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幽谷生涯

「師妹跟著師父學習武藝之後，也會變得很厲害的。(www.16kbook.com)」瞥見那黑亮眸子里稍縱即逝的羨慕，紫蝶淡淡的解釋著。拿起一套白色的棉布衣衫放到千汐面前，紫蝶帶著詢問，淡聲問道：「師妹，這套可以嗎？」

「師姐，你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千汐。」接過紫蝶遞過來的衣裳，千汐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悲傷：「娘親還未來的及給我生個弟弟，她，就離我而去了…」

「千…汐，你別難過，」看著床榻上滿面悲傷的小人兒，紫蝶心間猛然收緊，保護欲迅速從心底竄了上來。握住那雙粉嫩的小手，紫蝶臉上有著些許不自然的紅暈：「如果千汐不嫌棄，以後，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看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那可憐的妹妹。當年她和妹妹一起流浪，兩人都感染了惡疾，由於她們沒有錢看大夫，只能一直拖著。在她們遇到師父時，她們兩人都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她憑著一絲運氣，被師父從鬼門關硬拉了回來。可是，綠兒卻因為天生體弱，就那麼永遠的沉睡了。

千汐最多也就十歲的樣子，如果綠兒還沒死，綠兒差不多也是這般年紀。綠兒看到了她的孤單嗎？所以，將千汐送到了她身邊，治癒她的寂寞…

「嗯…」看著眼前一臉緊張的紫蝶，千汐微微揚唇，綻放開來一抹欣喜的笑容：「以後，蝶兒姐姐就是千汐的親姐姐！」

偎依在紫蝶那小小的懷抱里，千汐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愧疚。看她的樣子，自己先前一番措辭似乎讓她想到什麼悲傷的事情了。雖然她的話只是為了讓她對自己放鬆戒備而編造的，並沒有任何惡意，但是，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自在。

善意的謊言，世界上無處不在。自己的謊言並沒有傷害誰的意思，而且，她也從心底接納了自己。

自己，也不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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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姐，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穿戴整齊后，千汐坐在屋外的木欄凳上，望著眼前那一派自然清幽的景象，黑亮的眸子里，寫滿了好奇：「師父叫什麼啊？他老人家武功很厲害嗎？」

「這裡是青雲山下的一處小山谷，山谷里很幽靜，而且，山谷邊有著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泊里的水都是由山谷外的河道支流所灌滿的，裡面有很多魚兒。師父很喜歡垂釣，閑時喜歡前來小住。」看著如仙童般的千汐，紫蝶唇邊有著不自覺的輕柔笑意：「青雲山上有著一個很出名的門派，名叫『清門』。清門中，有上千名弟子，師父是清門的掌門，御劍術十分了得呢！」

「御劍術？」轉首，看向一臉崇拜的紫蝶，千汐眼中的好奇縷縷遞增：「御劍術是什麼？」

「御劍術，是自身素質和劍術到達一定造詣之後才能學的上層法術。據說，將御劍術練到爐火純青之後，不僅可以一劍擋千，而且還可以御劍在天空中飛行呢！」看著眼前那翠綠的竹林，紫蝶眼中有著一閃而逝的失落：「師父曾說過要讓我入清門學藝，可是，卻遭到了其他師伯的一致反對。」

「為什麼反對？」將紫蝶的失落收入眼眸中，千汐沉思了片刻，道：「難道，因為你是女子，所以他們才不答應？」

「沒錯，」看著那雙清明的黑色眸子，紫蝶眼中有著瞬間的驚詫。想起那些人眼中的不屑，紫蝶不僅微微嘆了口氣：「師伯們說，清門從未有過女弟子，不能因為我，亂了清門百年來的規矩。師父有心收我入門，卻擔心我受到師伯們的刁難，還有眾師兄們的欺負。所以，便讓我住在這山谷之中，私底下教我武功。」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與事，從來不會有公平的起點。」轉首，對上那雙有著些許落寞的眸子，千汐笑的隨意：「就算你的資質再高，在老輩們的眼裡，也比不上一個資質平庸的男弟子。」

「但是，」話鋒一轉，黑色的眸子沉靜如初，卻是流轉開來一抹自信傲氣的亮光：「真正的強者從來不稀罕得到別人的誇讚和認可，在他們眼裡，成與敗，強與弱，向來只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衡量。」

「就算是女子，就算入不了清門又如何？只要師父願意傳授我武藝，我一樣不會輸給那些門中弟子！」將紫蝶眼中那瞬間的驚詫收入眼底，千汐揚了揚唇，笑的傲氣，卻又別具深意：「難道，紫蝶姐姐以為，自己會比門中那些男弟子差？」

「汐兒，謝謝你的一番話！」看著眼前自信十足的小人兒，紫蝶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挨在千汐身邊落座，紫蝶悅耳的嗓音里有著滿滿的自信：「汐兒說的沒錯，只要我們努力，我們一定不會比那些男子差！」

凝視著身旁那張逐顯傾世之恣的粉嫩臉龐，紫蝶心中有著難以平復的震驚和激動。明明，她比自己要三四歲歲，可是她看事情，卻是要比自己透徹許多。

她那雙如墨的黑色眸子，美的足以奪人魂魄，卻同樣讓人難以捉摸。明明小小年紀，卻像是能看透世事一般，渾身透著淡淡的蒼涼與孤寂。

她，到底都經歷過些什麼，才導致如此幼小的她，變的如此沉重，如此荒涼？

「蝶兒姐姐，能不能拿一下鏡子給我？」

「呃？」對上那雙帶著期盼的眸子，紫蝶有著瞬間的獃滯：「好。」

看著入屋的那抹紫色背影，千汐眼中有著疑惑纏繞。她那日不是變成了黑髮黑瞳的么？為什麼紫蝶和老爺爺看見她時卻沒有半分不自然的神色？

難道，她又變回了棕發棕瞳？

「汐兒，給。」將鏡子交到千汐手中，紫蝶唇邊有著隱隱的笑意。

看來，汐兒這傢伙也很在乎形象呢！

鏡中的自己，瞳孔依然是黑色，可是發色卻恢復到了棕色。雖然發色與瞳孔的顏色不一樣，卻依然非常的美麗。

難道那突然出現的力量，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如果消失了，那她的眼睛怎麼仍舊是黑色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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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山谷間，花香四溢，青竹芬芳。入眼之處，都是自然祥和的美麗景象。在自然空氣的熏陶下，千汐原本沉悶的心情也逐漸輕鬆了些許。

多了千汐在身邊，紫蝶整個人都變的開朗活潑了許多。兩個不大的孩子，白天在竹林間嬉戲玩鬧，這才流露出屬於孩童所有的歡喜。餓了，紫蝶便會帶著千汐去她栽種的菜園中采來新鮮的蔬果，兩人合力做出可口的飯菜。

有了玩伴在身邊，兩人都沒有感到半點枯燥或難耐。時光如梭，在悄然間不斷逝去，一眨眼，兩人在一起已經過了半月。經過這半月的相處，紫蝶與千汐的關係更是親密了幾分。在紫蝶心中，千汐早已成了她的親妹妹。尤其，當她看到千汐那少之又少的笑容時，她更是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讓她過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