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車禍
在總管的堅持之下，辦妥了手續的曹雲和桑尼最終搭乘了伊本的專機直飛東唐。
下飛機后，桑尼接到了電話，曹雲這邊也接到了電話。四個小時前，諸葛明和九尾乘坐的汽車遭遇車禍。
這兩人和曹雲、桑尼不沾親帶故，出車禍就車禍，畢竟每年死於車禍的人很多。打電話給曹雲的是司馬落，用了很少用的詞：「求助。」
肇事司機名叫趙時，是一名文化水平很低的建築工人，肇事車輛是工地皮卡。
趙時工作的公司叫冥王星集團，是一家規模中等的建築企業，在東唐內小有名氣。其老闆叫王星。二十天前，王星的兒子在酒吧爭風吃醋，用碎酒瓶刺傷一人，造成其失血過多死亡。
第二天，在律師的陪同下，王星的兒子王若向警方自首。
十天前，檢方對王若提出故意殺人罪的指控。嫌疑犯律師認為，王若犯的是故意傷人致人死亡罪。
前天上午開審，諸葛明提出了多項證據表明，王若存在故意殺人的舉動。其在證詞中對作案過程進行隱瞞，乃至撒謊。故而不認同王若具備自首情節。
陪審團認為殺人罪成立，法官在今天上午開庭，判處王諾終身監禁。辯方當庭表示上訴。
離開法院后，諸葛明偶遇剛下庭的九尾，九尾搭乘順風車回檢察院。在檢察院附近遭遇車禍。
趙時未採取任何制動措施，其車輛速度超過八十，撞擊在諸葛明汽車車輛側面。目前九尾和諸葛明傷勢嚴重，正在醫院搶救。短時間內是肯定無法出庭。檢察長第一時間找到司馬落，要求其接手王若案的二審工作。
此案一發，影響巨大，警局局長劉浩接到了國家警察廳老大的電話。劉浩責令一課調查這起交通肇事案。趙時被審時，說自己把油門當成剎車，才導致交通事故。回答警方問題滴水不露。風雪聯繫桑尼，告知案情。
一邊是指控，一邊是查案，曹雲和桑尼在機場告別，各自乘坐計程車前往目的地。
……
司馬落見到曹雲，如見到救星，拉了曹雲手，親切的問候：「最近玩的開心嗎？好不好玩啊？」
曹雲手拿行李：「時差還沒倒過來。」
司馬落忙按行李，順勢進入正題。本案兩點要素存在爭議。第一點，故意殺人和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第二點，王若是否自首。
要說王若，必須說他的爸爸王星。王星不是一般人，曾經是東黑的幹部，因其崇尚暴力被東黑開除。其四十歲之前，有一半時間在坐牢。王星在獄中救過的獄友是一名富二代，四十歲王星出獄后，富二代邀王星共同創業。
王星知恥后勇，五年後成立了自己的冥王星集團。也就是這時候，王若誕生。今年王若二十歲，王星已經六十五歲。王若是王星唯一的孩子。
曹雲喝著可樂，看資料，看一審的庭審記錄。
諸葛明採取了釣魚方式，先讓王若演示砸酒瓶，用酒瓶捅人的一幕。接著揭穿王若在撒謊，因為王若這個動作不符合某好事人手機拍攝下的視頻。
根據視頻和證詞，王若和一妹子喝酒，被遲到的妹子的男朋友蓋了兩巴掌。王若狼狽到一邊，周邊酒客對其指點嘲笑。王若惡從膽邊生。視頻中王諾彎腰用隱秘動作敲壞啤酒瓶，將破碎啤酒瓶藏於身後，行走八米到達死者身邊，而後偷襲捅到死者後頸處。
雖然過程短，但已經具備蓄謀的時間。
曹雲道：「這沒有問題。」視頻為證，一審已經說的很清楚。
司馬落道：「這沒有問題，有問題是自首和非自首。」
王若客觀上存在自首情節，但諸葛明認為其證詞造假，進而否認其自首。關鍵點就是的王諾殺人過程。
司馬落道：「辯方有一位證人原本要出席庭審，但是因為和女朋友吵架，心情不好，所以沒有出庭。他是案發當時的酒保，只有他知道王若當天喝了多少酒。如果他證明王若當天喝了一定的酒，那麼王諾就可能被認定為記憶模糊。因此證詞上出現錯誤，是可以被司法諒解的。」
司馬落：「你來之前，我剛和一名法官通過電話。他告訴我，如果案子是他辦的，假設沒有自首是終身監禁，那麼自首最多20年。他一般會判15年。」
司馬落：「二審對方很肯定要出酒保人證，我看了諸葛明留下的東西，沒發現對付酒保人證的資料。二審五天後開審，病急亂投醫，所以……」
「納尼？」
司馬落：「不，病急才敢勞煩大師。我不喜歡先入為主，但是這次我很肯定車禍和王星有莫大的關係。我這邊要是把王若丟了，我在檢察院真的是抬不起頭來。」
此不要臉，非彼不要臉。人可以無恥，但不能沒有自尊。
曹雲道：「酒保會因為心情不好拒絕出庭，他又是王若的唯一救星。王星必然要保證他會出席二審。要麼威脅，要麼收買。我判斷對方為了保證酒保出庭，一定會採取一些手段。你出半年工資，請寒子幫你調查，基本沒問題。」第二次萬一再吵架呢？收了錢或者被威脅確實可以保證酒保出席二審，但其證詞無效。
「啊？」
曹云：「肯定要給錢，我們是兄弟，免費幫你諮詢是可以。你好意思不給人家小女孩一點零花錢？」
司馬落苦笑：「應該的，不過如果找不到蜘絲馬跡呢？」
曹云：「那就要打掉酒保人設。這種案子警察到現場后，肯定有很多現場記錄。你去挨個找，比如你找到其中三個當時在吧台喝酒的人。在酒保出庭作證后，你要求酒保說出這三個人當天喝了多少酒。假設有一人說錯，那麼就代表酒保的證詞不可信。」
這是一加一指控，以當時國外一個案件為例。一名婦女看見街對面A捅死了B，出庭作證時，辯方律師要求其識別一對長相接近的兄弟，這對兄弟穿著一樣，髮型一樣，一人將訂書機放在法官席上。兄弟到後台，一分鐘后再一起出來，由婦女辨認是誰把訂書機放在法官席上。
婦女指認為C，陪審團則看清楚是D，最終婦女證詞因為存在疑問，結果A因為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
酒保既然能記得王若喝了多少酒，理論上就應該記得同在吧台喝酒的其他人喝了多少酒。
對，是理論。實際上並非如此。酒保記得王若喝多少酒，是因為發生了命案。警方詢問，加之自己回憶，鞏固了記憶。因為突發事件，還有王若問題的影響，削弱了酒保的其他記憶。酒保很容易混淆當時的酒客身份。
但曹雲不會和司馬落說事實，只會說理論。畢竟諸葛光頭和九尾妹子與自己關係不錯。曹雲說完這個理論，司馬落沒有去深想，覺得很有道理。
司馬落非常感謝，以恭敬的態度送曹雲出門。
曹雲上計程車后沉思，以司馬落立場接案對自己完全沒有挑戰力。如果能把王若打成無罪，自己才會有更高的成就感。殺人過程都被錄下來了，還能打無罪？這世界沒有絕對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隨便想想，曹雲不可能會為王若辯護。
……
計程車走支道，上熟悉的道路，曹雲沒有回家的感覺。反而感覺自己有些雨打飄萍，不知何處為家之感。家不一定要有女主人，但是是一個居住的，放鬆的生活的地方。律師所硬體等都不錯，但是始終是工作地點。
曹雲在車上聯繫雲隱，詢問了雲飛揚情況，說明自己回來了。最後請雲隱幫自己留意下房子。曹雲對房子的要求是：安全、方便、舒適、風景好、清靜等。
雲隱聽了要求吐血，曹雲大部分要求直指豪宅，在富人區的豪宅。風景好，鄰里和善，素質較高，安保力量強……但是方便，這就不是很方便了。南區沒有富人區。豪宅有，但是居住率很低。
不怪豪宅少，只怪律師所太偏僻。律師所唯一缺點就是偏僻，各種硬條件都不錯。甚至還有思考人生和哲學的地理空間。
律師所本身就是豪宅，附近也有很多非常有特色符合曹雲要求的豪宅，並且安保條件都不錯。先前就有僱主贈送一套豪宅，最終換了一套市中心的商品房。但曹雲又不想家距離律師所太近。
最後雲隱看中的是東唐東南位置的海邊大別墅，有私人海灘，距離律師所四十五分鐘車程。距離法院一個小時車程。各條件都符合，但是有兩個難點，第一個難點是貴，最便宜一套也要兩億。第二個難點，沒房源。
曹雲下計程車，看到雲隱發來的照片。一共三種風格，一種是歐式建築，外草地，泳池，私人空間極大，佔地面積5-6畝，建築面積1500平米左右。這一套三億起步。
還有一種是空中樓閣，建立在海邊沙灘高處，私人海灘，草地面積小。陽台非常漂亮，坐在陽台可直接觀海景和落日。私人海灘還有人工碼頭延伸到海水中，可垂釣，可停泊遊艇。這一套也是三億起步。
還有就是海景高層複式建築，200多平米的大平雙層複式。
曹雲看了一會，收手機走向律師所。自己剛才有所感才聯繫雲隱，目前還沒有那個決心。雲隱隨之打來電話：「以上房子都沒貨，你如果實在想要的話，我就找人問一問。你喜歡什麼類型？」
人很奇怪，聽雲隱這麼一說，曹雲又來興趣了。曹雲道：「那個……」仔細琢磨，三種建築各有各的好處。
歐式建築，距離海邊五六公里，海風腐蝕不嚴重。草地大，非常舒心。缺點是缺少曹雲喜歡的海平線。空中樓閣有海平線，有私人沙灘，還可以玩遊艇。但是距離海邊太近，且不說建築物，人的皮膚也是很不舒服的，如同被鍍上一層鹽，全身粘乎乎。
海景高層複式，給了海平線，也減少了海風帶來的負面作用。但是公寓商品房結構必須考慮鄰里的問題。空間雖大，但只是室內空間大，缺乏私人的戶外空間。
……
曹雲回來前沒先打招呼，律師所的人見到曹雲都很驚喜和親切。但沒想到曹雲行李一放下，就和他們討論房子的問題。高山杏一邊提醒：「九尾還在搶救。」
曹雲道：「我的擔心也無法增加她的存活率。」這就是理智的人讓他人討厭的地方。雖然知道你說的是實話，但是總感覺你沒有人情味。
陸一航道：「曹律師，我覺得歐式建築好。我們律師所就有180度的海平線，也有最漂亮的日落。我們律師所在數百米的山崖上，看海，獨此一家。」
魏君則認為高層複式好，有安全感，室內舒適最重要。
包括葉嬌在內，沒有人覺得空中樓閣好。主要是太靠近海邊。這種房子渡假休閑不錯，但是長期居住的話並不合適。
最終也沒有結果，曹雲轉移話題問起律師所近期的情況。說到這裡，陸一航說到了諸葛明的律政署計劃。
諸葛明的律政署計劃指的是，由律師代替檢控官工作對刑事案件進行起訴。一個好處是分擔檢控官的工作，一個好處是增強檢控工作的水平。高法和高檢經過商議之後，同意進行試點。由諸葛明指定三家律師所，由律師所抽調律師做檢控工作。
諸葛明正在接觸各律師所的階段遭遇了車禍，這個律政署試點計劃能否得到執行，目前還是一個問題。
曹雲不太明白：「看你們的熱情，是不是也申請了？」
高山杏：「是。」
曹云：「為什麼？有什麼好處嗎？」
高山杏回答：「首先是提高我們律師的水平，其次是增加業務。最主要的原因是一航說的，通過律師和檢控官身份的代入，加強對法律的全面和客觀性的了解。」
曹云：「一場給多少錢？」
陸一航回答：「一萬到五萬左右。」
曹雲完全沒興趣：「加油。」
陸一航無奈，道：「曹律師你對這次的諸葛明車禍有什麼看法？」
曹云：「這就是底線，王若是王星的底線。王若終身監禁，等同王星一無所有。一旦觸動到底線，人就會變得無比瘋狂。我認為這個案子不難，很快能查到王星頭上。強者守序，是因為未觸及他的利益。我在飛機上看新聞，劉浩最近很出風頭。」
陸一航點頭：「劉浩整理了這十年來的重特大犯罪懸案，成立了局長專案組，從名唐調來兩位探長，專攻懸案。一個月時間破了八個大案。據說這兩名探長將會下放到搜查一課，其中一位自然順理成章成為課長。」
陸一航：「不過特搜部一直在盯著劉浩，懷疑劉浩在辦案時使用非常規手段。但目前沒有證據，加之司法部門多是祝賀懸案告破，暫時沒有任何動作。」
曹雲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劉浩上任局長之後，東唐警察體系必然會被名唐警察體系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