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戲精奶奶跟戲精孫子

柳二龍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在擺弄木馬的紅兒。

紅兒抬起頭看到是柳二龍，欣喜的叫了一聲，「爹！」

柳二龍嗯了一聲，看到了紅兒的手腕處綁了一塊木板，包著布條。

柳老頭盤膝在炕上坐著，老太太在另一邊的桌子邊收拾著針線盒子，見柳二龍進來，兩個人撩都沒撩柳二龍一眼。

「紅兒，你的胳膊還疼嗎？」柳二龍蹲下身，去看了看紅兒的手腕處，從手背上能看出來，稍微有些腫，看來是被泥上給壓到了。

紅兒搖了搖頭，懂事的道：「爹，我不疼了，二姐和娘的頭還流血嗎？」

「不流了，紅兒乖乖的跟爺奶在家，爹出去再找找你大姐！」柳二龍看了柳老頭一眼，轉身離去了。

從他進了屋，就沒跟二老說一句話。

他出去后，柳老太太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不孝子，老娘給你記一筆。

轉眼，看到老頭子瞪著她，老太太又趕緊低下頭去收拾東西。

「紅兒，咱們家裡，你最喜歡誰？」老太太轉頭又去逗孫子去了。

她有事沒事，就把孫子帶在身邊，希望這個孫子能跟她親一些，別跟他娘老子一樣忤逆自己。

紅兒仰起頭，沖著老太太呲牙一笑，「我最喜歡爺奶！」

老太太一聽，露出了一絲笑容，「乖孫子，沒虧了奶親你！」

老爺子撇了這戲精老婆子和孫子一眼，低頭吧嗒吧嗒抽煙去了。

紅兒說完，低下頭玩木馬去了，垂下的眼皮，遮住了他眼裡的狡黠。

在他心裡，其實，還是爹娘和兩個姐姐重要，奶常欺負娘親和二姐，他最不喜歡奶奶了。

不過，為了能從奶手裡騙到一些零花錢和好吃的，悄悄的給二姐和大姐帶回去，他必須得在奶奶跟前說奶奶好。

這些，都是四叔悄悄教他的，他試過一次，覺得四叔說話是對的。

柳老頭和老太太可能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只有五歲的孫子，人小鬼大，精明的很。他們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也總是暗中護著老二一家。

在他們眼裡，柳紅根還是個五歲的孩子，大人的話，大人做的事，他還是不懂的。

「你以後消停點，不要去找老二媳婦的麻煩了，萬一再摔傻了，紅兒怎麼辦？我們老了，還能護的了紅兒一輩子？還不得他娘老子護著他？」柳老頭這時出聲說道。

「知道了。他爹，你說，這柳泥上今日這樣，難道不是那大師說的難日嗎？怎麼她沒死成？難道那大師是騙我們的？」老太太低聲對老頭子說道。

柳老頭抿著唇嘆了口氣，「一個瘋道士的話，也許並不可信，他不是也說了嗎？如果這柳泥上大難不死，將來必定會有大福氣啊！以後，也許我們要對那孩子好一點！」

「不行，你今天沒看到她瞪著我時的那眼神，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我們再示好也沒用，那個死丫頭，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捏在手裡。就是她有大福氣，也得帶上我們。」柳老太太眼神陰狠，低聲的說道。

柳老頭撇了她一眼，皺起了眉頭。

這老太太年輕時，剛娶回來那時候，還是很膽小的，後來，一連給自己生了四個兒子，就越來越硬氣了，甚至想把四個兒子都教養的順溜溜的聽話。

可是，兒子們大了，哪個都有自己的主意。尤其是娶了媳婦后，更是一個個的有了自己的小九九，老婆子這才有些緊張了起來。

大兒子三兒子圓滑，在老太婆跟前示好，加之媳婦也是本村大戶人家的，老太太總是給幾分薄面的。

可是老二是個木頭嘎達，從來不會說一句好聽的話去討好老太太，加之老二媳婦又是個外地的，還是人家的養女，老太太就愛管教老二家。

時間長了，矛盾就越來越深了。

柳老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心裡嘆了口氣，如果老婆子死在他前邊還好，這個家還有他鎮著。

如果他先老婆子去了，那麼老婆子很可能不會得什麼好，幾個兒子，在她面前，如今都是面前一套，背後一套。

到時候，這個家，也肯定會分崩離析，各過各的。

拜老太婆的折騰所賜，兄弟幾個之間，關係也一般。

一邊是兒孫們，一邊是給他生兒育女的老婆子，柳老頭無法明晃晃的偏袒哪一方。

他也提醒了好幾次老太婆，可是，那老婆子就是不聽，他也很無奈，只能是偶爾的呵斥她幾句，只希望她不要釀下大錯。

紅兒默默的低著頭玩著，爺奶的話他都聽在了耳朵里，記在了心上。

下午，柳大龍，柳三龍和柳四龍也都沒去地里幹活，都去山裡和村子里尋找柳芸兒，還是沒有找到。

眼看著天快黑了，四個人前後都回了家。

回來一問，家裡說還沒回來。

楊氏和曹氏已經做熟了飯了，大家只好先吃飯。

柳二龍一看吳氏和泥上沒過來，就跟老大媳婦說，「嫂子，給我舀一些我給紅兒娘送回去點，她頭破了，暫時下不了炕。」

楊氏點了點頭，去拿小盆給舀，她知道，還有泥上呢。

今晚，柳家吃湯麵。

「不能送，是頭碰了，又不是腿碰了，不能走路了？你去喊，讓她們過來吃。過不來，也就不用吃了，以為自己七老了，還是八十了？」正在吃飯的柳老太太這時抬起頭來，冷冷的說道。

楊氏正要舀飯的手頓住了，無奈的看向了柳二龍。

柳二龍握緊了拳頭，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走過去，拿了最大的一個碗，舀了一碗湯麵，拿起筷子就走。

「沒腦子的東西！」老太太一看，氣的向著門口扔開手裡的筷子，可惜沒打住柳二龍，柳二龍已經快步出去了。

老太太一看沒打住，更是氣的哼哼了幾聲。

曹氏一看，趕緊又給老太太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老太太結果繼續低頭吃了起來。

楊氏和曹氏對視了一眼，忍住差點笑出聲的嘴角，趕緊低下頭去吃飯。

這麼生氣，還照樣能吃的下飯，她們這個婆婆可真是戲精啊！

柳二龍端著飯回了後院，見吳氏在炕上靜靜的睡著。

放下碗，她又過去泥上那邊看，見泥上還在睡，他走時，泥上在睡覺，他看了一眼沒驚動。他回來了，還在睡？

柳二龍走進去摸了摸泥上的頭，沒發燒。

低頭，看到了泥上耳朵上的那兩個耳環，柳二龍嘆了口氣，出去了。

回到屋裡，柳二龍叫醒了吳氏，「孩子她娘，起來吃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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