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及笄大婚
謝七垂下眼,沒有說話。
夜瑾瑜沉默地看著她,沒有逼她。
謝七終是道:「你說吧,皇帝……他到底是如何放過我的。」
夜瑾瑜輕笑了一聲。
「你確定要聽?我是按照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忽悠的皇帝,」夜瑾瑜靠近了謝七,聲音溫柔,「如果你聽了無法接受,我可怎麼辦?」
他的氣息撲在了謝七的耳朵上,微微有點發癢。
謝七微微側過頭,她仰起臉,看著夜瑾瑜,視線有些複雜,而後她微微啟唇,輕聲道:「小世子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繼續說下去吧,小世子屢次幫我,子衿都記在心上的。」
她沒有明說,但是意思也很明顯,她不會和夜瑾瑜持相反意見。
這句話一出,夜瑾瑜就是一愣,隨後,他輕輕地笑了。
他下一句話就讓謝七一驚。
夜瑾瑜道:「我請旨賜婚了。」
「什麼?」
夜瑾瑜笑了一聲道:「若非這樣,皇帝還是會對你下手。」
他緩緩地說出了那日發生的事情——
夜瑾瑜很少這樣直接地頂撞皇帝。
皇帝目色陰沉,他看著夜瑾瑜將謝七推出去,一言不發。
夜瑾瑜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個沒有絲毫用處的廢物,但是他沒想到,從鎮北王回京那天,他安排常祿將夜瑾瑜迷暈,推下靜河就變了。
夜瑾瑜不僅好好地回來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他本來還想要再安排人去殺他,可是根本就尋不到機會。
皇帝這才意識到,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廢物一般的夜瑾瑜,壓根就不是無害的小綿羊,而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皇帝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夜瑾瑜,沒料到夜瑾瑜竟是直接和他對上。
他張嘴道:「瑾瑜啊,原來你和謝家二小姐的關係這般好,朕以前倒是沒有發現。」
夜瑾瑜微微一彎腰,道:「陛下,您也喜歡子衿?」
皇帝一愣,他死死地盯著夜瑾瑜:「你說什麼?」
「子衿已經是我的人了,」夜瑾瑜挑起唇,看著皇帝,臉上的表情從容而淡定,並不見如何特別的神色,但是皇帝仍舊感受到了濃濃的侵略之意。
皇帝眯起眼睛,他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受。
從他坐上帝位以來,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都被他以這樣那樣的理由處死。
而現在,對他而言最大的眼中釘,便是鎮北王府。
他本以為將夜瑾瑜控制在身邊,就能讓鎮北王有所顧忌,而這麼多年來,鎮北王乖乖地待在邊疆,也確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
可是四個月之前,邊疆傳來急報,說是他安排在那裡的督軍都離奇死亡,而鎮北王府更是成了鐵桶一片,再也探聽不到裡面的消息。
皇帝立刻意識到,之前他所得到的鎮北王府的消息,都是假的。
他之前呈現出來的乖巧,都是假象。
皇帝還猶豫著要怎麼處理鎮北王府,鎮北王府就派了人過來,他們要進京。
皇帝將那封摺子壓了許久,壓了數月,壓到了鎮北王忍不住,遞上了第二封,第三封,終於鬆了口,讓鎮北王進京。
而與此同時,他就立刻安排常祿去要夜瑾瑜的命。
可惜……
「你和子衿在一起了?」皇帝道:「你可知當著朕的面說出這種話,朕可以隨時處死你們,世家貴女公子,竟是私底下生出情愫,尤其是,朕看中的女人。」
皇帝冷冷一笑:「夜瑾瑜,倒是朕一直小看你了。」
這幾乎是等於撕破臉皮了。
夜瑾瑜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帝:「陛下,您還需要我父親的支持不是嗎?京城固若金湯,您不擔心,可是北邊疆界有那邊的蠻民虎視眈眈,而您現在手上,並沒有可用的武將,您需要我父親。」
夜瑾瑜肆無忌憚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皇帝現在忌憚他們,但是又動不了他們。
他還摸不清鎮北王府的底細,而且鎮北王面上一直都是樂呵呵的,叫他尋不到理由。
「你在我皇宮長大,以為鎮北王能為了你做什麼?瑾瑜啊,我要了你的命,你以為你父親會為了你造反嗎?」皇帝目光閃爍。
夜瑾瑜輕笑了一聲:「瑾瑜不敢,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造反這樣的大帽子鎮北王府不敢擔,只是陛下,我和子衿兩情相悅,您又何必棒打鴛鴦?何況您真的要頂著天下人的風言風語,讓子衿進宮?」
皇帝沒有說話。
「陛下,這一次您也知道,我父親回京,是要將兵權交換給您的,畢竟我父親年紀大了,他在等您尋到接替他的人才,可是又找不到,所以才一直都留在了京里,」夜瑾瑜囂張跋扈的態度消失了,他看起來又是情真意切的模樣。
皇帝心口憋悶,他手指顫抖了兩下,知道夜瑾瑜的態度為何如此。
所有人都覺得,他熬不下去了。
他這個皇帝,已經瘋了,已經失去了守住這個帝位的資格。
瘋狂吧,得意吧,不多時,朕就會將你們這群東西,都踩在腳下,好讓你們知道,穆南國的皇帝到底是誰。
皇帝輕笑了一下:「瑾瑜的意思難道是,你要拿兵權來換謝子衿?」
鎮北王遲遲不交兵權,皇帝確實很煩,可他也不急。
因為朝中還有謝家,鎮北王府再兇狠,只要有謝家在前面擋著,就不會出事。
而皇帝想要謝七,可能先前是和謝家會產生一點矛盾,但是對等到謝子衿真的入了宮,謝巒只會更加聽話。
皇帝心中盤算地很清楚,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過程中,殺出一個夜瑾瑜。
夜瑾瑜怎麼可能會和謝子衿扯上關係?
這是皇帝從沒有預料到的,在他的印象中,鎮北王府和謝家絕對會處於對立關係。
鎮北王恨謝巒。
「不是換,是瑾瑜希望,陛下能夠念在瑾瑜一片情深的份上,賜婚給我和子衿。」
他看著皇帝,眼神真切,仿若是對謝七真的愛到了骨子裡,提到「子衿」兩個字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等到她及笄,就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