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大竹峰守靜堂
因為重新將所有行走在外的弟子召集回來的緣故,最近青雲山上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有傳聞說,就連要在幾十年前就派出去辦事的掌門大弟子蕭逸才大師兄都被召回了。
青雲山大竹峰,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彩霞漫天的時候。
大竹峰后,幾乎一望無際的黑竹林在傍晚的微風中微微蕩漾,迎著血金色的夕陽,彷彿一片金綠色的海洋。
大竹峰前,守靜堂內。
田不易背負著雙手,神色冷凝地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遲緩。
這時,樣貌秀麗端莊的蘇茹走了進來,看到田不易那嚴肅的表情,不由得柔聲道:
「不易,你還在想中午的事嗎?」
聽到自家妻子的聲音,田不易的剛要邁出的腳步不由得一頓,轉過身來,看著相處多年的妻子,嘆了口氣道:
「焚香谷和鬼王宗的實力都不容小覷,能夠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將兩派趕盡殺絕,這等存在,就是我們老一輩的這些人,都無法應付,我內心實在不安啊。」
蘇茹響起中午掌門師兄道玄真人的話,心中也不免一沉。
「事已至此,我們也無法置身事外,且看日後吧。」
蘇茹說道。
「我忽然不想小凡他們參加這次的大試了。」
田不易沉默良久,忽然說道。
蘇茹也是沉默不語,只是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丈夫那寬大的手掌,然後將臉頰靠在丈夫的胸膛之上,幽幽說道:
「我也不想啊!」
「啊!!!」
「爹、娘,你們在幹嘛?」
很是突然地,門外傳來了田靈兒尖叫聲。
頓時,田不易和蘇茹兩人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閃電般地分開。
田不易整理了下衣衫,努力想要維持住在女兒和弟子面前的嚴肅模樣,只是那微黑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難為情的紅光。
門口,田靈兒兩手捂著臉,手掌指間分開,露出兩個一眨不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爹娘,眼神里,透露出難以抑制的笑意。
「爹、娘,這大白天的,你們在幹嘛啊!」
田靈兒捂著臉,露出眼睛,笑著走了進來,說道。
在她身後,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正一臉嚴肅,目不斜視地正視前方,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蘇茹羞惱道:「你這死丫頭,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死你娘我啊。」
田靈兒馬上放下手掌,快跑兩步走到蘇茹的身旁,拉著她的手,委屈道:
「哪有,人家都快把地板都踏碎了,是你和爹爹太專註了。」
田不易責怪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然後咳了一聲,看著那高大的青年說道:
「小凡,有什麼事嗎?」
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就是當年那個木訥內向的張小凡。
如今他因為體質和體型趨於完美的狀態,整個人變得十分吸引人,似乎散發出一種如仙如神的非人氣息。
張小凡恭敬地對著自己的師父拱了拱手,說道:
「師父,六師兄回來了,不過他好像不太敢來見師傅,所以叫我來跟您說一下。」
田不易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他這位六徒弟,名為杜必書,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賭博。
但是他的資質倒是不錯,在數年前突破了太極玄清道的第四層,達到了可以神念出遊,御使法器的境界。
按照青雲山的慣例,突破太極玄清道四層的弟子,是有資格下山下山尋找好的材料,煉製契合自身的法寶的。
本來,下山之前,田不易就已經跟他說了,限他在一年之內回來。
沒想到,他卻硬生生拖了半年的功夫才回山。
「怕我責怪他?難道是因為沒有及時回來這件事嗎?」
田不易心道。
隨後,他眉頭舒展開,對張小凡說道:
「小凡,把你六師兄叫進來吧,我不會責怪他的。」
張小凡一愣,似乎有點不太相信,所以他再次認真地問道:
「師父,你說真的?」
田不易沒好氣道:
「自然是真的,他能夠平安回來便是好事,我無緣無故責怪他幹嘛?」
「那弟子這就去叫六師兄進來吧。」
張小凡表情有些怪異,真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會變得這麼寬容。
很快,張小凡便帶著一個低著頭的青年走了進來。
這個青年一進來,田不易的臉色就有點變化了,他皺著眉頭問道:
「老六,你的法器呢?」
他就是田不易的六徒弟杜必書,田不易看他兩手空空,還以為他沒有鑄造好自己的法器,於是便問道。
「師…師父…,在這呢。」
那青年身子一抖,抬起頭,尷尬一笑,說道。
隨著他的回答,三枚篩子從他懷中飛了出來,漂浮在他身前。
田不易還以為是什麼特別的法寶,結果定睛一看,臉色不由得一黑,忍不住冷哼一聲,怒道:
「不孝之徒,真是氣煞我也!」
一旁的蘇茹看了,也是搖頭不已,笑著說道:
「不易,算了吧,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骰子就骰子吧,反正這法寶也是他自己用的。」
田靈兒依在娘親的身旁,抿嘴偷笑著。
「罷了罷了,你這逆徒,只要你日後不要用這東西行騙,為師就心滿意足了。」
最後,田不易對杜必書擺手無奈道。
對這個六徒弟,他本來還頗為期待,沒想到他平時喜歡賭博也就算了,如今就連法器都弄成了這副模樣,他是恨鐵不成鋼啊。
「師父,師娘,徒兒絕不敢做這等無恥之事,只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了一棵千年三珠樹,極有靈氣。
但是其精華部分僅有一拳大小,實在不足以煉製其他法器,於是弟子便雕刻了這三顆骰子,完全是一時興起,決沒有想到其他……」
杜必書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行了,我與你師父從來沒有強迫你們與其他支脈的弟子一般煉製仙劍,只不過契合自身的法寶關係重大,你們自己要小心行事。」
蘇茹拉著丈夫的手,安撫著,然後轉頭對杜必書說道。
杜必書抬頭看自己師父依然是一副怒容,哪裡還敢亂說什麼,連忙說道:「是,是,是,弟子明白了。」
。