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他護得好好的女人,居然被人劫去,好不容易救回來,見她被折騰得如此憔悴,彷佛要殺人見血才能消去他心中之怒。

其實苗洛青的傷勢也沒有那麼嚴重,她現在之所以發燒,除了因為逃跑和傷口屢次裂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心神不寧。

心不安是養病治傷的大忌,在心神和體力俱疲下,突然鬆懈下來,這才發了高燒。在大夫連著兩日的醫治下,她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第三日退燒后,大夫便說她的傷勢已經穩定,只要好生休息,不再奔波勞累,便能痊癒。

聞言,冉疆陰厲的臉色才稍霽,而府中的人也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苗洛青的燒一退,沒多久便醒來了。

她睜開眼,看清自己再度回到這個牢籠,只是沉默不語。

她身上已經清洗過,但她沒有注意身上被換過的新衣裳料子有多柔軟高貴,她注意到的,反而是眼前這四個新面孔的丫鬟。

這四個丫鬟分別叫做畫眉、詩意、琴瑟、書香,以畫眉為首,見她醒來,領著其他三位上前拜見,並言明以後她們四人就是她的貼身丫鬟,而原來伺候她的蕊兒已經被發賣出去,穩兒也被調到外院。

這四名丫鬟雖是奴婢身分,但苗洛青觀察她們的言行舉止,有著與一般丫鬟不同的沉穩。尤其在接過畫眉遞來的水杯時,她瞧見對方手中的厚繭,那是長期握兵器才會有的。

看來這四名丫鬟全是會武的,她們可不像蕊兒和穗兒那麼好騙,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她將更難逃出冉府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苗洛青不禁心情沉重。

「青娘,奴婢為你梳頭更衣吧!」詩意微笑道。

苗洛青還在沉思,聞言只是輕輕點頭。

她卧傷在床,初醒來便想活動一下子身子骨,出去前,總得把一頭垂散的長發打理好。

琴瑟為她穿鞋,書香扶起她,畫眉則去整理床帳,苗洛青緩緩來到銅鏡前坐下,任由她們伺候。

當她抬眼瞄到銅鏡里的自己時,不禁一呆。

她的頸項上竟多了幾個紅痕。

她奇怪地用手撫著。「我這裡是怎麼了?」

四名丫鬟彎起嘴角,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苗洛青疑惑。在這一世,她還是處子,但在前幾世,她早經歷人事,知道男女那回事。

她驀地恍悟。這是……吻痕!

她將自己的衣襟扒開,不僅脖子,那些紅痕一直往下延伸至胸前,尤其是飽滿的渾圓上,那紅痕尤為明顯。

明知是吻痕,但她還是故作疑惑。「這些紅點是怎麼回事?」她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測,雖然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丫鬟們彼此撫唇含笑,最後是書香開了口,說她發燒時,是大人親自陪伴,親自喂葯,親自抹葯,一刻不離身,整夜守著。

苗洛青心中一沉。

親自喂葯?她昏迷時怎麼喂?該不是用嘴喂?抹葯……那不是得扒光了衣?那男人幫她抹葯時,對著赤裸的她,是不是想怎麼摸就怎麼摸?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一想到那畫面,苗洛青不悅地擰起眉,將衣襟攏好。

詩意為她梳了婦人髻,讓她看起來精神多了,還添了抹婦人的韻味,風情更勝以往。

畫眉想要為她描妝,卻被她制止。

「別畫了,素麵便可。」

她才沒有女為悅己者容,一點打扮的心思也無。

這時琴瑟從外院的婆子那兒接過湯藥,端進內屋。

「青娘,該喝葯了。」

苗洛青希望趕快康復,儘管這濃稠的黑葯汁光聞起來就很苦,她也毫不猶豫的喝下。但當她端起葯碗就口時,忽然想到什麼——

「這葯汁里是否加了安神的葯?」

「是的,青娘。」

苗洛青恍然大悟。難怪她睡得那麼沉,連冉疆在她身上造次,她都渾然未覺。

想到這湯藥1喝下去,又會睡得不省人事,她心裡就排斥,卻不能讓人察覺。

「先放著,我睡太久,骨頭都生硬了。」

「大人交代了,為了讓您儘快痊癒,得按時喝葯。」琴瑟道。

「先放著。」她的聲音冷了下來,表情也變得淡漠。

她現在是她們的主子,她就不信,她不想喝,難道她們還能強迫她嗎?

丫鬟們便沒再勸,似是依了她。

梳頭更衣后,苗洛青站起身。「扶我回竹軒。」她不想待在主院。

這事丫鬟們並未阻止,因為大人也沒交代說不能去,因此四人恭敬地伺候她走出主院,用一頂軟轎將她抬回竹軒。

回到竹軒后,苗洛青發現不只是身邊的丫鬟換了,連竹軒內的僕人都多了好幾張生面孔。

他們的步伐更輕、更沉穩,都是練家子,這下可好了,身旁的貼身婢女都是會武的,院子里的下人根本是卧虎藏龍,人數不減反增。

苗洛青越是了解自己的處境,心情就越沉重,但這不是讓她最憋屈的。在她醒來后,便立即有人去北鎮撫司向冉疆通報,而她沒按時喝葯這事,也一併傳到冉疆耳里。

她才回到竹軒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屁股都還沒坐熱,冉疆就回來了。

他一出現,苗洛青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冉疆一進門,那道深沉灼熱的視線就像貓盯上了老鼠,牢牢鎖住她的人。

見到她梳了婦人髻,身上穿著他為她備的衣裳,雖然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上妝,但在冉疆眼底,她美不美不重要,只要是他認定的女人,在他眼中就是美的。

在他星眸如火的盯視下,苗洛青垂下眼,故作嬌羞狀,其實是不想與他四目相對,因為她還沒想清楚如何應付他。

冉疆大步上前,很自然地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把湯藥拿過來。」

他一下令,立即有人去辦。

苗洛青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有人把她沒喝湯藥的事稟報給他知曉,他才趕回來。

這代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隨時彙報給他。這要是換作其他女人,只會心花怒放,但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潛伏在冉府的剌客。

畫眉立即奉上湯藥,這葯一直用小火溫著,並未冷卻。

冉疆接過葯碗,遞到她嘴邊。

「大夫交代過,這葯要按時喝才會好得快。乖,喝了它。」他的嗓音溫柔,竟是耐心十足地哄著她。

苗洛青才剛逃過一劫,冉疆並沒有對她起疑心,她不會笨得這個時候忤逆他。男人討好女人時,女人最好識時務,尤其是像冉疆這種強勢霸道的男人。

況且她不喝,難道等著他親自用嘴來喂嗎?當然不!

她立即乖乖地喝下,那苦味直衝味蕾,讓人倒胃。

見她一口氣喝光后,冉疆立即把一旁準備好的甜棗拿來喂她。

苗洛青搖頭,表示不吃。

冉疆一臉意外。「葯苦,吃點甜的會舒服點。」

「不喜歡吃甜。」她說。就要嘴裡都是苦味,好讓他嫌棄。別以為她沒注意,他一來,那雙眼就直盯著她的唇瓣,目光灼熱。

不過,她打錯了算盤,也低估了冉疆的厚臉皮,見她不吃甜棗,他也不勉強,卻把甜棗塞進自個兒嘴裡,接著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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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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