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拓跋家族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拓跋家族

?不一會兒,慕容芷凝被小丫環帶了進來。拓跋致遣退下人,自已也識趣地告辭出了房間,順便把門帶上。

慕容芷凝神情冷漠地掃了叱雲躍軒一眼:「將軍昏迷了好幾天,我沒辦法,只好跑出來求救。幸虧遇到了拓跋公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大夫說,你還須休養一段時日,你就安心靜養吧。」

叱雲躍軒看著慕容芷凝毫無表情的臉,想著她為自已拔箭時的狠勁,不禁輕輕笑出了聲。慕容芷凝瞪了他一眼:「命都差點沒了,還有心思笑?本宮倒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叱雲躍軒仍是禁不住笑著:「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嗎?公主綳著個臉,是因為本將軍沒死嗎?」慕容芷凝默不作聲,不予回應。

叱雲躍軒見慕容芷凝對他不理不採,故意撩撥著慕空芷凝:「對了,你脫本將軍的衣服的時候,本將軍還是有意識的,只是本將軍當時無力反抗罷了。你不要以為看了本將軍的身體,就不用負責任了。」慕容芷凝臉「刷」一下羞得通紅,要不是叱雲躍軒箭傷在身,她真想狠狠扇他一個耳光。

叱雲躍軒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情變得凝重:「本將軍身體已無大礙。這拓跋公子,我們不知根不知底的,本將軍怕他對公主不利,我們必須儘早離開。」慕容芷凝絞著手裡的巾帕:「拓跋公子看上去溫文爾雅,根本不像壞人。他要對付我們,早就下手了。你的身體,大夫說了還得養上一段日子,若傷口再惡化,會要了你的命。」叱雲躍軒臉色一變,恢復了冷漠:「你見過壞人把壞字寫在臉上的嗎?看到個人模狗樣的人,就以為是好人。不行,我不能讓你涉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慕容芷凝搶白了他一句:「也對,叱雲將軍臉上就沒有壞字。」叱雲躍軒憤怒沖她瞪了一下眼,一拳砸在床柱子上,也許是震到了傷口,他呲牙咧嘴地發出「噝噝」的聲音。

慕容芷凝的語氣霸道且不容商量:「這次必須得聽本公宮的。本宮命令你,體養幾日,否則在路上還得拖累本宮。」叱雲躍軒眉頭蹙了一下:「對了,為何在你父王的國土,還有人那麼大膽,要追殺你?是不是有什麼本將軍不知道的隱情?」慕容芷凝面色沉了一下,終究沒有將實情相告:「也許就是幾個反賊,想拿本宮要脅本宮的父王吧。」

「梆梆」,廂房的門被輕輕敲響。拓跋致儒雅地搖著一把摺扇推門而入:「叱雲將軍安心在此休養身體,我會替將軍把慕容小姐照顧好的。將軍身上有傷,行動不便,我且叫人將晚餐送到房裡。將軍用完晚餐,再躺下好好休息,我帶慕容小姐去前廳用餐。」說完朝慕容芷凝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看上去十分殷勤。叱雲躍軒緊緊蹙著眉,目送他倆有說有笑地走出廂房。丫環用托盤為叱雲躍軒端來了熱粥,和幾樣精緻的小菜。

一連五天,叱雲躍軒都呆在廂房裡養傷,小丫環盡心儘力地伺候著他,而慕容芷凝卻始終沒有來看過他一次。叱雲躍軒既憤怒,又沉不住氣,問小丫環:「慕容小姐這幾天去了哪裡?怎麼不見她的人?」小丫環恭敬地回答道:「我家少主人帶著慕容小姐去了山上的茶園。我們拓跋家在都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商戶,這段時間正是收茶的好時節,公子就帶了妹妹和一眾僕人,來到這離京城很遠的順義縣,這裡有拓跋家最好的茶園。拓跋公子喝茶很講究,都是親自看著下人採摘,製作的,他才會喝。」叱雲躍軒滿臉怒氣,這個拓跋致,好像很會討慕容芷凝的歡心。

第二天午後,小丫環高高興興地告訴叱雲躍軒,拓跋致帶著慕容芷凝從茶園回到了莊裡。

晚飯的時候,拓跋致叫人將叱雲躍軒請到前廳。他今晚擺下筵席,慶賀自已的茶園今年獲得了好收成。席間,拓跋致一直殷勤地替慕容芷凝夾菜。席上儘是各種山珍美味,奢侈得令人咋舌。熊掌駝峰、魚翅燕窩、海參鹿肉,應有盡有。叱雲躍軒在一旁冷眼旁觀,心想這拓跋致對慕容芷凝,難道真的有所企圖?但畢竟拓跋致救了自已的命,還如此盛情款待,他就算有火,也不好意思亂髮。然而叱雲躍軒並不是個大度的人,就算隱忍,他也得讓拓跋致尷尬一下。

叱雲躍軒邊吃菜邊裝著不經意地說道:「都說慕容氏跟拓跋家是怨家死對頭,拓跋公子卻對慕容小姐如此好,真令人感動。」拓跋致優雅一笑,一臉的隨和:「那都是歷史了,哪能那麼認真?改朝換代不過是過眼煙雲,哪裡有什麼怨家死對頭?」慕容芷凝疑惑地看著唇槍舌劍的兩個男人,並不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誰跟誰是怨家死對頭?你們在說什麼?」叱雲躍軒一臉的雲淡風輕:「沒說什麼,你祖上北燕慕容氏,正是被他祖上北魏拓跋氏滅的國。」

拓跋致停下筷子,仍是一臉的儒雅自信:「叱雲將軍此言差矣!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況且據我所知,北燕滅國時,馮氏早已取代了慕容氏當權。何來的滅慕容氏的國?哪來的怨家?」叱雲躍軒本不想為難拓跋致,如今棋逢對手,他哪裡肯落下風:「拓跋公子這是要跟本將軍討論歷史呢!北燕滅國時也許不是慕容氏當政。但拓跋氏逼得北燕舉國逃亡時,難道裡面沒有慕容氏嗎?難道你們祖上沒有誅殺過慕容氏族人?」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拓跋致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哈哈一笑,淡然回應道:「逃亡之時的事,史書上並無詳細記載,也就是後人隨手寫的幾筆野史,叱雲兄這是要將罪名強加在我頭上嗎?」叱雲躍軒其實就是想他收收討好慕容芷凝的心思,並不是想為難他,畢竟受了人家恩惠,他笑笑,沒有再說話。慕容芷凝卻沉默了好一會,憑直覺,她隱隱覺得,此事跟她身上的琴譜有些關係。

正當氣氛十分尷尬時,有個少女嬌笑著跑進屋來:「你們吃飯竟不等等我?真箇不夠意思。」少女身著一襲紅衣,圓圓的臉還有些沒褪去的嬰兒肥,調皮可愛的樣子。她十五六歲的模樣,面容姣好,身上的衣棠美麗華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這是舍妹,她叫拓跋藍,是個頑皮的傢伙。」拓跋致向叱雲躍軒介紹道。拓跋藍向叱雲躍軒行了個禮,臉上露出嬌羞的神情:「藍兒見過叱雲大將軍,叱雲將軍少年英雄,藍兒很是欽慕。」叱雲躍軒冷漠地抱拳回了個禮,並不回話。

拓跋藍撒嬌地坐在慕容芷凝身邊,吃了口菜:「我哥哥對慕容姐姐那可是真好,我就沒見他對別人這麼好過。慕容姐姐你做我嫂子可好?」叱雲躍軒故意咳了一聲,氣氛頓時又陷入尷尬。

拓跋藍不解地看了叱雲躍軒一眼:「叱雲將軍你不是慕容姐姐的哥哥嗎?而且又不是親哥哥,你可不能反對我哥哥跟慕容姐姐的事。」慕容芷凝臉一紅,在桌下扯了一下拓跋藍的衣襟。

叱雲躍軒強壓著怒火,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嗯?怎麼慕容姑娘說我是她哥哥嗎?」他一雙鳳目帶著冷色,緊盯著慕容芷凝。慕容芷凝害怕他亂說話,對著她示弱地撅了一下嘴,她不想再把氣氛弄得這麼尷尬。叱雲躍軒剜了她一眼,心領神會地笑道:「我哪裡是她哥哥?她要叫我叔叔。她父親托我將她送回家去,至於親事嘛,我這個當叔叔的還是說得上話的。」慕容芷凝又羞又氣,紅著臉低著頭。拓跋致則意味深長地瞟了叱雲躍軒一眼。

拓跋致先打破了僵局:「我這些天已將茶收齊,最近幾日也打算返回南錦。聽說你們也要去南錦,正好一路相伴,有個照應。」叱雲躍軒拒絕道:「這幾日打擾府上,已是過意不去,本將軍和慕容姑娘被仇家追殺,不便與你們結伴。」拓跋藍一臉的天真:「如此更該跟我們一道,路上好有個照應。將軍請放心,我們家的家丁眾多,也不是一般人對付得了的。姐姐跟我們一起走,剛好能隱藏身份。」拓跋致也滿懷期待地看著叱雲躍軒,希望他被拓跋藍說服。叱雲躍軒卻十分堅定:「我向人保證過,要安全送她到南錦,我不能讓她承擔任何一點風險,謝謝你們的好意。有機會,我再好好報答你們。」拓跋兄妹都一臉的失落。

第二天一早,叱雲躍軒換上了拓跋致給他的一身便裝。那是一件米色的窄袖長袍,在旅途中穿著最為合適,叱雲躍軒穿上也分外合身,顯得端莊儒雅。慕容芷凝也換了身男裝,拓跋藍還為她貼了兩撇假的小鬍子,這樣讓她看上去稍微有點像個男人,叱雲躍軒一見,差點笑出聲來。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抱上馬,他跨坐在慕容芷凝身後。他的戟跟鎧甲也用布匹包好了,綁在馬身上。

拓跋致跟拓跋藍依依不捨地揮手跟他們告別,拓跋藍眼裡含著淚,一再要求慕容芷凝保證,回到南錦要去找她,慕容芷凝鄭重地點了點頭。

黑馬撒開四蹄,捲起一陣煙塵,一眨眼就消失在拓跋兄妹的視線里。拓跋藍失落地看著馬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慕容姐姐跟叱雲將軍?」拓跋致哀嘆了一聲:「儘管慕容小姐沒有告訴我她的真實情況,我還是能猜出一二。如果我沒看走眼,慕容小姐應該就是商夏的鳳儀公主,他倆不是我們能攀得起的。」拓跋藍一雙眼睛吃驚地瞪得老大。

馬在官道上跑了一陣,慢下了速度。叱雲躍軒坐在慕容芷凝身後,聞著她的發香,不禁湊近她的耳旁小聲問道:「你昨天跟人家說我是你哥哥?」慕容芷凝嚇得縮了下脖子,伸手將耳朵捂住。叱雲躍軒的唇輕輕落在她護住耳朵的手背上,慕容芷凝嚇得急忙將手拿開,她剛拿開手,叱雲躍軒就惡作劇地將唇貼在她耳朵上,她只好紅著臉又將手捂在耳朵上。叱雲躍軒看著慕容芷凝窘迫的樣子,哈哈大笑,他報復心得到了滿足,沒有再為難慕容芷凝,只伸手摟緊了她的細腰。

傍晚時分,兩人路過一家客棧。叱雲躍軒怕慕容芷凝騎一天馬吃不消,打算停下來住一晚。

店小二熱情地迎出來,殷勤地牽過馬:「兩位少爺裡面請,小店有好酒好菜,還有上房。」叱雲躍軒一邊往裡走,一邊吩咐店小二:「要一間上房,弄一桌好菜送到房裡去。」慕容芷凝在他身後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聲音輕不可聞:「要兩間房。」叱雲躍軒白了她一眼,並不說話,繼續往裡走。店小二躬著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位貴客樓上請,樓上第二間就是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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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吟碧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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