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這樣很危險
上輩子程小舟就無數次在飯桌子上聽到毛秀娟咒罵範金花，她今天也沒添油加醋，她活該挨揍！
她得意的樣子全都落在了一旁的人眼裡。
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將她所有俏皮的模樣都收進了眼底。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的綠軍裝就像是發著光一樣，跟程小舟那邊的熱鬧不同，他這邊顯得很冷清，只有他和母親在幹活。
看著他愣神的樣子，他母親走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邊，也落在了程小舟身上。
「看啥呢？有啥可看的啊？我說兒子，那種滿地撒潑打滾的潑婦有什麼可看的？毛秀娟和那範金花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咱家可別跟她們有任何來往才好！」
「媽，我是軍人，又不是村子里的婦人，你這樣囑咐我幹什麼？」江海有些無奈。
「我是在告誡你，你剛剛盯著那小丫頭幹嘛？別以為我瞧不出來，剛剛那些事就是她搞出來的！」她停了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過那毛秀娟也是活該，誰讓她嘴賤！」
江海沒有想到，剛剛一直在忙活沒有看熱鬧的母親竟然也看出來了，那丫頭的演技可真不怎麼樣啊。
那她這樣可是很危險的。
程小舟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她抬頭想要看清是誰，胳膊卻被一把抓住了。
扭頭，看到身邊的楊剛，她微微有些驚訝：「你媽都被人打了，你咋還在這兒？」
楊剛不語，直接扯著她的胳膊就要走，語氣憨憨的說：「回家！」
說著，他拉著她便要走。
程小舟無奈，只得跟著他走。
眼下正是村子里人多的時候，她反正這一時半會兒還跑不了，除了老楊家還真沒有別的好去處。
而且，她還要等著他回來……
該是回來了吧？上輩子她被賣到這裡時，他就已經回家休養來了。
程小舟一邊想著一邊慢悠悠的走，等他們到家時，毛秀娟已經徹底落了下風，讓範金花帶著兒子打的鼻青臉腫的了。
程小舟一踏進家門兒就聽到了她的哀嚎聲，比剛剛她打她的時候叫的還要凄慘，聽這聲音估摸著老郭家人已經走了她才敢這樣鬼哭狼嚎的，所以程小舟刻意放慢了腳步。
毛秀娟躺在炕上，拿著冷水投過的毛巾敷臉，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跟木頭樁子一樣戳在身邊的兩個女兒。
「你們兩個是吃乾飯的啊？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別人打你親媽？！」
聽著母親的聲音，楊琳委屈的聲音響起：「媽，不是我們不上手，實在是郭家那兩個小子太狠啊！他們可是連女人都打的啊！你說我這幾天就要去相親了，要是被打壞了臉可怎麼辦？」
「那你呢？你是死的啊！」毛秀娟又把矛頭指向自己的二女兒。
楊梅不知正想著什麼，聽到母親突然點自己，嚇得一哆嗦：「媽，我……我……」
「看你這畏畏縮縮的樣子，生了你們這麼兩個賠錢貨，真是指望不上！對了，剛子呢？」她伸手，把毛巾遞給她們。
楊琳趕緊接過，殷勤的將毛巾放在臉盆里重新洗了洗，一邊洗著毛巾她一邊不忘給程小舟告狀。
「剛子還等著那個小丫頭片子呢！可不是我說，你看看買的這是個什麼，這簡直是祖宗啊！要不是因為她，媽您也不會挨打！」
毛秀娟這才想起了始作俑者，但是也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頭疼：「這才過了還沒一天，剛子就把她真當自己的媳婦兒了？我挨打時他怎麼不出現？」
「八成是怕她跑了吧。」楊琳把毛巾重新遞給她。
「敢跑！敢跑的話我打折她的腿！你以為我那一百多塊錢是白花的，我能讓她跑？」清溪村太窮，一般人家都不願意嫁進來，所以好幾家人都是買來的媳婦兒。
好人家都得靠買，就更別提他們這種家庭了。
不過他們村子里這麼多外來媳婦，還真沒有人跑出去過，一般生下孩子也就適應這的生活了，就算是為了孩子也不舍離開啊。
所以對於程小舟，毛秀娟心裡也有百分百的自信。
「今天我可是因為她才白挨的揍，一會兒她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還有範金花那個老潑婦，等我好了非得去把她家鍋給砸了出氣不可！」
「媽，以後咱別惹老郭家了成嗎？」楊琳想到剛剛郭家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就后怕。
「不成！對了，我現在臉上還有傷呢！我要去村長家告她！」說著，毛秀娟掙扎著想要下炕。
「不行啊媽！剛剛那麼多人都看到是怎麼回事兒了，他們剛剛還議論呢，說是你自找的……」說著，楊梅聲音越來越小了，到最後都不敢母親了。
「我自找的啥！不就是說她家幾句嗎？她家就是有隻不會下金蛋的母雞，怎麼還不讓人說了？只是，這程小舟怎麼知道我說的這話，我記得我沒跟她說過啊？」
毛秀娟現在看不見範金花，氣焰囂張起來，她說出心底的疑惑。
「媽，肯定是你昨個兒夜裡又說了唄，她就跟咱們在一個炕上，八成是沒睡著聽到了吧？咱現在想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了，您好好休息吧。」
楊梅知道母親對郭家的仇恨，聽她念叨郭家已經聽了不下一千遍了，所以也不記得她啥時候又說了。
「媽，您就聽我妹子一句勸吧，等咱好了再去找郭家算賬哈！」
楊琳誘哄著，她知道母親現在就是鬧騰的厲害，如果範金花在她跟前兒，她肯定連大氣都不敢出，所以便順著她說，先暫時漲漲她的威風讓她順心再說！
聽著屋子裡的談話，程小舟在心裡正盤算著。
「進去！」楊剛看著她站在門口不進門，就疑惑的看著她，然後拉她。
「別拽，我自己走！」現在要是一副被他抓回來的樣子，毛秀娟肯定就會以她想要逃跑的名義責難她。
這樣想著，程小舟大搖大擺的進門，一點兒也不心虛的樣子。
她直接進了毛秀娟她們屋，進門看到躺在炕上的毛秀娟時，一臉詫異的樣子：「毛姨，你這是咋了？」
「小死丫頭，你說我是咋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能被揍？」毛秀娟一見到程小舟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