只要你別給我兄弟添亂就行，走，先回去，我給你烤個地瓜吃，還有豬肘子！」

「那能不能先吃豬肘子……」

「可以…..對了，馬邦，你還不能把電瓶車騎下去。」

「我青龍山車神，可不是浪得虛名…..」

胖子押著犬女，與那送外賣的離開，聲音漸漸消失在這片林子里，夏亦方才拖著刀轉身回到廢墟前，呯的拄刀。

「我把那女的當人質，沒意見吧？」

看見大漢搖頭，夏亦的聲音響起來：「最後一個問題，我放你走。」

「你問。」

「那個寶石從哪裡來的？還有多少？」

盤旋天空的烏鴉撲著翅膀，黑壓壓的落下林野，一部分站在這邊的枝頭、廟宇附近的屋檐上，冰冷的眸子望著下方的三人。

大漢伸手推開壓在肩上的磚塊，動了動，望著落下雨滴的陰雲，「不知道…..只是一兩年裡偶爾會有紅色寶石的任務。」

「你話里的意思，寶石不止一個，而且每年還會在不同的地方出現，我說的對嗎？」

那邊，泥水裡的藍發女子抬起頭，朝他大叫：「別再給這個人解釋！！」

鐵心依舊沒有理她，沉默的看著夏亦，隨後開口：「問題已經回答完了，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吧，犬女就留給你做人…….」

他說話的同時，夏亦抬起了手，拖在地上的刀鋒緩緩抬起，就在大漢說完『人質』二字，青龍偃月轟的一下劈在對方脖子上。

腦袋嘭的一聲彈進廟宇里，斷脖飆出的血箭濺在殘磚破瓦上面。

「抱歉，我反悔了。」夏亦偏頭對著屍體低聲說道。

隨後，拖著青龍刀走向積水裡的藍發女子，後者咬著牙瞪著過來的身影：「卑鄙……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

「我可不傻……」

刀鋒劃過泥濘，夏亦含著笑意的眸子里，紅絲密布，看著蹬著腿想要從積水裡站起來的女子，笑道：「放過你們，通勤局還是會派人來殺我，而且還會把我現在的情況帶回去，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女子陡然轉身抬手，張開手掌的一瞬。

刀鋒呯的斬下。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傳出，藍妹抱著刺出皮肉的斷骨，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積水中打滾，一支斷臂就落在她旁邊。

「別怕，很快就過去了。」

夏亦如同陰影站在女子面前，然後青龍刀照著對方脖子轟然斬下——

姣好面容的人頭滾落。

成群的烏鴉發出不詳的啼鳴，拍著翅膀從廟宇、附近的樹枝飛了起來，黑壓壓的撲到地上啄食地上濺出的血肉。

不久之後，廟宇牆壁下多了兩具埋藏的身體。

夏亦戴上那雙特製的增輻手套，按開了手背上細小的按鈕，下一秒，揮刀將旁邊的大樹直接劈成了大半。

「通勤局的科技……還果然厲害。」

說著，扛著青龍偃月刀，離開了這裡。

********

順著陰雲遠去東方，某一座城市裡，有人看到儀器上原本的兩盞信號陡然熄滅。

棕紅的辦公桌後面，名叫楊森泰的老人，闔了闔眼，看不出任何錶情的拿起電話，「連接東方旭，我要和他視頻通話。」

「是，局長。」

老人放下電話，望著窗外，那是明媚的陽光，照著熱鬧、平穩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