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一章
「你最近倒是胖了不少。」敬昭語氣中似乎有不壞好意,敬善賭氣道「那白家二小姐一天到晚往府里送點心,我怎麼好拒絕。」這應該是解釋自己饞嘴的最好理由了。
「我看啊,這點心可能是白家少爺托白家小姐送的。」敬昭挑著眉,抱著肩膀,敬善心裡怎麼能不明鏡,擺明了是白子年送的。也不知道他安得什麼心。
敬善轉了個話題,道「過了年就是殿試,不知大哥哥宋公子能考得如何。」
敬昭見敬善轉移話題自己也索性不提,「大哥的學問好這是都知道的,我倒是對容夏表哥更感興趣。在書院我聽先生說過容夏表哥,勤奮好學,寫得一手好文章,為人謙遜正直。」
敬善眼睛閃了閃,「我倒覺得這話不假,只是正直的有點不懂人情世故,祖母和父親主動邀他做客他都不來,我本以為是表哥清高,不願依附父親的名聲,可是這過了年,做晚輩的怎麼也要向長輩問候一下,他倒是連個信兒都沒有。」
「對人不能輕易下定論,這容夏表哥是什麼樣的人還是要見見才知道。」
敬善與敬昭說說笑笑守歲過得也快,鞭炮聲陣陣傳來,二房在正房吃了宵夜也就算過完了除夕夜。
一早敬善就被秋菊夏竹兩個丫頭,從床上撈了起來,梳妝打扮,等敬善完全清醒后,才發現自己被套上了一件如意紋的大紅襖子,還帶著一套銀鑲玉頭面,最打眼的是昨夜敬昭交給敬善的那隻簪子。
敬善伸手要把簪子摘下,卻被夏竹制止,「小姐,甭管是誰送的,送了就是您的,帶著好看幹嘛摘了。」
敬善皺著眉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那簪子果然顯得自己皮膚白嫩,很合自己心意,沒想到白子年還是個細心的。
「那就帶著吧。」心裡的潛台詞卻是反正他也看不到我戴了。
新年祭祀早由男眷完成,姑娘們去了也是陪老夫人說笑,新年過的就跟普通的日子一樣,不過是多了幾件新衣裳,幾個新首飾而已,對於徐家的大事,還是科舉。
大房的誠哥兒在鄉試時就落榜,但是身為大房嫡長子徐家嫡長孫的冰疙瘩徐敬禮卻是以頭幾名的身份進了殿試。
這些日子敬善的老子徐嗣安也是一直在指導徐家的希望,若是出了狀元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徐家的地位也會更上一層,一連三代都中舉可不是簡單的事兒。
春暖花開,陽光明媚,敬善靠在窗前聽著鳥叫,夏竹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小姐,白家二少爺根本沒去參加科考。」
敬善的心咯噔一下,那為何還要浪費那麼多時間來徐府學習。「半途而廢,不值得可惜。」
敬善伸手關上木窗,夏竹沒有繼續接下去而是道「小姐,可不能像是在江南一樣,總是站在窗邊看景,這可不是三月的江南,這是三月的京城,北方天氣冷,小姐也得注意些身子。」
敬善笑笑,「我這不是透透氣么?父親還在大房?」
「老爺還在大房與大老爺議事。」自從家裡的兩個進士從黎明離府考試,徐嗣安就去了大房與大老爺一同等待結果,所謂兄弟一心,其力斷金。
「祖母在壽安堂念經,我就是去了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安靜的等消息,一定記得要注意一下容夏表哥。」敬善囑咐道,夏竹重重的點了點頭。
科舉是煎熬,等待更是煎熬,在全家人的期待下,報喜的隊伍來了。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恭喜徐大人,令公子中了皇上欽點的探花,御封為翰林院編修,徐家可真是出人才,竟出了兩個探花。」那老太監掐著尖細的嗓子說道,無非是為了要點銀子。徐嗣宜怎麼會不懂,趕緊往老太監手中塞了一袋子金錠子,兒子中了探花徐嗣宜高興的很,雖說只是封了正七品翰林院編修,可是有句話說的好,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要知道徐家的這兩兄弟可都是做過翰林的,以後徐敬禮的官路還會難走么?
老太監不動聲色的將金子收進懷裡,笑咪咪道「多謝大人。」
徐嗣安忽然上前,「請問公公,宋少清考得如何?」老太監想了半天,道「是那個江南富商之子,被封為庶吉士,入翰林院學習。」徐嗣安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兩個學生沒給自己丟人。
老太監笑著問道「徐少卿大人,咱家聽說這屆的考生李容夏是您的親戚?」
徐嗣安一怔,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忙得把這麼重要的人都忘記了,「多謝公公提醒,這李容夏如何?」徐嗣安沒有擔任這次的考官,也就沒有權力直接過問這次的殿試,更何況徐家兄弟正在風口浪尖上,若是不避嫌還往上沖不是讓那些無聊的諫官有了可上奏的機會。
「現在不能叫李容夏了,要叫李大人,他是今年的聖上欽點的狀元郎,封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以後可是前途無量啊!」老太監那副樣子確實讓人吃不消。
徐嗣安一副吃驚的表情,瞬間反應過來「借公公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