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可憐的孩子
裙擺在地上拖著的聲音,本不該讓人的神經緊繃,但是周圍忽得陷入了寂靜之中,便叫這聲音顯得無比清晰。
一雙手輕輕地撫摸上了謝七的手。
淑貴妃的聲音跟著響起:「謝二小姐近處一看,真是精緻的很,小九太過調皮,我就喜歡這樣安靜的女孩子,以後要多來我宮裡坐坐才好。」
「小九爛漫活潑,子衿諸多不便,若是娘娘不嫌棄的話,日後再去叨擾。」謝夫人替謝七答道。
謝七的手在淑貴妃握上她的同時,輕輕抖了一下。
淑貴妃的手指上戴了不少金玉戒指,觸手冰涼,且很是硌手。
她的長指甲抵在了謝七的手背上,像一把未知的刀。
謝七低下頭,有些害怕地抖了抖眼睫:「您是?」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這眼睛和耳朵,一直都治不好嗎?」看著謝七的模樣,淑貴妃不知怎的,有些意興闌珊,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問身邊的謝夫人。
謝夫人搖了搖頭,未發一言。
但是她的姿態也表明了一切,淑貴妃便道:「好吧,那你們先過去吧。」
謝夫人道:「娘娘慢走。」
她抓著謝七的手,力氣很大。
淑貴妃離開了此處。
謝七才感覺到了謝夫人手上的力氣慢慢變小。
「娘,這個淑貴妃……」謝七有些猶豫,她如果沒感受錯,謝夫人很怕這個淑貴妃?
那個淑貴妃到底是什麼。
「以後啊,你千萬記得,不能和她獨處,」謝夫人叮囑的話竟是和夜瑾瑜一樣,「蠻蠻,記得,爹娘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謝七慢慢點點頭。
「好了,我們去見皇后吧。」謝夫人也沒有多言,帶著謝七往前走。
謝七沉默地跟著她往前。
沒有多久,謝七和謝夫人到了皇后的寢殿,跨過幾道門攔,侍女通傳之後,謝夫人和謝七進了房間。
「夫人,小姐,請進。」皇后的貼身侍女道。
迎面而來的是沉重的檀香味,以及濃郁得散不去的藥味。
有股陳舊的古老的寺廟的味道。
這就是穆南國皇后的寢宮?
謝七對於穆南國並不了解,更不要說一直都如此低調的皇后,穆南國後宮有名的,也就只有那位寵冠六宮的淑貴妃了。
「阿堇,你來了啊,」一個虛弱的,溫和的女聲響起。
「對啊,琳姐姐,我帶蠻蠻來見你了,你還記得蠻蠻嗎?當年你還抱過她呢!」謝夫人扶著謝七到了床邊,而後鬆開了手,去握住了皇后的手。
謝七沉默地待著。
「你將蠻蠻接回來了?」皇后的聲音有驚有喜:「這麼多年來,我勸了你那麼多次去接她,你屢屢不肯,現如今,終於滿足了。」
皇后看向了謝七,而後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便道:「蠻蠻的眼睛這是?」
謝夫人猶豫了一下,而後道:「蠻蠻的眼睛沒好,她的聽覺也不行,琳姐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千萬記得告訴我,蠻蠻能夠站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同樣的,你也是一樣。」
皇后雙目含淚,她死死地抓著謝夫人的手,最後,她輕嘆了一聲:「阿堇,你我都該明白,你身後有謝家,我身後有皇家,再不是當年的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