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力戰
蒼莽的混沌氣息自天地洪爐內向外肆意，大道神蓮分化出無數本源光華，正在不斷將這些裂痕修復如初。
元塵見狀來不及關注聖域萬界的傷亡狀況，便直接斬出數以億計的劍芒，阻止邪祖再次釋放出恐怖的造化之光。
「元塵，你顧忌的太多，手中之劍不再銳利！」邪祖大笑道，「同我那兩個可憐的師兄一般，為了守護聖域萬界竟是不顧拖累自身之道，才會隕落於此。」
在邪祖眼中道祖與佛陀其實是有能力渡過命劫的，只是心中願景太大，想要解救天下蒼生，最終將自己也賠了進去。
「神恩，你本一無所有才了無牽挂，修鍊至廝卻不懂何為守護，實在可憐。」元塵氣勢凌雲，卻露出一副憐憫的神態。
邪祖誕生於天地間那虛無縹緲的「不死」概念，作為世上唯一的概念生靈，存在的孤獨是尋常生靈難以想象的。
造化聖芒幾乎碾壓一切，元塵劈出的劍光甚至還未靠近，便被造化玉碟的力量完全化解。
在「道」的存在上，概念的力量幾乎凌駕一切宇宙內的規則，縱然元塵的劍道已然超脫了這方宇宙的束縛，可他剛剛掌握這股力量不久，還未有能力將其推演得更強，無法比肩恢復至巔峰修為的邪祖。
先前能夠在鬥法上壓制邪祖，元塵近乎是依仗誅神劍陣的強勢，同邪祖修為尚未恢復的天時地利，如今面對造化玉碟的強大，元塵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嗡——」
高懸在宇宙深處的造化玉碟忽然振蕩了一瞬，揚起的規則力量幾乎將時空扭曲。
寰宇內無數規則歸於原始的狀態，演變為天地初開時的一片混亂。
鴻蒙道聖已經與聖域萬界的天道融合諸多，享有天道權能的他注意到了宇宙中正在發生的巨變，無法繼續沉寂於那摧毀意志的困意，猛地睜開一雙宛若幽邃黑洞的瞳孔。
「造化玉碟正在解構這個世界的根源！」鴻蒙道聖的意志向諸聖傳音道。
作為概念至寶，造化玉碟的力量甚至還在誅神四劍之上，屬於既有宇宙內絕對不可能存在的聖器。
邪祖以粉碎命運之門為代價，才是勉強將其召喚到了此方宇宙。
然而造化玉碟立於諸天萬界之上，如此規格的力量饒是邪祖催動也萬分不易，而且一旦失去掌控，不僅是聖域萬界，連同此方領域在內地無盡宇宙都會化為烏有。
因此需要調動這股力量，邪祖便得以造化玉碟解構此方宇宙，得到寰宇能夠承受的極限，才能讓造化玉碟勉強在這個世界得以顯現。
這好比三歲小兒舉起一尊千鈞重的長刀，稍有不慎便會殃及自身。
邪祖當下的處境，遠比一個三歲小兒更為艱難，他舉起之物乃是諸天萬界的「造化」本身，若非他也同為「不死」概念之身，可能早就被「造化」所吞噬。
不過同樣得益於此，造化玉碟再是厲害也難以在這個世界發揮出絕對的力量，元塵尚有一戰之力。
誅神四劍懸在身側，元塵目光如炬，毫不猶豫便沖向邪祖所在的時空，以凌厲的劍氣破開時空束縛。
「轟！」
「轟！」
……
造化之力隔絕一切規則，諸聖甚至是執掌天道的鴻蒙道聖也無法觀察元塵與邪祖的戰局，他們只能聽到雷鳴般的規則爆破聲自宇宙中心傳來。
元塵的每一次斬擊都無比純樸，沒有任何催動任何劍道規則，單純以聖力催動誅神四劍揮動劈砍向邪祖。
然而就是這樣的攻勢，元塵每一劍的威力都如同無上神通，幾乎是將劍道的攻閥演化到了極致。
邪祖的肉身以聶雲的不滅金身為根基，錘鍊的宛若絕世聖器，即便如此，在一次次被元塵的劍氣劈砍下，不滅金身依舊傷痕纍纍，聖軀堅固的肉身防禦如同紙糊，多次被元塵轟成碎片。
不過即使被轟成齏粉，邪祖的肉身都能再次凝聚，氣勢依舊節節攀升不輸先前。
「元——塵——」邪祖現今已經恢復巔峰，卻仍是在元塵的攻勢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誅神四劍就像是他的剋星一般，專門為了針對他而鑄就。
「給我鎮！」
元塵的劍道在攻閥中逐漸演化，頭頂造化玉碟的壓力，令他本就推演至極致的劍道又是向前進了一步，踏足從未有人涉及的領域。
修為越高，想要每向前走一步都是極為困難之事，就彷彿各族諸聖，他們自太古時代便證道永恆，修鍊至今已經渡過了數不清的歲月，遠比元塵經過的萬世輪迴更加久遠。
可是他們的修為在這無盡的歲月下並未前進多少，即使有也是在原本證道永恆的基礎上加以鞏固，難以有著創造性的變革。
元塵雖然在聖人中無比年輕，卻超越了聖域萬界所有聖人，先一步走到了聖境的盡頭。
以他如今的修為想要增長一份都是萬分艱難，可當下元塵的劍道仍在不斷演化，就連誅神四劍也無法承載其劍道的鋒銳。
邪祖的真身已被元塵逼出陰影，只好催動造化玉碟，惶惶聖威集中在他掌心，拍出銀河般廣闊的命運長河，湧向元塵。
「靈山浮屠，地獄盡空！」
元塵全力劈下戮佛劍，漆黑的劍芒吞噬璀璨的命運長河，諸天神佛在此劍勢前都無能為力，邪祖卻逆勢而上，以造化加身硬抗戮佛劍的鋒銳。
「錚——」
邪祖渾身燃起赤金色的聖焰，原本灰暗的邪煞聖霧完全消失，彷彿真佛降世般一身浩然正氣。
「道」無正邪之分，邪祖雖創立了聖域萬界的邪族，以邪道傳世不朽，可他的大道造詣不僅限於邪道。
修為至此，邪祖早已一法通，萬法變。
以聶雲修鍊的佛門聖道為基礎，邪祖推演的佛道幾乎能夠比擬佛陀。
如今的邪祖似佛門斗戰金身，一拳震得戮佛劍發出連連劍吟。
誅神四劍擋在元塵面前，被邪祖浩然氣勢逼得接連後退。
元塵深知「造化」力量的恐怖，在其加持下，邪祖接近於就是人形至尊聖器，元塵以聖軀肉身相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
就在元塵想要遁隱時空離開之際，頭頂高懸的造化玉碟突然封鎖了整座宇宙的時空，令他無法撕裂時空節點。
頃刻間邪祖陰沉的笑容直接浮現在元塵跟前，包裹著洶湧聖焰、如恆星般巨大的拳頭幾乎貼到了元塵鼻尖。
「砰！砰！」
千鈞一髮，元塵體內彷彿解開了什麼枷鎖一般，聖骨發出雷鳴般的爆響。
劍道規則化為流水般的瀑布，將元塵的四周的時間規則盡數截斷。
就是這一瞬時間的凝固，給元塵爭取到了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雙手化為巨龍身軀般粗壯，持黑白聖劍劈向邪祖攻來的雙拳。
即使有造化玉碟壓制，兩人的力量依然衝破時空桎梏，將四周的空間盡數打破。
連同飄蕩在時空夾縫中大亞空間領域也被這股超越宇宙規則的力量所洞穿。
在聖劍接觸的一瞬，元塵的雙臂傳來一陣猛烈的刺痛，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恐怖的毀滅法則徑直穿透他的身軀。
大半肉身被轟散成齏粉，昏暗的虛空之中到處飛散著元塵聖軀化為的血霧。
「噗嗤！」
元塵身上聖光衰退，氣息在剎那間降到最低，此刻的他如同一介凡人，失去雙臂、口吐獻血，看起來無比凄涼。
邪祖自然沒好受到哪裡去，他轟向元塵的一隻手臂硬抗絕聖劍與戮佛劍的凶戾劍氣，同元塵的聖軀混在一片血霧之中。
兩柄聖劍衝破了邪祖防禦，縱橫的劍氣在其身上留下千瘡百孔。
誅神四劍留下的創傷幾乎不可能癒合，然而邪祖超脫規則之外，《神恩典》強大的重生力量使得他的傷勢頃刻間恢復如初。
「劍聖連拿劍的雙手都沒了，你還怎麼與我一戰？」邪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元塵道，「剛剛逆轉時空的力量，是道祖留下的截天劍道，沒想到你已經走到了他的前面！」
元塵低著頭長發披散，他似乎沒有聽到邪祖如勝利者般的評價。
虛空破碎吹起的虛無風暴瘋狂肆虐，卻無法影響到兩人分毫。
「神恩，你錯了，我的劍從來都不需要雙手去握。」元塵抬起頭，毅然的目光透過凌亂長發直瞪邪祖，「真正的劍道，無論手中有劍，亦或者無劍，只要心之所向，便可無所匹敵！」
「哼！」邪祖自然不會去和元塵爭論劍道，無論如何在劍道上的造詣，元塵甚至足以「劍祖」自居，自己必然是及不上的。
理念不同註定了邪祖與元塵不可能站在一方陣營，就在邪祖準備再次動手之際，忽然天性的警覺令他猛然一振，瞬間遁隱入虛空之中。
「這諸天萬界能夠與誅神四劍抗衡的至寶不多，但也並非只有此物。」元塵緩緩站起，一股浩瀚之力正在湧入他體內。
巨型聖軀再次挺起，元塵露齣戲謔的神色調侃道，「天下聖器不少，對付我，你唯獨不該選造化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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