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你比本神更無情
「終究還是不行啊，就差那麼一點，老子輸的還真是不服啊！」
彼此攙扶著才能站穩，賭徒就像是輸光了賭本的人一樣，不甘的怒罵道。
每一個人都已經竭盡全力了。
可是，真的不行啊！
這世上的事，從來都不是只要你足夠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的。
就像陵江沿岸那些無辜的百姓，當水患來臨的時候，當千丈巨浪毀城滅族的時候，他縱然再努力的抵擋或者逃跑，又有什麼用呢？
人力終有時窮，縱然是修行者也是一樣。
明明陵江水神也快支撐到極限了，可即將到來的雷劫，卻無疑毀掉了所有的希望。
「我們輸了，他也未必能贏。」
人屠冷冷說道：「白玉京，我們用命，再給你一次機會……來，動手！」
越是到了絕境，人屠便顯得越發冷酷。
親手殺死五惡徒來恢復力量，待道劫落下之後，再換取一次對陵江水神出手的機會，這便是五惡徒唯一能幫白玉京做的事情。
「不夠！就算你們五個加在一起也不夠！還得加上林雨晴！」聽到人屠的話，陵江水神卻絲毫都不在乎，大笑道：「白玉京，你還記得你對登天閣主的承諾嗎？殺光他們所有人，再搏一次殺我的機會，還是直接認命？本神不阻攔你，讓你自己選！」
沒有時間思索了！
那一抹紅色的閃電，已經從天空之中落下。
白玉京只有一次機會，來不及去權衡得失，必須立刻出劍，做出選擇。
「嗡！」
劍光絢爛。
可這一劍，卻根本不是刺向林雨晴與五惡徒，而是刺向陵江水神。
這一劍，是所有人都沒能預料到的，當然也包括陵江水神。
生與死之間的選擇。
白玉京選擇的既不是殺了其他人換取對抗雷劫的力量，也不是認命，而是最瘋狂的搏命！
爆！
一剎那間，陵江水神體內所有的死灰之力，也都跟著一起爆開，化為一股死灰色的漩渦，瞬間爆開，向著周圍無差別的攻擊！
轟隆隆！
於此同時，落下的，還有那一道紅色閃電！
對於陵江水神來說，這同樣是一場噩夢。
體內的死灰之力，白玉京的劍，雷劫之下那紅色的雷霆，三種力量同時爆發，縱然強如他，也根本無力抵擋。
湮滅！
沒有任何人能夠倖免。
在生與死之間，每個人都只能做出最本能的選擇。
五惡徒沒有試圖抵擋這一切，也根本抵擋不了，可他們卻可以選擇，竭盡所能的擋在林雨晴身前，用自己的身軀，用最後殘餘的一點力量來幫林雨晴抵擋一部分攻擊。
崩潰，瓦解！
死灰之力席捲而來，五惡徒的身軀瞬間融化，只剩下最後的一點執念，化為一股力量，擋在林雨晴的身前。
五惡徒隕落的同時，也化為血色向著白玉京涌去。
白玉京的劍，順利刺入了陵江水神的體內，這一股剛剛湧來的力量，也同樣沒有用於恢復傷勢，而是順勢繼續化為劍光，化為摧毀陵江水神的力量，轟然爆開。
紅色的雷霆同時落在白玉京與陵江水神的身上，也同時摧毀了兩個人的身軀！
這一片江水之中，只剩下那一縷銀色的絲帶縈繞。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可林雨晴卻根本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數息之間，一切似乎都消散的乾乾淨淨。
「噗！」
一口鮮血噴出，林雨晴墜落在江水之中，鮮血從皮膚中滲出，染紅了江水。
銀色的絲帶早已經崩碎的只剩下渣子。
九天道劫對她來說，只是波及，在五惡徒捨命抵擋，以及她自己的苦苦支撐下，終究沒能殺死她。
可這一刻，她卻恨不得自己剛剛也死在了道劫之下才好。
所有人都死了，她一個人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一刻的林雨晴，眼中只剩下了灰色，那是一種絕望入骨的眼神。
然而，就在下一刻，兩道身影同時凝聚而出。
「白玉京！」
一剎那間，林雨晴的眼中再次透出了一絲希望之色！
「太虛之體！」
陵江水神的身軀也再次凝聚成形，盯著白玉京，沉聲開口道。
天魔傳承，黑暗，殺生，太虛，三脈！
之前，白玉京與墨夜瀾燈的交鋒之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太虛一脈的太虛之體！
捨棄了血肉之軀，化為太虛之體。
卻可以抵擋一次致命的攻擊。
當初是藉助陵江水神的幻境，白玉京這才騙出了墨夜瀾燈的底牌，最終殺死對方，成為天魔。
太虛之體的傳承，白玉京當然也同樣得到了。
只是，之前無論廝殺的怎樣慘烈，白玉京也始終都沒有施展過這一神通。
隱忍！
白玉京一直在隱忍，為的便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爭出一線生機。
無論怎麼樣危險的情景之下，白玉京始終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這種近乎冷酷的態度，才是真正最恐怖的地方。
剛剛看似瘋狂的搏命，實際上，也全部都在白玉京的計劃之中。
他就是要與陵江水神拼到極限，拼到兩敗俱傷！
憑藉太虛之體，抵擋一次雷劫的攻擊！
「假的，果然一切都是假的！」
看著白玉京，陵江水神沉聲道：「你從一開始，就在等著這些人來送死！你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來送死！」
「你故意說什麼，生而為人，故意擺出一副不惜同歸於盡的姿態來，就是為了騙其他人心甘情願的來送死，成為你的踏腳石！用這麼多人命，來換殺死我，踏入神道的機會……白玉京，你比本神更無情！」
靜靜的聽著陵江水神的話，白玉京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一切的底牌都已經揭開，隱瞞自然也同樣再沒有任何意義，所以，當然不需要解釋。
他當然是故意的。
從登天閣閣主來赴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刺破真相了。
這當然很殘酷，很無情！
可他本就是魔！
這種殘酷與無情，才是真正的他。
這世上的惡魔有兩種，一種是將惡擺在表面上，惡的明明白白，讓所有人都看的見，感受得到，令人畏懼，恐懼。
而另外一種，則是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他而死，死了還能含笑而逝。
很顯然，白玉京便是后一種。
他當然知道，當拼到極限，為了求勝，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赴死，來換取這一戰的勝利。
所以，柳長卿也好，登天閣閣主也好，其他天魔教與大禪寺的高手也好，甚至是與他極為熟悉的五惡徒也好。
他都漠視了對方的死亡，甚至可以說，是親手推動了他們的死！
可這種犧牲，終究是有價值的。
當他以太虛之體復生，便已經將陵江水神所有的優勢都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