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妓院酒樓賭坊(下)
長安,明堂窩,大唐第一賭坊。自寇仲退出爭霸天下的旋渦后,大仙胡佛亦金盆洗手,將自己名下的產業全部交給了自己的獨生女胡小仙。
胡小仙的艷名二十年前在長安便已經是家喻戶曉,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直都沒有嫁人,如今三十齣頭的她依然光彩照人,日漸成熟的氣質令她顯得愈迷人。
明堂窩在她的手上,已經展壯大了數倍,光長安一座城市便有四家分號,完全稱得上是日進斗金,但是卻很少有人看到她笑過。
在十六年前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那時候的胡小仙開朗大方,成天臉上都掛著迷死人的微笑。但是自從十六年前寇仲於白馬之盟后隱居嶺南宋家山城,而徐子陵帶著石青璇雲遊天下后,她的臉上便再也見不到笑容。
有人說她愛上了當年的少帥如今的刀帝寇仲,也有人說她愛上了徐子陵,究竟事實如何,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今天,胡小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到明堂窩總部坐鎮,而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閨房中呆,她的面前是一張人物畫像,畫像中是一個長得如女孩一般漂亮,滿臉壞笑的大男孩。
「像,真像!」胡小仙嘴裡囔囔的說道:「他當年臉上也是帶著這樣壞壞的笑,討厭死人了,可是我為什麼會一直都忘不掉,每次夢裡醒來腦海中都是那該死的壞笑。還有另一個混蛋,一聲不響的就帶著個女人消失了,為什麼那個女人不是我?」
其實胡小仙也不知道自己愛的人究竟是寇仲還是徐子陵,她只知道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能夠輕易的讓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或許自己天生就不是個好女人,或許他們兩個自己都愛吧?
可是寇仲和徐子陵卻都不屬於自己,胡小仙並不是一個不敢爭取自己幸福的女人,可是她沒有信心爭過尚秀芳和石青璇,甚至連在宋玉致面前她都有些自形慚愧,因為對方有一個高高在上如神話一般的父親,而自己只是一個賭徒的女兒。並不是說她對自己的出生有所抱怨,相反她對深愛自己的父親很是敬愛,只是女人的心思……
獃獃的對著畫像看了許久,胡小仙突然眼前一亮,一個念頭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中:「既然寇仲和徐子陵我都得不到,而徐子陵據說只有一個女兒,那麼我就……」
「傳令下去,明堂窩所有的人手給我注意這個人的動向,有任何線索都必須告訴我,獎勵是白銀十萬兩。」這是胡小仙從閨房裡出來后對手下說的第一句話。
金口袋賭坊,長安僅次於明堂窩的第二大賭坊,大老闆金不換今天心情很好,非常好,自己的第十八房小妾又給自己填了個大胖小子。他準備今天好好的在風雲酒樓擺上一桌,請上所有有頭有臉的朋友,不醉不歸。他甚至連明堂窩的大老闆胡小仙都準備請來,雖然兩個人沒什麼交情,但是明裡暗裡鬥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被人家穩穩的壓在老二的位置,使得自己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能耐。
也是該攀攀交情了,總是鬥來鬥去的也不是個辦法,金不換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名下的產業遲早要過給自己的眾兒子,那些個敗家子可沒一個夠胡小仙這個厲害女人塞牙縫的。所以他打算不再鬥了,借這個機會跟明堂窩搞好關係,以後一起財。
而且胡小仙貌似一直都沒有男人,要是一不小心看上了自己,那麼兩大賭坊便可以強強聯手,而且自己……
「大老闆,有人找您。」正當金不換在想象著,退隱了之後學大仙胡佛一般不管任何俗事,一天到晚就是陪胡小仙以及自己的眾小妾喝喝酒,聽聽小曲,過悠閑日子時,手下人稟報道。
「該死的,不是叫你不要打攪我么?」金不換的yy被打斷很是不爽:「你最好給我個足夠的理由,不然就等著捲鋪蓋吧。」
「找您的是個少年,他們拿著李大人的名帖,所以小的不敢不通報於您。」
(「名帖」始於明朝時期,唐宋時叫「門狀」,相當於現在的名片。這裡的意思與真實歷史不同,請勿較真。)
「李大人,哪個李大人?」
「衛國公李靖李大人。」
「快請!」金不換立刻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連靴子都來不及穿便迎了出去,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年過六旬的老頭。笑話,萬一門口的那是衛國公的公子什麼的,自己沒盡到禮數,那真的不用在長安混了。
「這位公子是?」金不換的態度很是恭敬,能拿出衛國公名帖的人,怎麼也是有些來頭的,不是自己這種商人可以輕易得罪的。
「我是什麼身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便可以了。」少年冷冷的拿出一張人物畫像道:「要你名下所有賭坊的人關注這個人的動向,一有情況立刻告知明堂窩的胡小仙大老闆。」
金不換還沒來得及答應,少年已經轉身離去,留下地上兩個深達近寸的腳印,這可是花崗岩地面啊,金不換驚得險些吞下自己的舌頭。而人物畫像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金不換的手中,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同樣的事情生在長安各大賭坊的大老闆身上,也生在洛陽、江都……大唐境內每一個城市有點規模的賭坊,每一個大老闆都在同一天收到了這樣一張畫像。
其實各地的官府遲早也會將這張畫像送到他們的手中,只是為了防止他們陽奉陰違,寇仲才不得不出這麼一招。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自己居然也有侍強凌弱,以武威脅他人的一天,這是否便叫做晚節不保呢。
為了不漏掉一個賭坊,寇大到寇百傾巢出動,奔赴大唐各地,李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帖有一天會用作這樣的用途,只是他毫無怨言,因為那是為了好兄弟寇仲唯一的骨肉,就像自己的親骨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