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人感應
?這些財貨王靈雖然不怎麼在意，但是卻著實讓他的日子好過許多。
他家境很一般，家中不過只是有著一百多畝地而已，如今由族中幫忙請人代耕，每年收入卻也不過數千錢而已。
若是在前世的明清時候，一百多畝地已經是一個小地主了，生活還算不錯。
然而這種時代，畝產低的髮指，一畝地不過畝產一兩石而已。
一百多畝地，也就不過出產只有不到兩百石糧食，扣除佃戶的四成佃金，王靈也不過落到一百石多一點的糧食而已。
這還是粗糧，剝殼之後的剩下的也就六七十石的糧食。
除了他自己吃用之外，賣出去，大約還能剩下兩三千錢。
然後再交過賦稅之後，能夠剩下兩千錢就很不錯了。
這還是王氏大族，勢力龐大，地方收稅不敢太狠。
饒是如此，這剩下來的一兩千錢，供應這王靈在山上讀書，卻也是捉襟見肘。
當然了，再怎麼算，王靈這也是小康之家，能夠供應他這個脫產之人讀書寫字。
換了一家，怕就沒有這麼好事了！
王靈雖然不貪圖那小狐狸叼來的錢貨，不過卻也讓他日子寬裕不少。
雙方相處時間長了，那小狐狸也漸漸膽大，不怎麼再懼怕王靈了。
便是採氣的時候，離著王靈也越來越近，似乎距離王靈身邊越近，靈氣越多。
到後來，甚至還爬到了王靈腿上。
王靈初還不覺，後來收功醒來，卻覺著腿上多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嚇了一跳。
那小狐狸也被嚇到，然後哧溜一聲再次逃跑。
卻沒又想到，過的幾天，那小狐狸又爬到了王靈的腿上。
後來，乾脆每次王靈練功時候，它都準時前來，直接將王靈腿部當成了他的專屬座位。
再後來，王靈看它皮毛雪白，渾身沒有一根雜色，就給它起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名字叫做小白。
不過這小狐狸顯然很是喜歡這個名字，一旦王靈叫他這個名字，這小東西立刻就會竄過來。
這幾天天寒地凍，王靈沒有見到小白，還以為這小東西不來了呢，誰知道今夜卻又來了！
王靈面帶微笑，此時夜深人靜，差不多也要安眠了。
第二日大雪算是停了，只是依舊寒冷。
王靈躲在草廬之中不出，讀書自娛為樂。古人所謂雪夜封門讀禁書，良有以也！
當然了，如果是紅袖添香夜讀書豈不是更妙？
接著想想，如今還是白晝，自己居然就想到這種地方，實在是……
王靈啞然失笑，專心讀書起來。
他讀的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禁書，而是貨真價實的先聖典籍。
他雖然無心出仕，然而這等先聖典籍，自有道理。
作為這方世界的顯學，其中自然蘊含著道理和力量！
「元者，始也，言本正也。道，王道也。王者，人之始也。王正，則元氣和順，風雨時，景星見，黃龍下……」
看到此處，王靈微微感嘆：「這是天人感應啊！」
這等學說，如果放在自家原本世界，當然是無稽之談。
但是放在這方世界，卻是真真實實的事情。
天子受命於天庭，代天帝治理山川萬民，這絕不是說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各級官府才有如此強大的施法力量。
就連各地社稷山川鬼神，都要聽官府調遣，奉令而行事。
而這方世界的儒教學問，更是近似於儒教神學，其中本就有著力量藏著。
或者說這方世界道法顯聖，鬼神弄神，儒教學問如果不能體現出強大的力量，又如何能夠成為這方世界的顯學？
簡而言之，這方世界的儒學，是包含著強大力量的真理。
否則也不會成為顯學，讓所有人都信奉了！
只是，這些學問，就好像道門的道一般，缺少「法」，或者「術」，沒有辦法施展出來。
或者不是說，沒有辦法施展，而是缺少鑰匙。
一定非要成為官吏之後，有了朝廷法物，方才有了施法權，如此才能施法！
否則單單有道，而沒有法，卻是相當於只有著一身強橫內力，絲毫不會拳腳功夫，發揮不出半點威力來。
以道御術，道當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沒有「術」的話，「道」的威力也發揮不出來。
相反，如果只有「術」，沒有「道」的話，同樣走不長遠。
就好像最近一段時間，王靈用心讀書，卻就發現自己在定氣溫養的時候，效率居然高了不少，進步也十分快。
尤其是這方世界的儒書內容，卻是和道法互相印證，讓人收穫良多。
「看來這方世界，朝廷只是鼓勵人們修「道」，卻不希望人們修「法」啊！」王靈若有所思。
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堂兄王悅所說的卻也不錯……只要做了官吏，就有著施法之權！
否則，即使再強，不入體制，就被滿天鬼神排斥，打壓，卻又能如何？
看來，說不得還是要搞個官吏做做！
心中正在感嘆，就聽到門縫一響，唧唧直叫，一頭小狐狸就已經竄入屋中。
王靈正覺奇怪，心道今日還早，都還沒有到修鍊時分，這小白怎麼來了？
然而，那小白見到王靈之後，居然不像以前那樣黏人，反而發出唧唧的叫聲，扯著王靈的褲腳，似乎想要帶著他往什麼地方去一樣。
王靈微微驚異，卻見到小白身上似乎有著血跡，心中微微一愣，就跟了上去。
那小白當頭跑了幾步，見到王靈跟來，總算是放心，當頭帶路，甚至發出唧唧聲音不斷催促。
王靈無奈，只好跟著小白下山而來，行不到半路，就見到小白居然攔下了一個獵人。
沒錯，那人是獵人打扮，腰間隔著獵刀，背後背著弓箭，肩膀上還用木棍挑著幾個獵物，其中還有兩頭不知道死活的狐狸。
王靈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走上前去，抱拳行禮：「這位仁兄，請了！」
那獵人被狐狸小白給擋住去路，微微有些發愣，手中已經摸上了背後長弓。
卻見到王靈走過來行禮，更是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