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多拉快跑

「150公斤。小理」「哦！」魚偃和欒元都發出了感嘆，其他幾個人也有點吃驚。他們都隱約記得，過去那個銅礦最高時也才偶爾達到過四五百斤的產量，合現在的100來公斤。姜海濤接著說：「不過想必大家也知道，這冶鍊爐無法一年到頭煉銅。」魚偃點點頭：「不錯，只有六個月。那現在呢？」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姜海濤不僅讓銅礦重開，提高了產量，還很可能延長了冶鍊時間。「現在只要木炭足夠，應該能煉九個月。」這句話引起了一片大喘氣。

其實姜海濤在這裡打了很大的埋伏：150公斤是一座豎爐的，如果操作得好，能達到180公斤；利用畜力鼓風，現在兩座豎爐可以同時工作了，所以產量能夠達到300公斤。現在能制約產量的，只有奴隸數量，因為採礦、燒炭需要的人手比較多。

議到這裡，大家似乎都對這個所謂「股份制」的基本想法表示贊同。當然對於具體分配數量，各家還得回去商議。於是在隨後幾天，大家圍繞銅礦的股份分配問題展開了一輪輪的交涉和談判。

幾天後，大家首先同意把銅礦分為1500股，其中200股算歸豹的，姜海濤、歸儀、歸章各得100股。剩下1000股，則按照出兵比例來分配。歸豹直接佔有的股份不算很多，因為大家同意把銅礦的管理權、軍隊的指揮權都交給他。

至於出兵人數和股份的關係，姜海濤出了一個主意：大家挑一個日子，一起把數字報出來，然後加到一起，按比例分配股份。他說這樣能最大限度地公平，免得「股價」，也就是每一股相當的出兵人數，太高或者太低。這辦法倒是博得了大家的好評，可是到最後一起拿出數字時，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除了歸豹，各家都拿出了好幾千士卒，加在一起足有兩萬多人！

「胡國哪有這麼多可戰之士？分明是你們貪圖霍的銅礦，隨便拿些人來充數！不分了不分了，這個銅礦誰都別想得！」歸豹這一次的火更大了。歸儀趕緊出來勸歸豹消氣，然後帶頭檢討，因為他也報出了一個5000，幾乎是他屬下的所有戶數。

隨後欒元等人也一起來解釋，說自己報的是最多的出兵數，包括臨時徵召的步卒、僕役。於是大家就兵的標準問題再次進行了一天的商討。最後大家都同意只以正兒八經的甲士來入股，作為基本兵員；如果有戰事，再以一名甲士配四名步卒的比例徵召各自屬下的國人，組成完整的軍隊。這就和過去各家出兵的慣例差不多了。

最後，這場針對礦井的股份制風波結束時，餘下的1000股基本是按照各家擁有的甲士數量來分配的，因為胡國現在正兒八經的甲士基本上也就是1000多點。歸豹一共得到了500股，歸章250股，歸儀、章通各200股，薳書、姜海濤各100股，欒、華、向、魚瓜分了150股。

這時養敖又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把這1000甲士集中起來訓練，而且輪流派出300甲士、1200步卒到蓼城駐守，以此履行各家股東對於銅礦的義務。

不知不覺中，歸豹利用銅礦作誘餌，隱蔽地完成了對胡**力的一次整合。

股份制是姜海濤提出來的，而且給他封地是這次以股換兵「陰謀」的「藥引」。但是在大家最後協商完成之前，他就沒再花什麼時間去參加這場爭論，而是趕緊回到工場設計新車。

經過兩次戰役的勝利，整個胡國已經有了400輛戰車。雖然其中有不少經歷過戰損和修補，但僅從列陣車戰上來說，它們已經足夠多了。而且兩次戰役中繳獲的馬匹相對來說少一些，所以很多戰車現在還沒有四匹馬來牽引。

現在要想主動去攻打楚國，首先缺的倒不是戰車，而是運送糧食、帳篷等物資的車，速度不用快。姜海濤本想在一些戰車和砲弩車體的基礎上改進一下，造一些雙馬拉動的運輸車，但發現這樣還不夠好，因為馬匹不夠。造一些牛車不錯，因為牛的力氣要比馬大很多。銅軸承再次發揮了很大作用，讓牛馬拉動車輛時更加輕鬆，可是問題也隨之而產生了。

由於阻力大大降低，現在的一輛運輸車用雙馬或者一頭牛拉動起來也比較輕鬆，顯得有點浪費。小理於是有人建議增加運輸車上的貨物。姜海濤立刻把軫老頭等人召集起來商議。

「你們說說，現在這些車上要是多裝一些東西，裝到800公斤，甚至1000，會不會壓壞？」姜海濤的書房裡雖然已經有了很多種木料的強度測量數據，可是在這麼一輛有軸有輪的車上如何計算受力大小，就有點複雜了，於是他決定聽聽工匠們的經驗再說。

井搶先發表意見：「這戰車原本乘三人，大概300公斤。我們裝砲弩時就增加到500多公斤了，現在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我看可以增加到1000公斤，先試一下。如果車體木料有變化，我們還可以把車軸等地方加粗一半，那應該就沒問題了。」

豫有點疑問：「800公斤應該還行。1000公斤，這馬還拉得動嗎？」

姜海濤說：「運東西也許問題不大。養錡他們在蓼城騷擾楚軍時，就發現砲弩車雖然比戰車慢，但還是能跑起來。那可是裝了5個人和一架弩。他們也曾用一匹馬拉過，可以拉動，但要比步行慢一點。」

井抓起一個木棍在地上算了起來：「我們造弩機時不是測量過嗎，木軸的摩擦係數至少0.5，銅軸只有0.2，所以需要的牽引力也應該按比例減少。原來戰車重200公斤左右，加上甲士為500，四匹馬拉，一匹馬合125公斤。木軸換銅軸后，這500公斤的車就只相當於200公斤了，兩匹馬綽綽有餘。嗯？」他和姜海濤、豫等人都突然一愣。

按這演算法，兩匹馬拉的銅軸砲弩車，應該比過去的駟馬木軸戰車跑得更快呀？可實際情況並非這樣。難道是摩擦係數有點變化？

「哈哈，你算錯了！」豫突然拍了井一下：「砲弩車總重500，還是700？」其他人恍然大悟，井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哎喲，我太著急了。應該是700，相當於過去的280公斤，比500公斤的一半多點。」可是他又皺起了眉頭：「不過只多這麼一點，那雙馬拉動砲弩車時，跑起來應該比過去慢不了多少啊？」

幾個人又重新陷入了疑惑。

按照姜海濤和井的預計，老式戰車的木軸和木輪轂之間摩擦係數大概為0.5，而銅軸套、銅軸瓦之間的摩擦係數為0.2，因此摩擦力應該能降低60%。姜海濤還詢問了一下車輪、車軸的直徑，發現後者為前者的十分之一。他在地上畫了一個力矩圖后，算出車的牽引力應該是摩擦係數的十分之一，即0.05和0.02。按這計算，總重500公斤的老式戰車，應該只需要25公斤牽引力，總重700的砲弩車只需要14公斤。這顯然不符合實際！

這時軫老頭說：「應該沒這麼簡單吧？同樣一輛車，在泥地上走，和土路上走，需要的牽引力一樣嗎？」

姜海濤一聽恍然大悟：「就是，我們沒有考慮路面情況不同。在平整的夯土路上跑，和在泥地上跑，肯定不一樣。所以車輪和地面之間，應該還有一種阻力。不過這個阻力到底多大呢？看起來好像不小。」井介面道：「那公子，我們是不是像測量弩機的扳機力那樣，測一測這些車的牽引力？」「不錯，應該測一測。你去定個計劃吧，儘快開始，這樣我們就能更合理地確定車的重量，省得三匹馬嫌多兩匹馬嫌少。這些運輸車一定要能多拉快跑，不然怎麼去教訓楚人？」

聽了姜海濤的話，工匠們都笑了起來。他們大多數都參加了砲弩部隊，親耳聽著弓弦聲引來遠處敵人的慘叫。隨後打掃戰場，也讓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巨大戰果。現在那些沖在前面的甲士、劍手、戈手，甚至弓弩手看向他們的目光都不同了，大家都感覺不再像過去那樣卑微。

姜海濤很高興手下這些工匠的表現，因為他們有了更多的自信和成就感后，工作效率明顯更加高漲。轉頭一看，他卻發現軫老頭在一旁皺著眉頭，於是問道：「怎麼，您老人家覺得有什麼問題嗎？」「裝1000公斤，現在的車架也許勉強可以。不過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沒想明白。」「哦？」姜海濤想了想，也沒什麼頭緒，於是說：「您老不用急，咱們試驗一下，大概就能發現問題在哪。」

第二天一早，姜海濤剛來到工場，軫老頭就告訴他昨天沒想明白的問題是什麼——平衡。

....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