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造訪青姨娘

用過了午飯，姬如歡便帶著人出了門。

大小姐的突然出現，讓青姨娘院里主僕都很是吃驚，各自在心裡思索，難道這段時間她們有什麼事情惹了這位大小姐不快么？

聽說大小姐居然是來探病的，也是讓院里眾人大跌眼鏡，青姨娘這才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稱病，沒怎麼出門，可人都已經迎了進來，此時再想要做樣子，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門口面上帶著溫和笑意，不似來找茬的姬大小姐，青姨娘還是稍稍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站起身來屈身施禮，「妾身見過大小姐。」

姬如歡屈身回禮，便過去親自虛扶著青姨娘，並開口說道，「姨娘身子可好些了？歡兒幾日沒見著姨娘露面，有些擔心，便過來看看。」

姬如歡這般態度，卻是嚇了青姨娘一跳，她記得以前大小姐從來不將他們這些妾室看在眼裡的，怎麼可能來看她？

一直到青姨娘被姬如歡扶著過去坐下，才稍稍回過神來，開口應道，「妾身已無大礙，讓大小姐擔心了。」

姬如歡笑著應道，「那就好，青姨娘是長輩，以後叫我歡兒就好。」

其實姬如歡這般做派，倒也不是全然做戲，在她的印象中，青姨娘的存在感實在是微乎其微，最後莫名其妙的隕了，她也沒怎麼在意，但是她是二哥的親娘，就看在二哥面上，姬如歡對青姨娘的尊敬也帶著幾分真心。

青姨娘卻因為姬如歡突如其來的轉變內心忐忑，坐在那裡也是如坐針氈，特別不自在。

姬如歡看在眼裡，也是無奈，看在自己以前在青姨娘心中的印象有些深刻啊。

最後還是鬆開了拉著青姨娘的手，在一旁規規矩矩的坐下，青姨娘也鬆了一口氣，招呼著一旁的丫鬟上茶。

姬如歡這還是第一次來青姨娘的院子，看著屋裡的擺設，布置的倒是挺雅緻。

青姨娘見姬如歡四處打量也不說話，氣氛實在有些尷尬，只得沒話找話說道，「這天氣漸冷，大、歡兒也要多穿些才是。」

姬如歡收回目光，笑著應道，「多謝姨娘提點。」

隨即又對站在門口拿著盒子的丫鬟說道，「枇杷，把我給青姨娘準備的血參拿過來。」

雖然是跟丫鬟說話，姬如歡的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看著青姨娘，果然，再聽見自己叫枇杷的時候，青姨娘的眼神閃了閃。

姬如歡自己面上笑意不減，開口對青姨娘道，「青姨娘還是要好好養好身子，咱們這府里可是缺不得青姨娘幫忙打理，這血參留在我身邊也沒什麼用處，便給青姨娘送了過來。」

青姨娘笑著應道，「歡兒有心了，還送東西過來，那我就不跟歡兒客氣了。」

正說著話，便見著姬家二少姬成慕火急火燎的從門外進來了，看到坐在屋裡言笑晏晏的兩人，愣了愣才回過神來。

給青姨娘見過禮，姬二少才笑著對一旁姬如歡道，「歡兒今兒個怎麼來了青姨娘院兒里？」

只那笑容，明眼人都能看出，帶著濃濃的警惕。

姬如歡眼角抽了抽，心道她有那麼可怕么，而且這麼急急的趕回來，是怕她把青姨娘吃了不成？

面上還是面不改色屈身應道，「二哥，我聽說青姨娘身子不適，便過來看看。」

姬如歡的合辦做派，又是讓姬二少一臉驚訝，以前的姬大小姐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從來都是目中無人，看到他們這些兄弟，一臉高傲不屑，幾天居然施禮叫自己一聲二哥？

姬二少驚訝的表情就這樣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姬如歡看著很是尷尬，看來自己前世在這個二哥心裡實在有些不堪，也難為他在自己落難之時還想著去救她。

青姨娘忙開口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阿慕怎麼還站著，坐吧，可用過午飯了？」

姬二少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咳嗽一聲，過去青姨娘的下首位坐下，開口應道，「已經用過了。」

姬家幾個兄弟，只老大在雲姨娘和姬老太太身邊養了不少年歲，那時候邊境動亂，姬將軍基本都在邊境戰場上，很少歸家。

等到姬將軍從邊境回來，便發現這兒子養的越來越嬌氣，一點沒有姬家男兒該有的風采。

之後想要嚴加管教一番，然而他不在的時候，孩子早已經被驕縱慣了，每次都拿他祖母當擋箭牌，實在讓他失望之極。

之後的兩個兒子，姬將軍便不再養在內院，給他們姨娘或是祖母教導，三歲過後就給他們準備的單獨的院子，請了老師，教他們習武讀書識字。

所以姬二少從三歲開始，吃住就已經獨立，沒有跟青姨娘在一起了。

之後年紀稍長，姬家幾位少爺便都去了益都應天書院，母女見面的時日就更少，這般情景，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青姨娘也有些患得患失。

此時見著兒子急急趕了過來，肯定是害怕姬如歡找自己麻煩，心裡也很是高興。

這一高興，倒是忽略了姬如歡過來的目的，笑著招呼道，「剛好我讓廚房做了梅花糕，王嬤嬤，你去廚房看看，若是好了就送來，讓阿慕跟歡兒嘗嘗。」

之後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姬二少雖然警惕姬如歡是不是想要出什麼幺蛾子，卻也沒再表現在臉上，姬如歡也似是真的來探望青姨娘的，一番噓寒問暖就沒再說其它的。

差不多呆了半個時辰，姬如歡就起身先行離開了。

只到門口的背影消失不見，姬二少才開口對一旁青姨娘說道，「她是來幹嘛的？」

青姨娘嘆道，「大小姐長大了。」

不想第二天，姬如歡又登門了，青姨娘倒是記得昨日里姬大小姐跟自己閑聊的時候，說她這裡的糕點好吃，她便也客氣的隨口應了一句，若是覺得好吃，明日再來就是，不想居然就真的來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倒是也能坦然處之了，姬如歡仍舊似昨日一樣，就是無聊了來竄門子吃糕點的，除了閑聊幾句天氣冷暖布匹衣料的日常，多餘的什麼也沒說。

同樣呆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便又離開了。

青姨娘想不通這姬大小姐到底有什麼目的，這將軍府里，大小姐親近青姨娘，連續兩日去青姨娘院子里的的事情，卻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已經從祠堂里出來的雲姨娘聽得身邊丫鬟的稟報，冷聲應道，「哼，我倒是小瞧了那丫頭，上次著了她的道兒，還以為這次能輕易被她算計么？」

一旁坐著喝茶的姬成安好奇問道，「娘知道她這次想幹啥？」

雲姨娘應道，「她這是故意做給我們看，想藉機讓我們跟青姨娘那邊掐起來，她好坐收漁翁之利呢。」

到了第三日，用過了午飯，姬如歡正讓丫鬟伺候著漱口，一旁的邱媽媽開口詢問道，「小姐，今日還過去青姨娘那邊么？」

姬如歡應道，「不去了，你打聽看看，今日下午祖母做些什麼。」

邱媽媽應下，便出門安排去了。

這些事情，當然不必邱媽媽親自去，她是大小姐的奶媽，也是她身邊的管事嬤嬤，雖以前在大小姐面前不得臉，但這縈念閣的下人還是歸她管束。

除了之前大小姐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婉兒，還是沒人敢輕視邱媽媽，有好幾個小丫頭，也都是邱媽媽一手調教出來的得力助手。

當然也不乏有之前與婉兒親近的下人，在邱媽媽知道婉兒居然跟雲姨娘勾結算計大小姐之後，便被邱媽媽找借口發配到其它地方去了。

如今的縈念閣下人倒是少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比較規矩的或是邱媽媽自己調教出來的人，枇杷正是比較規矩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