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然浴室的門打開，鍾馳赤裸著上半身，下身里一條浴巾，邊擦式頭髮邊走進來，看到她，唇角一勾，「醒了？」

洛姍指尖插進頭髮里撓一下自己的頭髮，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個片段一個片段在她腦中翻滾。

一團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起，她猛抓起一隻枕頭砸向那個似乎很得意的男人，嘶啞著聲音喊道：「出去！」

鍾馳眼疾手快接住了枕頭，微笑踱近她，「你看，昨晚喊一晚上，聲音都啞了。」

洛姍一手捂住胸前的薄被，另一隻手抓起另一隻枕頭，憤怒地又想砸過去，可手剛舉起，就被鍾馳握住了手腕，她用力地想要掙脫他，卻掙不脫。

「鍾馳，你放開我！」她惡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

「你既然還懂得關心我，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碰？」鍾馳盯著眼前的女人質問道。

洛姍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她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喝醉的時候說了幫他的事情，於是極力否認，「我沒有！」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說完，鍾馳掃一眼洛姍身上，鬆開她手腕，緊接著摸摸她頭髮，說道：「我去準備早點，你洗一下，出來吃。」

洛姍看著鍾馳溫柔的舉止，意外，但又心酸，腦子裡總是想起前一天晚上，飯桌上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搞不懂，他明明都有別的女人了，為什麼還要霸著她不放。

看到鍾馳離開，她迅速地下地奔進了浴室。

她低頭，看到身上滿是紅痕，還殘留著前一夜情慾過後暖昧的氣息，她開了蓮蓬頭，讓水花落下，用力地搓洗身上，皮膚都搓紅了。

她知道，現在首當其衝的事情是去買事後避孕藥吃，她不能懷孕，絕對！

鍾馳從未下過廚，但為了讓洛姍胃裡舒服點，他決定為她下一次廚。

他把米洗好放鍋里煮，又到冰箱里拿一些食材出來，肉切丁，胡蘿蔔切絲，菜切碎，一股腦兒倒進鍋里一起煮，忙完這些，他隱約聽到手機響鈴聲，便走出客廳尋那處聲源。

從洛姍的包里，他拿出她手機，看到是她母親打來的電話，他想都沒想就接通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洛母的聲音便傳來。

「姍姍，媽前些天跟你提過跟阿馳借點錢的事情，你到底有沒問過他？家裡真的很急著要用！讓你問鍾爺爺你不肯，這也算了，可是阿馳是你老公，難道開個口就有那麼難嗎？要不這樣，你都出去做事了，多少也有點積蓄吧，先把你手上那些調過來……」

「媽，是我，鍾馳。」鍾馳實在聽不下去洛母為難洛姍的這些話語，開口打斷了她。他才知道，是洛姍家人一直在給她施加壓力，讓她跟他要錢，而這一切並非她本意，他的心，突然為她疼了一下。

「阿馳？」洛母瞬間似乎有些懵，反應過來后，變得無比熱情，「是阿馳嗎？你跟姍姍在一起？

吃過早餐了嗎？」

「在煮。」鍾馳說完，手握著手機，大步往廚房走去，粥已經煮沸了，他忙拿掉鍋蓋，可是頂上不時有浮沫滿溢出來，他感覺很頭大，不知該怎麼處理，乾脆把火關掉，可是看著還沒熟透的米粒，他又要抓狂了。

「哦，原來姍姍在煮早餐……」洛母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是，我在煮。」鍾馳又把火開了，調小了些，又拿勺子不停地攪拌，有點摸著了門路。

「你？」洛母顯得很震驚，據她所知，她這個女婿很有本事，很會賺錢，但從未下過廚。

「嗯。」鍾馳回答得很簡潔，但對他給洛姍準備的早餐卻很用心。

「那剛剛我說的事情……」洛母又把話題轉移到借錢上。

「媽，需要多少，我到時轉給你，你不需要讓姍姍知道。」鍾馳實在不想洛姍再夾在她娘家與他之間為難了。

洛母報了個數，鍾馳表示知道了，便結束了這通電話。

最後，鍾馳還偷偷地把通話記錄刪除了。

洛姍幾乎把皮膚搓得通紅，才把水關掉。她撿起扔在地板上的衣服，有著很難問的酒味，穿不了了。

她只好拿一條浴巾裹住身體，想著出去打電話叫人給她送套衣服過來。

她還要趕著出門去買事後避孕藥吃，不能耽誤了。

走出客廳拿了手機，洛姍瞥一眼在廚房裡搗鼓些什麼的鐘馳那抹頎長身影，她躲回房間打電話。

還沒撥通助理的手機號，鍾馳的聲音便不咸不淡地傳來。

「不用打了，我幫你請假了。」

洛姍回過頭看著靠在門邊的男人，皺起了眉頭，「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自作主張幫我作決定？」

「我想你是忘了，我說過，如果再參與類似的飯局，很難保證我不會動東方投資。所以你最好乖乖待在這裡，別惹我生氣。」鍾馳警告道。

「請假了是吧，那我回家總可以吧。」洛姍一心只想擺脫他。

「回家，是趕著去買葯吃吧？」鍾馳語氣帶著諷刺的意味。

鍾馳想到的，在洛姍意料之中，她也很坦蕩，仰起一張素顏卻明媚的小臉，漫不經心的口吻淡笑道：「對，你提醒我了。」

「洛姍，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鍾馳看著眼前這個絲毫不輸他氣勢的女人，再次發出警告。

「我是不會再給你生孩子的！」洛姍一點都不怕他。

「好啊，那你就只能待在這公寓里，直到你懷孕為止！」鍾馳霸道地放出話來。

洛姍驀然睜大雙眼，她想不到鍾馳會用這種手段，脾氣一上來，她忍不住大喊大叫，「你憑什麼囚禁我，你要生就找別的女人給你生！」

鍾馳盯著她的臉，同樣生氣，「別老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你才是我正經娶回家的女人，我只要你給我生，別的女人沒資格！」

洛姍很生氣，也很傷心，「你昨晚和那女人那麼好，別說什麼沒資格的話，我隨時可以把鐘太太的位置讓出來！」

鍾馳實在受不了洛姍總拿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說事，大吼道：「洛姍，你夠了！我說了多少次，我跟外面那些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的需要，你不要老是重複這個問題！」

「你做過的事情你心裡有數，何必在我面前狡辯？只要你把兒子給我，我隨時同意離婚，真的，我不想我們這樣一輩子。」洛姍強忍著心裡的難過說出這番話，眼眶都紅了，但嘴上還是逞強得很。

「洛姍，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離婚，不然我讓你好看！」鍾馳心中的雷區又被這女人觸到了，幾乎要氣炸。

「鍾馳，你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又纏我不放，這樣很好玩嗎？告訴你，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糾纏下去，如果不是兒子，我早就起訴離婚。」洛姍斬釘截鐵道。

鍾馳難以置信地看著洛姍，那麼多的女人使出渾身解數往他身邊靠，而她，卻起了起訴離婚的念頭！

「洛姍，你到底想我怎麼做？」他上前拉著她的手，他對她妥協了，什麼驕傲都放下了，只想跟她好好談一談。

「我想，你就會照著做嗎？」洛姍眼底蓄著淚水，傷心地看著他。

她早就對他不抱希望了，而昨晚看到他身邊的女人，更是到了她絕望的頂峰。

他從來都沒有理會過她的感受，從來沒有問過她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