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燕西樓內心不寧靜，可是面容上卻未展現出來。

他盯著唐一，聲音啞到極致，「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一想問樓爺，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這樣的問題，無疑是讓燕西樓眼神更沉了幾分。

「樓爺，我活到了三十歲，我才真正體味到這句話究竟是代表著什麼意思。我們都在恐慌未來，卻忘了不過好今天，談何未來？

你明明知道自己身體充滿了變數，隨時要離開，你為何不更加抓緊機會，好好與滿月小姐在一起，這樣才不遺憾……」

「你懂什麼？」

燕西樓質問，不耐煩的扯著領帶，「明知時日無多，卻還招惹她，讓她看著我消失后，一個人痛苦嗎？」

這樣的結果，比看著時滿月嫁於他人，還讓燕西樓無法接受。

他寧願痛苦是他一個人，也不願意時滿月承受一點疼痛。

因為太愛，所以半點都捨不得。

他一個人痛苦死，也就算了。

但時滿月痛苦，他受不了。

而面對燕西樓這番追問，唐一整個人卻都放鬆了下來。

沒有那種恭敬，眼神也是瞬間柔和了下來。

「樓爺，我現在看著你，我才真的知道，她當初的有多掙扎，但也多慶幸，我當初的堅決。」

燕西樓盯著唐一，親眼看著他眼眶一點點泛紅、濕潤。

那眼眸里，有悲傷，有疼痛卻也有欣喜，因為那眼角是帶著笑意的。

燕西樓從未見過如此動情的唐一。

「以前樓爺幫我相親過，可是我卻都拒絕了。樓爺問為什麼，我說我的心是一座墳墓，葬著心上人。」

唐一說起『心上人』這三個人時，眼淚掉的最凶，可是嘴角卻勾起很溫柔的笑。

他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宛若看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開口，聲音特別溫柔，「十八歲那年我初入大學，她是我學校的學姐，領著我入校。她雖然比不上滿月小姐那般漂亮奪目，可是她很溫柔，很愛笑。笑起時，眼睛會變成月牙的形狀。」

唐一盯著前方，好像那個人回來了，重新沖著他笑，喊他：「你叫唐一啊，你有沒有弟弟或者妹妹叫唐二啊。」

「唐一唐一，唐小一啊！」

「唐一，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好嗎？」

她清甜的嗓音，說著世界上最動人的言語。

如今回想，唐一都覺得她俏皮的身影、調皮的語言就在眼前、耳邊。

燕西樓看著唐一動情模樣，並未去打擾。

這份心情，他太懂了。

他聽唐一說過，他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只是從未仔細了解過，也未聽過那個女孩之後去了哪裡。

是嫁給別人，還是……

「樓爺，你知道嗎，別人的一輩子是幾十年，我們的一輩子卻只有一個月。」

唐一回神，看著燕西樓說時，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燕西樓蹙眉。

唐一道：「我們本來說好一畢業就結婚的，可是誰曾想，一個婚前檢查，卻檢查出了她的癌症，晚期。連緩過來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打上死刑，僅有一個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